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輛馬車的内部空間不足五平米,卻兩兩相對坐滿八人,就像随手撒種的胡蘿蔔似的擁擠不堪,吸氣時氣息相沖,呼氣時熱氣撲面而來。
最重要的是,車内女人多男人少,尤其是秦堯所在的那輛馬車,或許是斯塔爾故意安排的,除秦堯外,餘下七人全是希雅族年輕女子。
其中三人似曾相識,促使秦堯不由想起,在溪桫森林狩獵中夜宿溪水河灘時發生的逆襲生撲事件,當夜一共出現五名女子先後鑽進他的睡袋,此刻同車而行的就有三人。
最尴尬的還是庫蘇裏衛隊長就坐在秦堯對面,呼吸時彼此氣息相聞,稍不注意,就會碰頭。
馬車平穩行駛時還好,彼此靠着車廂端坐,多少還有點空隙,不至于磕磕碰碰,令人尴尬。
可是,負責押送車隊的安德烈爵士衛隊急于趕路,驅使馬車快速奔跑,這一下,就把車裏的人害慘了,前俯後仰四腳朝天,跌跌撞撞擠成一團,搖得七葷八素不說,還戴着枷鎖,行動不便,以緻于,車内八人就像漁網中的魚,重重疊疊摞在一起。
坐在格窗下的秦堯最倒黴,位于正中,馬車劇烈搖晃颠簸時,他還沒來得反應,就被對面的庫蘇裏壓在身下,既而又被從四面湧來的六個女人擠在中間,整個身體都被這些女人擠壓着,七個女人超過一半的重量都疊加在他身上。
幸虧秦堯傷勢已然痊愈,擁有千斤之力,否則,就這麽一下子,就足以讓他一命嗚呼。
随着馬車持續快速奔跑,車内八人經過最初的慌亂失措之後,漸漸适應了這種相對勻速的颠簸搖晃,支撐身體慢慢爬起來,竭力保持平衡,重新坐回原位。
最後一個爬回座位的是秦堯。
剛才可把他折騰得夠嗆!此時回到坐位,秦堯感覺骨頭似乎都散架了,腰酸背疼,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上一坨一坨烏青淤血,好在沒有蹭破皮膚,全身而退。
面對面坐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庫蘇裏此時臉頰绯紅,呼吸粗重而急促,鼓蓬蓬像小山丘似的胸脯劇烈起伏,尤其當她看到秦堯左臉上殘留着鮮紅唇印和上下對稱呈圓弧狀的咬*痕時,頓時面紅耳赤,眼神飄忽閃躲,再不敢跟秦堯對視。
顯而易見,秦堯臉上的印痕都是庫蘇裏留下的。
與此同時,閉目假寐的秦堯也眯縫着眼,偷瞄近在咫尺的庫蘇裏,不曾想,眼睛剛睜開一條小縫兒,一道驚濤駭浪般的别緻風景活靈活現地躍入眼簾,一尺之外的那對雙子山峰起伏跌宕,規模雄渾,巍峨壯觀,使秦堯一陣精神恍惚,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庫蘇裏的胸脯,呆愣半晌。
“哼,還沒看夠麽?”忽然,一聲細如蚊蠅的冷哼吹進秦堯耳中,促使他驚愕回神,朝庫蘇裏讪讪一笑,而後仰頭靠着車廂,再度閉眼假寐。
秦堯雖然閉着眼睛,但腦子裏卻浮想聯翩,而處于聯想風暴中心的主角正是對面的庫蘇裏。
早在希雅部落時,秦堯就聽麥瑞說過,希雅族人雖然都尊稱她的養母“庫蘇裏大媽”,但庫蘇裏隻有三十三歲,加上她生日在寒季年底,實際年齡才三十二周歲,跟五十歲“大媽”的年紀相距甚遠。
然而朝陽大陸人類因爲生存環境惡劣,時刻都處于危險之中,促使絕大多數人很小就從事力所能及的體力勞動,十二歲以後就相當于半個大人,許多事情都要獨立完成,十六歲時就正式加入到成年人的行列。
因此,許多人實際年齡并不大,卻經曆過很多事情,也親身體會過諸多挫折和磨難,變得沉默寡言,非常沉穩,以至于給年輕人一種閱曆豐富飽經滄桑的錯覺。
而這種錯覺的直接體現就是對方年紀很大,因爲隻有活得長久,才有豐富的閱曆積累,這是基本常識。
庫蘇裏便是深受這種先入爲主的常識所累的受害者之一,也是其中典型代表。
她先後輔佐母女兩代族長,又是部落草創時的元老級人物,而且在部落中長期處于領導階層,加上其自身實力又族人中的佼佼者;資曆深厚,位高權重,實力強大,這就使得族人們輕易不敢接近,對她敬而遠之,私下裏稱呼她“庫蘇裏大媽”。
于是庫蘇裏給希雅族人塑造了近乎完美的“高手風範”:高冷,強大,沉默寡言,洞察一切。
但是,對于加入部族不久的秦堯來說,他對庫蘇裏的印象與希雅族人截然不同。
在此之前,庫蘇裏給秦堯的印象就是:高大魁梧,體型壯碩,像一面牆似的忠實可靠,而且話語不多,絕對是最理想最稱職的近衛隊長。
因爲庫蘇裏不善言辭,秦堯之前和她幾乎沒有面對面交談,沒打過交道,甚至碰面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然而通過剛才無意中的貼身接觸,再結合此時的近距離觀察,秦堯霍然發現庫蘇裏全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麽魁梧壯碩,自己最初的印象簡直錯得離譜。
庫蘇裏确實很高大,身高超過一米九,而“大”并不是體型壯碩的大塊頭,而是她就屬于那種大骨骼女人,肩膀很寬,手臂修長,又有一雙大長腿;加之她女性體征異常凸出,屁股又圓又翹,豐滿肥碩,高聳蓬隆的胸脯像山丘似的雄渾壯觀,再穿上寬大厚重的铠甲,使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座山似的威武雄壯。
但現在,庫蘇裏卻穿着無袖粗布衫,下身是勉強遮住大腿根部的短裙,将她豐腴圓潤的身材徹底暴露在秦堯眼中,從而讓秦堯清清楚楚看到她那“埋沒已久”的傲人身材。
不經意間的發現,讓秦堯深刻理解了“明珠蒙塵”的真谛,它在庫蘇裏身上得到完美诠釋。
不過,秦堯雖然感到很驚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但他沒有一絲邪念,更談不上動心,因爲庫蘇裏是麥瑞的養母。
他之所以聯想如此豐富,純粹是自娛自樂,打發無聊時間,因爲從裘山部落到安德烈私人莊園足有一千公裏,真正是路途遙遠!
漫漫長路,如果不找點樂子,秦堯會憋瘋的。
※※※※※※
離開裘山部落領地後,安德烈爵士衛隊的行進速度絲毫不減,而且,他們不像斯塔爾那樣晝伏夜行,躲躲藏藏的生怕别人看見。
爵士衛隊直接驅趕馬車走大路,快馬加鞭,走村過寨,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趕路。
一路南行,三十名不露形容的鐵甲衛隊帶着馬車翻山越嶺,風餐露宿,日行三百裏,沿途先後經過大大小小數百個部落村寨。
七天後,夕陽西落,已是黃昏時候。
馬車行進速度漸漸慢下來,臉色十分憔悴的秦堯強打精神,透過小格窗,向外張望。
遠遠看到夕陽餘晖下,遼闊平原上高高聳立着一座規模宏偉的城池,占地面積極廣,一眼望不邊,粗略估計至少容納三十萬居民。
看到這座城池的第一眼,秦堯就感覺城牆很高,足有十米高,而且給一種厚重感,意味着城牆不僅高大而且堅固,尤其是坐落于一望無垠的平原上,顯得氣勢雄渾,堅不可摧。
秦堯本以爲鐵甲護衛隊會押送馬車進城,卻不料,馬車沿着城垣西牆行進三百米後,轉而駛向西北群山方向。
“叮叮哐哐”的勻速行進兩小時後,踏着月光,鐵甲衛隊将馬車帶進一個清幽靜谧的峽谷。
穿過峽谷後,又駛向怪石嶙峋,四面懸崖峭壁的大山之中,最終停在一個遍地亂石坑窪崎岖的廢棄礦場門前。
鐵栅欄門前,一名遮頭蓋面的鐵甲騎兵策馬上前,跟看門人低聲嘟囔兩句,而後打開鐵門,放馬車進入礦場。
與此同時,三十名鐵甲護衛留下一半跟随馬車前行,另一半則勒馬轉身,朝之前的幽靜峽谷疾奔而去。
這一幕清清楚楚地落在秦堯眼裏,令他不由萌生了越獄潛逃的念頭,然而等到四十多名希雅族人相繼下車,被驅趕到礦洞之中,秦堯心中一片黯淡,再沒有一絲越獄的想法。
因爲這座看似廢棄的礦場實則另有洞天,穿過三角形的洞口,前行百米,轉彎後眼前豁然開朗,恍如白晝的刺眼光線照得秦堯一行人睜不開眼睛。
等到視線慢慢恢複,漸漸适應了這刺眼的白光之後,躍入眼簾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正門上龍飛鳳舞的出現三個鑲金大字:“勳爵府”,下面還有一行英文。
越過殿門,一幢幢三層閣樓建築進入視線,放眼望去,足有四十幢閣樓,其中以殿門正後方那幢大理石建築最爲耀眼奪目。
顯然,這幢三層閣樓就是安德烈爵士居住的正殿。
正殿整體采用青色大理石修建,落地大窗,圓形石柱,雕梁畫棟,飛檐鎏角,金色牆壁上懸挂五光十色的壁燈,宮門前和敞開的宮殿内,懸挂着晶瑩透亮的吊燈,燈火輝煌,纖毫畢現,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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