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一盞盞明亮的電燈出現在眼前,秦堯頓時臉色大變,心中無比震驚。
整座勳爵府的光亮居然是電燈照明!
這是否意味着朝陽大陸所有貴族都能自行發電,且擁有各種電器呢?
如果擁有各種電器,那就預示着貴族們可以大批量制造槍械和子彈,甚至威力巨大的傷殺性武器?
倘若這一切都存在,那史前文明大毀滅後的人類是否又将踏上自我毀滅的道路,重蹈覆轍呢?
頃刻間秦堯想到許多電力帶來的毀滅性後果,骊山陵山崩地裂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他腦海裏,使他頭痛欲裂,苦不堪言。
就在這時,庫蘇裏輕輕拽了一下秦堯的衣角,将他從痛苦回憶中拉了回來。
“快走!不許停下,不準亂看,都快走!”
鐵甲衛士的呵斥聲傳到耳中,秦堯扭頭看了庫蘇裏一眼,點頭表示感謝,既而跟随族人腳步,繞過宮殿正門,沿着石壁下方狹窄的水渠緩緩前行,水渠裏散發陣陣惡臭,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糞便和垃圾。
顯然,這條沿石壁修建的水渠就是整座宮殿的下水道。
看到下水道,秦堯捂住鼻子,眸光閃爍,扭頭瞥向身旁不遠處的宮殿,赫然看到駐守宮殿的侍衛甲士皆穿披重铠,武器仍舊是弓弩刀劍,根本沒有自動火器。
頓時,秦瑤心頭一陣明悟,勳爵府的電燈可能和希雅部落的舞台燈光設備一樣,都是從大陸南部史前遺址中得來的。
雖然設備本身很先進,質量過硬,經曆大毀滅後的漫長歲月仍舊還能使用,但朝陽大陸人類隻摸索出使用方法,卻無法探明設備的制造原理。要知道,史前人類從發明電燈到廣泛運用電力,前後經曆了上百年的探索實驗,最終,集全人類的智慧才創造出輝煌燦爛的史前文明。
大毀滅後的朝陽大陸人類如果僅憑撿拾的幾件簡易電器,就想發展電力科技,那無異于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換句話說,隻要這些照明設備出現故障,就沒有人能夠修理,最後,隻能當做廢鐵處理掉。
否則,如果讓代表貴族利益的統治階層掌握了熱武器,那麽,整個朝陽大陸又将迎來一場空前浩劫。
想到這些,秦堯心中大定,慢條斯理的跟随鐵甲衛士前行。
半小時後,四十多名希雅族人被帶進宮殿後方的一個足以容納上千人的巨大山洞,上百個栅欄囚籠将山洞分隔成一塊塊的狹小區域。
希雅族人被關進相鄰的兩個囚牢之中,秦堯和庫蘇裏随之分開。
待在木栅欄囚牢中,秦堯注意到,在自己一行人到來之前,山洞裏就已關押了三四百名奴隸,這些人膚色各異,相同的是他們精神萎頓,目光呆滞而神情冷漠。
希雅族人進入山洞時,他們竟然看到不看一眼,有些人即使看到了,目光也沒有焦距,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已經麻木冷漠到了漠視一切的程度。
這一刻,秦堯徹底相信了斯塔爾的忠告。
安德烈爵士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魔,毫無人性,作惡多端,看看眼前這幾百名麻木不仁的奴隸,不難想象,他們被關進這裏以後受到何其嚴酷的摧殘折磨。
否則,正常人又怎會如此冷漠?
※※※※※※
暗無天日的囚牢生活,讓秦堯幾乎忘卻了時間。
盡管他每天都盤膝打坐,暗自運行内息流轉全身,但每次最多運轉全身五周天,始終無法達到希雅部落遭遇攻擊的那天早晨運行六周天的高度。
這讓秦堯清晰意識到,斯塔爾射中自己的那一箭,給自己造成了巨大傷害,功力不進反退,原本自己已經觸摸到龜息功法第二層壁障,隻需臨門一腳,就能沖開顫中穴,開啓中丹田,既而正式踏入第二層。
經過長期摸索修煉,秦堯的下丹田(關元穴)氣海充盈,就像水滿則溢一般内息開始向顫中穴轉移,可就因爲吊橋一戰,狼毒箭貫穿而過,緻使他經脈受損,元氣大傷。
事已至此,秦堯隻能暗自感歎自己時運不濟,命運多舛,每到關鍵時刻就會遇到劫難,或許,這就是自己逃脫史前大毀滅僥幸活下來的代價。
感歎之餘,秦堯并不氣餒,仍然堅持修煉,因爲他一直堅信,堅持不懈或許并不意味着就能有所收獲,但中途放棄一定不會有收獲。
沉溺于修煉的秦堯幾乎感覺不饑餓,可身邊的希雅族人卻餓的前胸貼後背,饑腸辘辘,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低吟哀嚎。
看到他們餓成這樣,秦堯恍然意識到自己被關進山洞囚牢的時間隻怕不短了,但究竟是多久他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三天?也可能五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段時間希雅族人并沒有遭到毒打或其它折磨。
而惡名昭著的安德烈爵士也沒有出現過,就這麽關押着,不打不罵不管不問,每人每天一塊拳頭大的黑面包,水在木槽裏,就像喂豬一樣,想喝就自己去舔。
至于梳洗方便,洗臉刷牙就不要想了,内急的話,角落裏有糞桶,沒有男女之别,混居在一起,囚牢中物品一概通用,自行想辦法解決。
偌大山洞中關押着近四百名奴隸,其中女人就占了七成,平時還看不出什麽,可一到内急的時候,場面就熱鬧了!
原本臭不可聞的糞桶居然變成了人人争搶的香饽饽,尤其是女人搶得最兇。
好家夥,不急的時候靠着木樁閉目養神,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等真到了内急争搶時,一個個化身母夜叉,張牙舞爪,逮誰撕誰,可謂是遇神殺神,魔擋屠魔!
希雅族人所在的兩個囚牢沒有這種情況,對面囚牢有庫蘇裏坐鎮,秦堯這邊就屬他最厲害,族人們都很聽話,女人方便時同伴們自覺圍成一圈,男人呢就不必遮遮掩掩,直接解決就行,偶爾還能赢得一片驚呼:“啊!好大……”
這聲驚呼是秦堯第一次當衆撒尿的“喝彩聲”,緻使他面紅耳赤,中途暫停。
同室的希雅族女人們似乎感覺自己吃了大虧,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一幫年輕姑娘圍成一圈,給秦堯打掩護,于是秦堯就在三十多隻眼睛的注視下,再次風騷亮相。
打那以後,秦堯就不吃不喝,整天盤坐練功,反正他早就知道,即使幾個月、幾年甚至十年不吃不喝,自己也不會餓死。
但是這樣一來,每當秦堯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迎來十幾雙幽怨的目光,而對面囚牢裏則有一雙驚奇的眼睛時刻關注着他。
……
“哈哈~~~!”
這天中午,秦堯一如往常将自己的黑面包給年齡最小的女孩吃,就在大家狼吞虎咽吞食了黑面包時,洞口傳來洪亮的大笑聲。
這笑聲,笑得中氣十足,笑得張揚跋扈,笑得肆無忌憚,仿佛地獄洪鍾一般吸引了囚牢裏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吃不飽飯,自然有氣無力,于是這聲大笑就如同美味食物一樣具有不可思議的号召力,使得衆人紛紛側目。
迎着數百雙目光,大笑之人挺着“身懷六甲”的大肚腩踱步走進囚牢,一張紅潤滾圓的胖臉上堆滿笑容,鷹鈎鼻上方隻有一條細縫兒,不過大家還是常識性地看出那條細縫是一雙笑眯眯的眼睛。
腦滿腸肥,大耳垂肩,頭發稀疏的沒有幾根毛,下颚上的肥肉疊三層,肩膀以下渾然一體,粗如水桶,下面兩條小短腿支撐着,木桶一扭,小短腿呈“八”字形向前挪一下,随着小短腿不斷向前挪動,哈哈大笑的家夥仿佛陀螺似的躍入衆人視線之中。
一身白色禮服,還紮着領結,大肚腩将禮服撐得圓滾滾的,步伐稍大一點,禮服似乎就會被撐爆。
“呵呵!大家好,鄙人安德烈,承蒙伊芙領主賞識,授予爵位,所以大家不要客氣,請叫我安德烈爵士……”
“哇啊!”安德烈話音方落,秦堯就看到不遠處的囚籠裏有人忍不住吐了,其實秦堯也想吐,隻是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安德烈可不善茬,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能忍則忍吧。
“嗯?”安德烈被打斷話後,眯縫眼陡然睜開,笑眯眯的表情停頓了三秒,然後繼續播放,依然滿臉堆笑。
“看來這些天,本爵士沒有照顧好大家,招待不周啊!既然這樣,來人呐,将那位肚子不舒服的朋友帶出去好好招待,好酒好肉管夠,否則,别人會認爲本爵士太吝啬!”
話音未落,就有三名鐵甲衛士沖過去,一人開鎖,另兩人沖進去抓住扶着栅欄嘔吐的中年漢子肩膀,倒拖着,将其帶出山洞。
“呵呵!你們之中還有誰覺得本爵士招待不周,可以舉手,我是善良仁慈的安德烈爵士,我非常願意幫助大家!”
……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