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來,食髓知味的癡男怨女恨不能粘貼在一起,永不分離。
可事實卻是真要反複粘貼,難免被删除,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因此,重溫舊夢的一對璧人之間沒有山盟海誓,也沒有伸出染甲的手指發大宏願,不需要過多言語,不需要理會現實,彼此心照不宣,無拘無束享受當下,盡情揮灑汗水,愛得暢快淋漓,才符合朝陽大陸年輕人的愛情觀。
夜風掀起窗簾,将涼意送進卧室的同時,也帶走了迷疊氣息,使室内變得柔和清新。
伏在秦堯胸膛,辛蕾嬌軀酥軟,唇角挂着甜美的笑意,臉頰紅潤,神采飛揚,渾身散發着慵懶的妩媚,使身邊的男人無時無刻不在經受誘惑,剛剛松懈的身體再度萌發戰意,鬥志昂揚,蠢蠢欲動。
“秦,你太厲害了。人家每天像被你吸幹一樣,每次都筋疲力盡,事後沒有一絲力氣,整個白天都昏昏欲睡,提不起一點精神。”辛蕾螓首在秦堯脖頸間,柔荑輕輕摩挲着秦堯胸膛,柔聲細語,體會着令人陶醉的溫存。
正說話呢,辛蕾又感受到秦堯那躍躍欲試的觸動,頓時她嬌嗔道:“不要不要,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以後我們節制些,三天一次、、、呃不,五天一次!否則,我可能是部落裏第一個高興死的女人,這事要是傳出去,那我就算死了也會被氣活過來。咯咯……”
秦堯聽後強迫自己冷靜,身體微微後傾,盡量離這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遠點,不然,即使自己心裏不想,身體也會揭竿起義,主動迎合上去。
“這種事不能怨我,隻因爲你太美了,時刻誘惑我,讓我欲罷不能。不過,正如你所說,有節制的歡好才有利身心健康。”
說到這,秦堯刻意撇開敏感話題,及時轉移注意力很有必要,否則戰火重燃,又将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不到天亮不罷休。
“這幾天你都在城東山洞裏勸降俘虜吧?結果如何,有多少人願意加入裘山部落?”
“嗯?”辛蕾聞聲錯愕,美眸睜開,小心翼翼觀察秦堯的神色,見他臉色平靜,情緒穩定,辛蕾暗自松一口氣,輕聲道:“其實,回到部落後我的任務就是說服他們加入裘山部落,開始大家都沉默不語,誰也不想第一個站出來,畢竟接受勸降就要與族人決裂,徹底跟原部落劃清界線希雅。
所以,剛開始的勸降收效甚微,十幾天下來隻有二三十人自願加入。但是,三天前我大哥斯塔爾從德隆城回來後,情況大爲改觀,如今已有七十多人願意加入我們裘山部落。
明天我再去一趟,盡可能說服剩下的五十多人改變心意,否則他們就要被賣掉……”
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辛蕾清晰感覺到秦堯在某一瞬間身體緊繃,盡管稍縱即逝,但她還是察覺到了男人發自内心的抗拒。
而這也讓辛蕾知道,秦堯心裏并不像臉上表現的那樣平靜,他一直都沒有抛棄希雅族人,也從未把自己當做裘山部落的人。
想到這一層,辛蕾心中無比苦澀,有心勸解秦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秦堯低聲道:“斯塔爾率隊回來的第二天早上就走了,他應該是帶着黑貓去德隆城找奴隸商人吧?來回二十多天,如今回來了,想必他已經找好了買家?”
“嗯。你說得沒錯,安德烈爵士手下的護衛隊明天下午抵達山下,晚上斯塔爾押送不願加入我們部落的俘虜出城交接。”辛蕾輕聲道,邊說邊抱緊秦堯的脖子,仿佛一松手秦堯就會跑掉似的。
“那些不願背叛希雅部落的人,就會被當作奴隸賣掉嗎?”
“嗯……”辛蕾的聲音細如蚊蠅,藍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秦堯,卻見秦堯盯着房頂,不知想些什麽。
“奴隸?公國法律沒有将人貶爲奴隸的規定,禁止人類自相殘殺,甚至廢除了死刑。可現實卻是,奴隸遍地都是,居然還有貴族自甘堕落,私下裏幹着奴隸販子的勾當。呵呵!”說着,秦堯冷笑不已,眼神充滿不屑,滿臉鄙夷之色。
辛蕾聽後深有感觸的喟然一歎:“有貴族就有奴隸!這兩者相生相克,若無人供貴族驅使奴役,又如何彰顯貴族高人一等的身份呢?”
在這件事上,辛蕾和秦堯立場一緻,因爲她也是平民。而她附和秦堯的話,不光表明自己的立場,還想讓秦堯知道,自己并不贊成将俘虜當作奴隸賣掉的做法,可惜這是母親勞拉的決定,自己無能爲力。
秦堯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伸出手臂将她攬在懷裏,頓時兩具火熱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其實就算辛蕾一句話不說,秦堯也知道她是個内心善良的好女孩,隻是迫于身份和現實處境,不得不違心地執行母親勞拉的命令。
這就是現實版的“身不由己”。
置身于紛繁複雜的社會環境中,身不由己的人何其多,辛蕾是這樣,秦堯又何嘗不是如此。換句話說,如果自身實力不夠強大,誰又能不受親戚朋友和工作生活環境的影響而置身事外?
想到這些,心情憂郁的秦堯,翻身将辛蕾壓在身下,又開始新一輪征伐;或許隻有揮灑汗水,盡情釋放壓抑的青春,才能暫時化解沉重的心理負擔。
……
※※※※※※
翌日中午,當辛蕾從城東俘虜大牢勸降回來時,西廂小院裏隻有侍女珊迪獨守院落,秦堯已經走了,臨走前留下一封信。
辛蕾心慌意亂地接過信箋,一邊往外走,一邊拆看,可當看到第一行字時,她驟然止步,淚水脫眶而出。
“不要試圖阻攔我,我的女人!我不喜歡做違背本心的事情,就像我不讓騎在我身上一樣;我崇尚自由,做人做事聽從自己的心聲,就像我同時喜歡你和麥瑞一樣。
我喜歡你的熱情奔放,也喜歡麥瑞的坦率直爽,對于自己喜歡的人或事,我從不輕言放棄,除非我永久閉上眼睛。我是自願加入希雅部落的,沒有一絲勉強,盡管我隻在部落待了二十多天,但我依然決定陪這個短命的部落走完最後一程。這麽做,也許算不上有情有義,但至少有始有終,我不求虛名,隻求心安。
此一去,不知還能不能回來,如果……”信上内容到這裏突然停頓,取而代之的是很長一段黑點(省略号)。
顯而易見,秦堯寫到這時内心極不平靜,猶豫很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落筆,亦或是直接沒有結尾,不作任何交代,和辛蕾的這段感情就此無疾而終。
所幸,一連串的黑點之後總算又出現了方塊字:“如果我僥幸不死,五年之内我會回來看你。秦堯。”至此落筆。
寥寥百餘字,辛蕾反複看了五遍,眼淚撲簌簌落下,濺在信紙上,留下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印痕。
等到淚水即将淹沒信紙時,辛蕾才後知後覺的連忙拂袖拭擦,雙眸無神地喃喃自語:“秦,你猶豫許久是不相信我會等你回來麽?亦或是你猜測我會移情别戀,跟别人的男人在一起?我的愛人,你還是那麽偏心,爲什麽你甘願拼命保護重傷的麥瑞,卻不信任我?我不甘心……嗚嗚!”
……
夜幕徐徐落下,裘山小城街道上漸漸沒有了行人。
半小時後,街道兩旁的居民相繼熄燈,城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從城東山腳下駛出八輛馬車,車棚被黑布遮蓋着,斯塔爾帶領黑甲騎兵押送馬車快速通過街道,叫開了高大堅固的城門。
蜿蜒曲折的下山道路上,斯塔爾策馬駐足,刻意等候秦堯乘坐的那輛馬車到來。
“出來走走吧,我陪你下山。”攔住馬車,斯塔爾也不點名,沒頭沒腦的朝車内說道。
話音未落,帶着枷鎖、髡發剃鬓的秦堯慢慢走出來,跳下馬車,面無表情的從斯塔爾身旁走過,徑直朝前走。
此時他頭上好不容易才長起來的頭發,被禍害的慘不忍睹,頭頂正中的頭發被剃掉,兩側鬓角也刮得幹幹淨淨,隻留下兩側颞骨上方的兩绺頭發,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這就是華語詞典中已經消失很久的奴隸标志——髡(kun)發剃鬓。
秦堯因爲跟斯塔爾認識“小有薄面”,才得到照顧,隻剃掉頭發,沒有剃除頭皮。
其他人就沒有他這麽幸運,剃發時連帶頭皮一起刮掉,頓時血流如注,痛得俘虜們哇哇叫,可裘山部落族人卻視而不見,剃完頭後,直接把火紅的碳灰撒在傷口上,又燙得奴隸們滿地打滾,慘叫哀嚎。
這種殘酷的刑罰不僅限于男俘虜,就連希雅部落的女人們也不能幸免,以至于,十幾名女俘虜無法忍受這等屈辱,當場撞牆自盡。
值得一提的是,秦堯在山洞中遇見了庫蘇裏衛隊長,并在随後髡發剃鬓時幫她說情,隻剃奴隸發型,不剃除頭皮,從而讓她免受羞辱疼痛之苦。
除了髡發剃鬓酷刑之外,從俘虜淪爲奴隸的四十餘人還要帶上枷鎖,“枷”就是铐住雙手,“鎖”則是卡住脖子,合起來就是将雙手連同脖子靠在一起,使其行動不便,無法反抗。
這又是朝陽大陸人類從華語字典中學到的刑罰。
以至于,秦堯開始懷疑朝陽大陸人類通用華語究竟是對還是錯?
爲何華夏儒家倡導的仁義道德他們一點沒學會,反倒是折磨人的手段學的得心應手,甚至都會舉一反三,硬是将史前華國廢除已久的酷刑給造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