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隊員

公路一直向山中蜿蜒前進,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光線漸漸幽暗下來。一縷縷若有若無的暮霭在濃密的樹林間緩緩飄蕩,似乎每一片樹葉都帶着淋漓的水汽。從進入林區開始已經整整一天,孩子們卻沒有看到過人煙,仿佛他們成了世界上僅有的人類。車輪碾過路面上的落葉和枯枝,發出斷裂和破碎的聲音,這讓他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大巴車不知疲倦地繼續向前,終于在周圍的景物蒙上一層淡淡的幽藍時穿過了一道陡峭而狹窄的谷口。孩子們馬上發現前方出現了一片小小的盆地,視野突然變得開闊起來。

連綿的群山包圍下的山谷雖然形狀不規則,但大緻算是一個圓。直徑三四公裏,谷底平整。一條玉帶般的河從正前方的群峰中奔流而下,在谷底正中折了一個九十度的彎,然後再次沒入深林,隻能隐約聽到激流撞擊岩石的轟鳴聲。河灣處疏疏落落地座落着三兩棟建築,其中一棟是五層高的大樓,比雲濤見過的任何一棟建築物更高大。另兩棟低矮但寬廣的建築則左右拱衛着大樓,三棟建築潔白的外牆看起來非常奪目。大樓門前是一大片水泥廣場,而建築群的側面則分布着沙地和布滿木樁和障礙的泥地,以及一片靶場。密林一直從山中延伸到大樓背後,幾顆高大的樹木掩映着五樓的窗口,盡顯幽靜。

大巴穿過谷口,順着下坡路開向谷底。最後的陽光從側面照耀着遠遠近近的秋山,爲一座座山尖塗抹出濃豔的紅和耀眼的黃。而在一道醒目的明暗分界線下,尚未染上秋色的山腰則被淡淡的陰影暈染出清爽的綠和幽靜的青。孩子們悄然踏入這片油彩未幹的畫卷,順着河邊的水泥公路駛向那片建築群,在兩道崗哨和一道新拉起的鐵絲網之後,再駛過一座橋頭上伫立着天火公司标志的橋,終于在那片水泥廣場上緩緩停下。

“訓練中心到了。下車。”那位随車的保安隊員站起身來,對孩子們疲憊地喊道。

終于到了嗎?雲濤有些恍惚地把目光從窗外那棟大樓明亮的玻璃窗上移回車内,背起自己小小的包裹,随着其他孩子們一起,跌跌撞撞地走出車門。當他踏上堅硬的水泥地面時,突然覺得腳下一軟。當他勉強控制住身體平衡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水泥廣場一角已經停放着好幾輛一模一樣的大巴車,大樓二樓的窗口也探出了不少孩子的腦袋,正在叽叽喳喳地對着這群剛到的孩子指指點點。

“排隊。排隊。”随車的保安隊員有氣無力地驅趕着孩子們排成了歪歪斜斜的隊伍。與此同時,大樓的門中走出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身邊跟着幾名随從。其中一名馬上就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力:他看起來大概四十歲,穿着保安隊員的制服,身材高大,魁梧如同鐵塔一般,卷起的衣袖下露出的手臂上筋肉虬突,令人望而生畏。而他锃亮的光頭下,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眉弓一直延伸到耳根後,刀刻般的面龐上挂着冷酷而殘忍的表情。

即使是雲濤,看到這人也感到有些不适。他不由自主地移開目光,看向他身後的兩名女子。其中那名二十五歲左右的少婦雖然披着寬大的白色大褂,但看得出她的身材嬌小可愛。同時她的容貌也很漂亮,親切的目光和柔和的笑容與那位光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另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則身形臃腫,油汗正從她滿臉的橫肉上汩汩冒出,使她那一副憤恨的神情更讓人厭惡。

“副總。”随車的保安隊員迎上前去,舉起手敬了個禮,臉上堆着疲憊而僵硬的笑容,把孩子們的登記表遞向領頭的那位西裝男:“這是我們那邊招收的十七個孩子。”

“辛苦了。”西裝男白淨的臉頰上毫無表情,難以察覺地點了點頭:“你去休息吧。給你三天假。三天後去找馬隊長報到。”

“哎,多謝副總。”随車的保安隊員點頭哈腰地退了下去。西裝男随手翻了一遍資料,就交給身後的光頭,然後緩步走到孩子們的隊列面前,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歡迎來到我們的訓練中心。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天火公司保安隊的新隊員。”

孩子們安靜地看着這位陌生人。片刻之後,隻有丁一辰笑着打招呼道:“謝謝叔叔。”

聽到他的聲音,正在仔細翻看登記表的光頭保安隊員擡起頭來,臉色陰沉地盯了他一眼。丁一辰沒有發覺,還在笑嘻嘻地看着西裝男,而雲濤卻無意間看到了這道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那光頭保安隊員的目光是那麽冰冷無情,讓雲濤想起了刀刃。現在這無形的刀刃正在切割着丁一辰,而那孩子卻茫然不覺。

而西裝男看了丁一辰一眼,仍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後十年,你們将在這裏訓練。訓練完成之前,你們禁止離開山谷。如果誰想逃走,我可以先告訴你們,離這裏最近的村落距離是兩百一十八公裏,你們可以盡管嘗試。另外,逃兵被抓住的話,一律就地處決。明白嗎?這不是恐吓。”

這段話說得平淡而從容,但孩子們無疑感到了恐懼。他們鴉雀無聲地看着西裝男,連丁一辰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你們之前,其他地區招收到的新隊員已經到了。從明天早上開始,你們就在這裏集合,開始訓練。這位是你們的總教官。”西裝男說完,向一側讓開一步,把位置留給了那位高大魁梧的光頭保安隊員。

教官收起手中的登記表,臉色陰沉地上前一步,刀刃一般冰冷鋒利的目光掃過孩子們,每個被他的目光掃到的孩子都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接着他就開口了,那聲音讓雲濤想起了猛獸的咆哮,低沉而帶着殘忍的意味:“新兵們。我隻說一句話:這裏沒有憐憫,我希望你們有人能活着離開這裏。”

雲濤看着教官幾乎像自己的腰那麽粗的胳膊,也像其他孩子們一樣恐懼。和這位教官相比,他突然覺得紅尾烏鴉,變異狗和黑色蚯蚓都非常可愛。

教官真的隻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退了回去。西裝男則回到位置上,仍然毫無表情地繼續介紹道:“這位是訓練中心醫療部門的負責人梁醫生。”

那位少婦上前一步,舉起一隻白皙而纖柔的手掌,輕輕擺了擺,同時臉上綻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孩子們,歡迎。你們今後的訓練會非常艱苦,也非常危險,受傷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們如果感到身體不适,請馬上來找我。我在三樓的醫務室。”

她的聲音清脆而甜美,雲濤隻覺得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但接下來介紹的那位胖大婦人就再一次讓他感到厭惡,她滿臉帶着不耐煩,目光仇視地注視着孩子們,發出的聲音像是紅尾烏鴉臨死前的哀嚎:“你們的吃喝穿用是我管。我警告你們,可給我愛護好東西。現在跟我進去換衣服。”

孩子們不由自主地跟上她的腳步,走向大樓。就在大樓五層的一扇玻璃窗後,小李先生正在靜靜地注視着孩子們。

“志哥。”他身後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小李先生回過頭,看向他曾經随身攜帶的那張照片上的那位美麗的女士,他現在的新婚妻子。她正優雅地款步走到小李先生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的孩子,好奇地問道:“爲什麽要讓這些孩子從小接受突擊隊員的訓練?我們公司幾百年以來都沒有這麽做過吧?突擊隊員不都是從防暴隊挑人訓練的嗎?”

“心怡。”小李先生愛憐地伸手撫上妻子的肩,微笑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因爲我們剛剛挑了一批突擊隊員執行祝融計劃,但他們全部失敗了。按以前的突擊隊員的标準,是不足以完成那個計劃的。必須要從小按照比突擊隊員更高的标準訓練一批孩子,他們才能更精銳,更強大,特别是體質要更好,才有希望在那個計劃中活下來,成爲董事長期待的超級戰士。”

“原來祝融計劃是這樣的啊。”優雅的女士臉上浮現出擔心的神色,擡起美麗的眼睛看着小李先生,請求道:“志哥,這樣的訓練,對這些孩子們來說是不是太殘酷了。”

小李先生皺着眉頭,輕聲回答道:“是啊。突擊隊員的标準訓練本來就嚴格,而這些孩子的訓練量會比他們更大,要求更苛刻。這個訓練營裏的一百多個孩子,全部被淘汰也是很有可能的。我們在全世界建立的十個訓練營中,如果最後能有兩個孩子活下來完成祝融計劃,就是很理想的結果了。”

“可憐的孩子們,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志哥,我們也快要有孩子了。我希望……你能多想想我們的孩子,即使這些孩子被淘汰了,也不要讓他們太痛苦。”美麗的女士同情地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小李先生微笑着伸手攬住妻子的腰肢,掌心輕輕地撫過她仍然平坦的小腹,溫柔地輕聲回答道:“心怡,你真善良。放心吧,既然是你的善心,我會注意的。”

“謝謝你。”美麗的女士微笑着擡頭,輕輕吻了吻小李先生的面頰,然後再次好奇地問道:“這最後一批孩子爲什麽要從那麽遠的地方招收呢?”

小李先生微笑起來:“因爲……那是小少爺的要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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