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恥辱烙印深深烙在他們身上,除少數人有機會改變身份以外,大多數人的奴隸身份将伴随他們一生。
即便如此,得知歐陽飛雪善待希雅族人的消息後,秦堯對她的印象大爲改觀,潛意識裏愈發認同她是自己的同族,既而幹脆爽快接受了歐陽飛雪的安排,進入護衛隊,成爲歐陽飛雪麾下三十六名貼身侍衛中的一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秦堯和庫蘇裏從此分居兩地,半個月下來他愣是沒有見到庫蘇裏。
歐陽飛雪看到他悶悶不樂,幾次張口想問卻又咽回去,晾了他兩天後,才主動告訴他:“庫蘇裏已經擔任了歐陽城主的近衛營分隊長(連長),目前正在參加突擊訓練,以後将長期守護在歐陽城主身邊。”言外之意就是,秦堯和庫蘇裏見面機會很少,有可能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面。
“歐陽城主?”秦堯眉頭緊皺,冷眼盯着歐陽飛雪,怨念頗深,顯然他眼裏的“歐陽城主”就是面前的歐陽飛雪,誤以爲她故意把庫蘇裏雪藏起來。
“咯咯!你這麽直勾勾看着我幹嘛?”歐陽飛雪嫣然一笑,“你是不是認爲我故意不讓你見庫蘇裏?”
“難道不是麽?”秦堯眸子微眯,沉聲道:“這很像你做事的風格,從我們抵達城堡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故意把我和庫蘇裏分開,唆使你侄女帶走她,如今轉手又任命她擔任分隊長。”
秦堯越說越氣,若不是顧忌她是女人又是堡主,差點指着鼻子破口大罵。
“你說你好歹也是一座城堡的堡主,就不能大度一點,咋就見不得别人好呢?人家小兩口卿卿我我讓你撞見兩回,你轉身就棒打鴛鴦,硬生生将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打散。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爲麽,有多招人恨嗎?”
看到秦堯越說情緒越激動,歐陽飛雪非但不生氣,反而煞有興緻地抿嘴失笑:“這麽說,你心裏恨我?恨我拆散你和庫蘇裏?有多恨,說出來聽聽?呵呵!”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更招人恨!”秦堯翻了翻白眼,“知道嗎,要不是看你是女人,又是堡主,我肯定将你胖揍一頓!就算你是女人,我早晚也會收拾你的,一定把你調教的服服帖帖,不過我保證不打你!”說完,秦堯咧嘴笑了,哪有人湊上來找罵的?
笑過之後,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也沒有那麽可惡,恰恰相反,她還有點可愛。
“哦?”歐陽飛雪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堯,“聽得出來,你對我意見挺大,大到想動用私刑折磨我。這樣也好,說破無毒,你把心裏話都說出來,就不會憋屈難受了。我等着,等你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再來找我報仇雪恨。呵呵……”
秦堯詫異搖頭:“報仇雪恨談不上,不過小懲大誡還是必要的。因爲你有點被慣壞了,自視甚高,目中無人!”
歐陽飛雪聽後臉色微變,收斂笑容,面無表情道:“我說的歐陽城主并不是我,我隻是子爵堡主,還不夠資格自稱城主,真正的歐陽城主是我大嫂,原飛鴻城城主,公國侯爵歐陽飛鴻!
想必你聽說過她,十年前被歹人暗中下毒,一病不起,繼而卸任城主之位,返回飛雪堡養傷,至今仍卧床不起。
庫蘇裏就是給她當分隊長,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你要知道,我大嫂是整個家族的一面旗幟,她決不能就此倒下,更不能再遭人暗害!”
“啊!這、這個……”秦堯大吃一驚,搞半天自己弄個大烏龍,原來歐陽城主另有其人啊!
不過秦堯已然今非昔比,經過安德烈礦場一番折騰,他明白了許多道理,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好人不長命,心地善良的人注定不适合朝陽大陸的生存環境。
若想更好的生存下去,活得長久,就必須把善良和仁慈暫時封存起來,要學會抓住一切機會,利用所有資源,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隻有自身實力足夠強大,才有資格重新拾起善良和仁慈。
就像肥豬佬安德烈一樣,世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簡直惡貫滿盈,但不知爲何,秦堯此時卻不怎麽恨他,甚至還有點感激他。
盡管安德烈親手将秦堯變成了奴隸,又将他作爲商品公開拍賣,這種屈辱足以讓秦堯對這頭肥豬恨之入骨。
然而安德烈不經意間的照顧和良心發現,卻讓秦堯心中的恨意慢慢消退。
尤其是現在四十六名希雅族人的處境還不算太壞,甚至比以前更有安全保障,這一轉變,讓秦堯對安德烈的仇恨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自身實力的提升越來越迫切。
此時,知道自己錯了,秦堯也不臉紅,“嘿嘿,原來是一場誤會!這事不怨我,而是你說半句留半句的壞毛病,話沒說清楚,誤導了我。還有,你叫歐陽飛雪,老城主叫歐陽飛鴻,之前我一直把你們當成姐妹,現在才知道她是你嫂子。呃、這個……堡主啊,你們歐陽家族的名字是不是有點亂?”
秦堯鎮定自若的表現,讓歐陽飛雪大感意外,本來她還以爲秦堯會面紅耳赤鬧個大花臉呢,沒想到這厮臉不紅心不跳,臉皮竟然這麽厚!
“你好像很關心我歐陽家族,可你是不是熱心過度,這是你該打聽的事嗎?”
秦堯撓撓頭,咧嘴笑道:“我隻是有些好奇,絕對不是八卦,純粹是好奇而已。呵呵!”
看到秦堯一臉憨笑,歐陽飛雪有些哭笑不得,感覺自己應該重新認識這家夥,以前自己聽到他陪同被俘族人自願爲奴時,認爲他是個大義凜然,極有責任感的男人。
但現在看來,這厮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偉大,更談不上正義和責任,恰恰相反,這厮一會陰一會陽,說翻臉就翻臉,嬉笑怒罵瞬間轉換,還真不是善茬兒!
“好吧,我滿足你的好奇心。反正我歐陽家族一些事也不是秘密,隻要稍加打聽就能知道,何況,你長期跟在我身邊,家族内部的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一些,不然,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給我惹麻煩。”
秦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堡主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不願說呢也不勉強。我這人就一個優點,不愛瞎打聽,嘴特别嚴,不該說的絕對不多嘴,該說的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你……有性格,呵呵!”歐陽飛雪被頂得噎了一下,美眸閃爍,看似在笑,實則眼角餘光卻在掃視秦堯,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秦堯隻怕已被她撕開,看看這厮到底長沒長心,有木有肺。
沉默好一會,歐陽飛雪和秦堯大眼瞪、、、大眼,互相打量審視。
彼此的眼睛都很大,炯炯有神,相貌也不分伯仲。
秦堯高大英俊,劍眉星目,一雙黑色眸子靈動深邃,笑容很陽光很燦爛,極具欺騙性。
而歐陽飛雪則屬于東方古典美女,明眸皓齒,鵝蛋臉瑩潤秀美,娥眉彎彎像新月,五官精緻秀氣,皮膚細膩白嫩,臉龐輪廓柔美,加之長期身居高位,自有一番氣場,再結合她二十八歲的年齡,俨然深谷幽蘭,散發着令人陶醉的馨香韻味;整體給人感覺秀美端莊,高貴典雅,無論是情窦初開的少年郎還是久經考驗的情場老鳥,隻要遇見她,必定深陷其中色令智昏,簡直老少通吃,令人欲罷不能。
可惜,歐陽飛雪遇到了秦堯。
這厮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感情經曆豐富,跟他有關系的女人無一不是絕世美女,不知不覺中無限拔高了秦堯的審美觀和面對美女侵略性目光的抵抗力。
一番無聲勝有聲的目光較量,兩人算是打成平手,誰也沒占到便宜,沒有達到預期目的。
“歐陽家族傳承于史前文明時期,雖然史前文明大毀滅,使整個家族遭受沉重打擊,但家族成員并未滅絕,仍然頑強地生存下來。随後,經過漫長的地底洞穴生活,歐陽家族人丁不旺,沒能保住家族财富,但家族還有幸存者,一直堅持到回歸陸地。
在朝陽大陸人類重回陸地的最初兩百年裏,整個大陸都處于極度混亂的争鬥厮殺之中,沒有絲毫秩序可言。
歐陽家族先祖小心探索,用三十年時間,以兩代人的生命爲代價,終于定居下來,之後勵精圖治,耗費百年時間幾代人的不懈努力,建造了我們現在這座城堡——飛雪堡。
繼任堡主之前,我另有名字,但是當我繼任堡主并擔任族長以後,我的名字就叫歐陽飛雪,因爲曆代歐陽家族族長都叫這個名字。我們之所以保持這樣的傳統,就是爲了讓族人們知道,整個家族繁衍傳承至今極爲不易,要想讓家族永久傳承,所有族人就必須團結一緻,奮發圖強,堅持不懈的一直努力下去!”
秦堯聽後輕輕點頭,希雅部落的傳承也是如此。
由此推而廣之,整個大陸所有家族的沿襲傳承恐怕都一樣,将奠基者的名字代代相傳,激勵後人不忘創業之艱難,繼承先祖遺志,前赴後繼,從而确保家族或部落族人代代相傳,越來越興旺。
這種薪火相傳的優良傳統是所有人類的共性。
唯一不同之處在于,朝陽大陸人類的各部落和家族的奠基者大多以女人爲主導,因爲男人們大多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穴争鬥中;歐陽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