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辛蕾急忙沖上前去,張開雙臂,攔住急于策馬追擊的“黑熊”首領:“不!你們都不許放箭,誰也不能殺他,否則,我早晚找你們算賬!哥,妹妹求你了,放過他們吧!”
噔噔!
“小妹,你……你快讓開,這可是母親大人的命令!”黑熊首領急忙勒馬止步,十分惱怒,可面對深得母親器重的妹妹,他縱然惱火也不敢無視妹妹的阻攔,因爲這個打入希雅部落内部長達八年之久的妹妹,極有可能是裘山部落下一任大酋長。
“小妹,你應該清楚,這種事一旦做了就要不留後患。倘若事情敗露,我裘山部落必然遭到堡主最嚴厲的懲罰,到時候我們全家都沒有好下場!”
“這、、、好吧,追擊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他性命,否則……哼!”辛蕾深知此事做得越幹淨越好,于是妥協了,但她仍抱有一絲希望,并爲此不惜恐吓自己哥哥。
“我盡力,隻是刀劍無眼,萬一誤傷了,我也愛莫能助。”黑熊首領大緻猜到了自家妹妹的心思,卻無法作出肯定的保證。
哒哒!
黑熊首領率領騎兵朝寨門奔行,辛蕾思來想去,終究還是不放心,随即揮手招來一名騎兵,翻身上馬,急匆匆追上去。
……
寨門口,激戰正酣。
重重圍堵中,庫蘇裏衛隊長率領十幾名護衛隊員同樣騎着搶來的藍角馬,左右折沖,奮勇拼殺,一步步向寨門緊逼,卻始終無法突破重圍。
而搶先占領城樓的黑甲騎兵,一邊組織兵力圍剿庫蘇裏率領的衛隊,一邊緩緩升起吊橋,企圖堵住寨門,将這支彪悍小隊困在寨子裏;到那時,困獸猶鬥,等待她們的隻能是繳械投降。
就在這時,急奔的馬蹄聲打破了寨門口的僵局。
那迅疾如風的身影眨眼間就沖到寨門前,不等圍攻庫蘇裏的黑甲騎兵反應過來,那人便揮劍砍殺,魁梧彪悍的黑甲騎兵在他面前就像柔弱的大白菜,揮手之間便倒下四人,既而騰出空隙,放任全身浴血的殺神沖進包圍圈。
顯然,此人的目的同庫蘇裏等人一樣都是沖着寨門而來的。
縱馬狂奔的秦堯此時已經殺紅了眼,斬殺四名黑甲騎兵後,直奔寨門沖過來,遇到擋住去路的庫蘇裏衛隊時揮劍就砍,根本不看人。
“秦堯!麥瑞!”
“锵!麥瑞怎麽啦?”庫蘇裏揮劍架住秦堯的血劍,急聲問道。
攻擊受阻,秦堯眨了眨被鮮血粘住的睫毛,神志清醒過來,嗓子沙啞的沉聲道:“失血過多,重傷昏迷,不能再耽擱了,否則她……”
“那還等什麽!秦堯,你帶麥瑞先走,我留下殿後,姐妹們,随我殺!”庫蘇裏久經沙場,殺伐果斷,當即率領衛隊拼命沖殺,掩護秦堯破開寨門。
擋在面前的這道寨門由碗口粗的樹幹捆紮而成,十分簡陋,不難攻破,真正的攔路虎是寨門前壕溝上的厚重吊橋。
如果任由城樓守軍升起吊橋,那秦堯等人的生路就被徹底堵死了,除非死戰到底,不然,就隻能俯首投降了。
“銅爵,給我沖!呀啊———!”
有庫蘇裏在身後掩護,秦堯抱緊麥瑞俯身趴在馬背上,而後伏在藍角馬的耳畔喃喃自語,臨近寨門時,他單手抄起被銅爵踢開的鹿角路障,随着銅爵昂首踹向寨門,秦堯奮力揚起鹿角,狠狠砸過去。
嘭!
伴随一陣“咔咔”爆裂聲響,栅欄寨門分散開裂,這時銅爵揚蹄猛踹,緻使寨門豁然洞開,而秦堯則駕馭銅爵第一時間沖出去。
瞬息之間,銅爵如離弦之箭飛出寨門,十米外,吊橋已升起大半,呈傾斜六十度角,十分陡峭。
可秦堯沒有選擇的餘地,更不可能退回去,隻能抱緊麥瑞,驅使銅爵沖上去。
“嗵!嗵嗵!”
體重五百公斤的銅爵,再加秦堯和麥瑞二人的重量,足有半噸重,借助沖刺之力,猛然踏在陡峭的吊橋上,使得緩緩升起的吊橋砰然巨響,上升之勢戛然而止,甚至還下沉了一些。于是,銅爵馬再接再厲,前蹄砰砰蹬在厚重的木闆上,緻使繃緊的繩索吱吱作響。
這一下,可害苦了城樓上搖動滾軸的六名守軍,松動的繩索驟然勒緊,夾住了三名守軍的手指,痛得三人哇哇大叫,而另三人則被巨力拽的栽倒,直挺挺撞在滾軸上,撞得頭破血流。
緊接着,随着吊橋急速下降,三隻被夾住的手,指骨破裂“咯咯”作響,其他守軍則急忙過來幫忙,死死地卡住滾軸,與城下擊打吊橋的銅爵馬較力相持。
嗒!嗒嗒!
馬蹄聲轟隆,黑熊首領帶領百餘名黑甲騎兵終于在秦堯即将沖垮吊橋時趕到寨門,“給我守住吊橋,絕不能放跑一個!”
一邊大聲喊話,黑熊首領一邊翻身下馬,大步沖上城樓,親自指揮士兵守城。
“弓箭手準備,先射馬,再射人,放箭!”一聲令下,亂箭齊發。
嗖嗖!嗖嗖嗖~~~!
“栤栤!”箭矢俯沖直下,秦堯聞聲揮劍格擋,護住身體要害,卻顧頭不顧尾,雙腿和手臂相繼中箭,而胯下的銅爵馬更是多處中箭,所幸四階變異獸絕非浪得虛名,皮糙肉厚,骨骼堅硬,鬣毛下的灰質鱗甲同樣防禦驚人,使得普通木制鐵箭無法對其構成緻命傷害。
若非距離太近,弓箭直射威力大增,隻怕這些箭矢連銅爵馬的表皮都刺不破,相當于撓癢癢。
坐騎強悍,馬背上的秦堯亦是如此,雖然身上中了五六箭,卻隻是皮外傷,骨骼完好無損。而麥瑞之所以重傷昏迷,是因爲她身上的傷口太多,且大多是劍傷,大量失血,加上體力消耗巨大,才導緻昏迷不醒。
即使這樣,秦堯相信隻要讓麥瑞休息一下,憑借她超強的體質,用不了幾天就能恢複如初。
但此刻,想要休息靜養無異于癡人說夢。
“銅爵,再加把勁,這回我們一起用力,一定要沖過吊橋,成敗在一舉!沖~~~!”面對紛落如雨的箭矢,秦堯嘶啞着怒吼一聲,雙腿夾緊馬腹,駕馭銅爵朝光滑陡峭的吊橋上沖鋒。
與此同時,負責抵禦黑甲騎兵的庫蘇裏衛隊也已是強弩之末,拼命搏殺,死死堵住寨門,不讓黑甲騎兵通過寨門追殺秦堯。
“噔!噔噔!”危急時刻,銅爵沒有讓秦堯失望,縱使一步三滑,它依然锲而不舍,終于力壓守軍的牽絆,登上了木闆吊橋,将吊橋壓得緩緩下沉,使坡度逐漸減小。
終于,匍匐在馬背上的秦堯勉力支起身體,揮劍斬向左側的纜繩,“砰!”繩索斷裂,吊橋驟然側翻,銅爵腳下打滑,險些栽進護城河。這時,身體傾斜俯仰的秦堯無暇旁顧,反手斬向右側纜繩,再次将其斬斷。
嘭~~~!
吊橋轟然落地,銅爵身形一頓,穩住身軀後揚蹄飛奔,試圖一鼓作氣沖過吊橋。然而就在這時,秦堯聽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勁的氣流,使秦堯頓感脊背寒意森然,全身不寒而栗。
霎時,秦堯身體側歪,正想扭頭查看時,左側後背一震,一支裹挾着千鈞之力的利箭紮進後背,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力将秦堯從馬背上掀翻下來,翻轉着墜入護城河。
翻身落馬的一瞬間,秦堯使出全身力氣,扔出佩劍,劍刃刺中了銅爵馬的屁股,緻使銅爵吃痛之下沖過吊橋,撒腿狂奔,沖進翠胧如煙的遼闊荒原,直奔白雪皚皚的希雅雪山而去。
而堵在寨門口的庫蘇裏衛隊看到秦堯墜馬落水,銅爵載着昏迷的麥瑞逃進荒原,包括庫蘇裏在内的十幾名衛隊成員仿佛洩了氣的氣球一樣,戰鬥意志土崩瓦解,筋疲力盡的滑落馬背,武器脫手而出,坐以待斃,淪爲黑甲騎兵的戰俘。
目送秦堯“撲通”落水,黑熊首領眉頭跳動了幾下,面露愁容,心不在焉地放下手裏的鹿筋寶雕弓,眼神飄忽的環顧四周,赫然瞥見随後趕來的辛蕾目光呆滞地看着吊橋,既而熱淚盈眶,失魂落魄從馬背上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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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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