新兵們繼續沖刺。兩支箭朝着雲濤飛來,他既不減速,也不閃避,而是閃電般伸出雙手,淩空抓住了這兩支箭。接着他伏低身子,縱身一躍,跳到了一扇窗口的窗台下。
其他的新兵們也接二連三地來到各扇窗戶下,進入了大樓内的弓箭和槍支的射擊死角。雲濤回頭看了一眼,有四名新兵已經倒在了水泥廣場上。其中兩名還在艱難的蠕動,另兩名已經完全沒有了聲息。
突然襲擊下,新兵損失了四人,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情況不太妙。其實這些損失都是可以避免的,因爲他們倒下之後,其他新兵沒有再被同樣的方式擊倒。這些新兵的确是缺乏實戰經驗,所以在這第一次實戰中交出了昂貴的學費。
更要命的是,他們仍然沒有拿到武器,因爲大樓已經被入侵者控制了。橋頭上的防暴隊員們現在遭到了身後的大樓中向他們射出的子彈,馬上就接連不斷地倒下,很快,就被入侵者全部消滅了。
必須馬上行動起來,因爲橋頭上的入侵者已經跨過防暴隊員們的屍體,向大樓沖了過來。要不了一分鍾,新兵們就會遭到夾擊。
但孩子們沒有慌張,他們冷靜得可怕。那些心理素質稍微差一些的孩子早就被淘汰掉了,而且,現在的情況也并不比他們訓練中遇到的情況更糟。他們有自己的優勢:對這座訓練中心非常熟悉,知道每一間房間内的環境。
一隻手拍了拍雲濤的肩膀,雲濤回頭,卻正對上七十五号平靜的臉龐。她舉起手,一連做了幾個複雜的手勢,表示她認爲這扇窗戶後有五名入侵者,四名帶着弓箭,一名帶着手槍。雲濤舉起大拇指,示意自己也是一樣的判斷,然後也做了一串手勢。七十五号同樣豎起大拇指,示意自己明白了雲濤的計劃。然後兩人看向其他窗口下的新兵們,所有的人都在用手勢表示做好了準備,于是他們當中最年長的那位舉起拳頭,伸出三支手指。
所有的新兵都盯着他那三根手指。他屈起其中的第一根,接着是第二根。當他屈起第三根的時候,已經把呼吸和心跳調整到最好狀态的雲濤聽見呼的一聲,那是七十五号從窗戶前跳過。四支箭和一顆子彈準确地擊中了她的影子,然後擦着窗台下雲濤的頭頂飛過。而七十五号還沒有落地,雲濤就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抱着肩撞開窗棂。他在半空中突然彈腿,準确地踢中了兩名弓箭手的面頰。清脆的骨骼碎裂聲讓他非常滿意,所以他不看自己的戰果,手腕一揚,剛才接住的那兩支箭矢就準确地紮進了正調轉槍口指向他的那名入侵者眼睛裏。
放倒三名入侵者之後,雲濤墜向地面。這是最危險的時刻,因爲他在半空中沒有借力點,無法改變自己運動的軌迹。房間内剩下的兩名弓箭手已經再次搭好了箭,拉開了弓弦,瞄準了他。雲濤隻能一隻手抱住胸口,一隻手擋住面頰,希望不被射中要害。
就在他身體的一側接觸到地面時,七十五号及時在窗口出現。她一拳砸在一名弓箭手的後頸上,那家夥馬上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剛剛拉開的弓弦也猝然松開,推動着箭矢向前飛行了兩三米,然後掉在雲濤身邊。
然而最後一名弓箭手還是完成了射擊。七十五号一個箭步上前,擡起膝蓋頂在他腰間,咔嚓一聲折斷了他的脊椎骨。但箭矢已經帶着風聲射向剛剛落地,正開始翻滾的雲濤,他隻能借着沖力,勉強加快了翻滾的速度。剛剛滾開半圈,箭矢就嗡地一聲擦過他的臉頰,把他的衣領釘在地面上,呲地一聲拉開了一道口子。
但新兵們從不會浪費時間用來慶幸和歡呼。雲濤覺得背上的傷口已經在翻滾中裂開了,血正在緩緩流出。這樣程度的疼痛感恰到好處,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動作更快,反應更迅速,卻不會過多消耗他的精力。他伸手撐地,止住了翻滾。然後一挺身跳了起來,走向那位拿着手槍的入侵者屍體。鮮血正從他那兩隻被雲濤投出的箭矢刺中的眼眶裏汩汩流出,把他的面罩染得通紅。雲濤站在他面前短暫地遲疑了片刻,因爲他意識到自己殺死了一個人。
但新兵們已經習慣了死亡,而且,他們可不會浪費精力在思考哲學問題上。雲濤隻是盯着他血肉模糊的眼眶看了一會,然後俯身撿起他手中的手槍。
拉開槍膛,發現已經手槍裏沒有子彈了。他在屍體身上檢查了一下,也沒有發現備用的彈夾或者子彈。但新兵們不會因爲這樣的原因而沮喪,因爲教官在訓練時給他們設置的困難要多的多。有時候給他們槍卻一發子彈都不提供,而是把子彈藏起來讓他們去找,而有時候又在他們面前擺上成箱的子彈卻不給他們槍。所以雲濤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爲常,他檢查了手槍一遍,就揚手丢給了七十五号,因爲她比雲濤的槍法更好,至少在手槍射擊這個項目上的成績是始終領先于雲濤的。
七十五号接住手槍,走到和其他房間相鄰的牆邊,側耳傾聽片刻,然後在牆上按新兵們慣用的節奏敲擊了幾下。雲濤馬上就聽到牆壁那邊傳來敲擊聲作爲答複。這些輕重緩急變化多端的敲擊聲傳達着豐富的信息,雲濤一邊傾聽,一邊把入侵者們身上的武器都收集了起來。現在,他的心情多少有些激動,因爲他在首次實戰中獲得了初步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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