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對夏侯惇說道:“爲今之計,有兩個選擇。”</p>
“公達但講無妨。”</p>
“一個選擇就是退兵,等打探清楚對方投石車的秘密,我們也造出同樣的投石車之後再攻城。另一個選擇就是不管對方的投石車了,直接把大軍壓上去攻城,讓士兵扛着梯子沖上去,試探一下對方的城防。”</p>
夏侯惇想了想,如果就這麽撤軍的話,實在有些不甘心,打了好幾天了連對方城牆都沒摸到,要是就這麽算了,還不得被人笑話死?但是如果就這麽大舉進攻的話,隻怕傷亡會很大。猶豫再三,夏侯惇還是決定采取第二個方案。對面的投石車的确是厲害,但主要作用還是對付自己這邊的大型攻城器械,比如投石車、沖車、攻城弩車之類的。如果用來對付士兵,那作用就不如弓箭大了。</p>
于是夏侯惇下令組織攻城,李典親自到前線指揮,各部都尉、校尉等開始集結部下,準備雲梯。</p>
最先行動的是一群後勤辎重兵,他們背着土袋冒着箭矢飛速前進,他們的任務就是填平護城河,爲主力部隊攻城鋪平道路。他們有的被箭矢射死在路上,有的在城牆邊被上面扔下來的石頭、木塊砸死,還有的被從天而降的石彈砸的稀巴爛。</p>
誰都不想死,但是沒辦法,戰場之上就是這樣,主将一聲令下,下面的士兵乃至基層的軍官都要向前沖,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必死無疑,也隻能硬着頭皮上。如果違令不從的話,主将會當場将其斬殺。</p>
終于在付出大量傷亡之後,護城河被填平了,後面準備已久的主力部隊開始蟻附攻城了。他們扛着雲梯,頂着箭雨,還時不時的有大石塊落在身邊,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反正臨陣退縮也是必死無疑,還不如死在沖鋒的路上或者死在向上爬的梯子上。戰死了至少還有一份撫恤,如果臨陣逃脫被斬殺則什麽都沒有。</p>
用投石車對付這些攻城的士兵的确是作用不大,所以張武就不再浪費石彈了,留着好對付對方的大型攻城器械。</p>
曹軍終于沖到城牆邊,将高高的雲梯搭在城牆上開始向上爬。城牆上的守軍則不斷地向下射箭、扔石頭木塊,倒下熱水熱油和滾燙的金汁。</p>
最開始的幾天攻城戰是最慘烈的,曹軍想一鼓作氣攻占城池,守軍則利用城牆堅守,并大量殺傷敵軍。三天之後,曹軍已經死傷了一萬多人,進展仍然不是很理想,偶爾有攻上城牆的曹軍,也很快就被對方給消滅掉了。</p>
張武特訓的那五千城防軍一開始的時候開有些緊張,尤其是己方出現傷亡的時候,也有人吓得要逃跑,但被執法隊當場斬殺。幾天後,這五千城防軍就已經進入狀态了,在各自軍官的指揮下,該躲避的躲避,該反擊的反擊。</p>
霍峻的進步也非常大,不愧是三國最頂尖的防守将領,經過幾天實戰之後,已經熟練掌握了各種守城技巧,還能有自己的想法,連徐庶都贊歎不已。現在,張武和徐庶已經把守城的指揮權交給了霍峻,讓他盡情發揮。</p>
張飛守了幾日城之後,又有些着急了,想打開城門出去厮殺一場,卻被張武給制止了,告訴他時機還未到。</p>
曹軍又進攻了兩日之後,損失達到了将近兩萬餘人,攻勢暫緩了下來,因爲經過幾日全力攻城仍然無法攻上城牆後,士兵的士氣開始下降,并且出現了明顯的厭戰情緒。而荊州守軍其實也傷亡不少,曹軍畢竟是最擅長攻城的精銳步兵,五千城防軍已經死傷了一半,黃忠早就将手下一萬步兵分批布置在城牆上。</p>
夏侯惇可是帶老了兵的将軍,自然發覺了這個狀況,于是他隻好暫緩攻城,讓士兵休息一下。</p>
張武也覺得曹軍損失這麽大,應該也快承受不住了,這個時代再精銳的部隊也不可能一直戰鬥到全軍覆滅,一般來說損失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士兵還能不崩潰的,就算是精兵了。</p>
這一日,天氣忽然發生變化,由晴天轉爲陰天,張武一看機會來了,便傳令全軍做好防雨的準備,他要使用“呼風喚雨”的技能了。</p>
徐庶有些不解,他也比較了解天象,雖然有些陰天,但不像要下雨的樣子啊,于是問道:“主公因何确定要下雨?”</p>
“具體原因元直就不要問了,反正我對天象頗有研究,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開始下雨了。讓大家做好準備,别被淋濕了感染風寒。”</p>
雖然有些不解,但徐庶還是按照張武的吩咐去做了。</p>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忽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一直下了将近兩個時辰。</p>
這雨不但給荀攸帶來了很大的困惑,也給曹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荊州軍由于事先做好了準備,基本上沒有受到影響,但曹軍沒想到會下雨,大部分都被淋到了,又時值深秋,天氣開始轉涼,所以有不少曹軍開始生病。</p>
夏侯惇有些急了,這場雨不但讓很多曹軍生了病,還将地面弄得泥濘不堪,更不利于攻城了。而秋天的雨不像夏天那樣很快就過去了,有時候會連續下好幾天,由于事先準備不足,很多士兵還是穿着單薄的衣服,如果再下上幾天雨,會有更多的士兵染上風寒。</p>
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有限,又是大軍出征,如果大規模染上風寒,隻怕會死不少人。</p>
徐庶見果然如張武所料,一個時辰之後便下起了雨,包括黃忠等人對張武更加欽佩。張武又吩咐他們傳令下去,這雨有可能會連下好幾天,一定要讓士兵們注意保暖,有身體不适者要立即報告給自己的長官,立即進行診治。</p>
以後的幾天果然像張武說的那樣,一連下了好幾天雨,駐紮在野外的曹軍可受罪了,很多人都染上了風寒,軍中又缺醫少藥,有不少士兵得不到救治,病情加重竟然撐不住死了。</p>
眼看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再攻城了,夏侯惇詢問荀攸的意見:“公達,如今秋雨連綿,不但到處泥濘不堪,軍中不少士兵也已經染上了風寒,最近還有不少病死的,我們該怎麽辦?”</p>
荀攸歎了一聲,說道:“夏侯都督,以當前形勢來看,咱們應該退兵了,否則病死的士兵還會增加。而且現在地上全都是泥水,騎兵的作用大大削弱,如果敵人趁機出城反擊,隻怕我軍難以抵擋。不如先撤回宛城,待恢複士氣之後,再禀明丞相,看丞相如何決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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