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緊我。”我對封雪說着,素手一揮,面前的窗戶皆應聲而破,破碎的玻璃渣折射着光輝向四周飛落。
我借着中間的空隙,一腳踏上窗台,手中握着一早從百寶袋之中取出的劍柄,在巨大靈力的注入下,劍鋒散發着從未有過的異樣光芒。從窗台躍下的一刻,面前光影閃動,無數堪比利刃的絲線向着我的方向纏繞而來。
毫不猶豫的揮劍,電光火石之間,狂風狠厲,耳邊傳來尖銳的聲響,就像無數琴弦繃斷,聲音絕不止繞梁三日能解,簡直可震懾方圓十裏。
聲止,足尖輕點,腳下觸碰到的是結實的地面。塵土微揚,風止塵落,握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方才太過用力,所以此時虎口位置傳來陣陣發麻的感覺。
目光銳利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并沒有危機,這才回首看向封雪,封雪微垂着頭,手撐着膝蓋,背部微微起伏着,就像是忽然劇烈運動後,此時正在調節呼吸一般。
“沒事吧?”我對封雪問着,手中還握着她的小手,她的手心有些濕熱,傳來的脈動說明她此時心髒的跳動異常的快速。
“是有些太刺激了。”我自言自語的說着,轉過身在她的背部順了順氣,想讓封雪好過一點。
“我沒事。”封雪直起身軀,面上表情淡定,與手中傳來的脈動感全然不同。
擡首望了一眼我們逃脫的那棟樓房,窗戶破了一個大口,那是我方才做的,窗内一陣漆黑。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先離開吧。”我對封雪說着,就要帶她離開。
轉身的一刹那,背部心口位置忽然一陣疼痛,看向前方的目光一頓,瞳孔猛然縮小,能感覺到臉上的血液就像脫皮一般,明顯的一層一層的褪下。
我不可置信的回首,目光鎖定在封雪那張冰冷的臉龐上。明明手心還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的臉龐卻異常的冷漠,就好像在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一般。
有什麽東西緩緩的從我的後背被抽出,血液暴露在空氣中,很快便有冷空氣湧進我的軀體。素白的手執着染色的匕首,血液将匕首的暗紋标注得越發的明顯。匕首拔出時飛濺出來的血液噴射到她的手上,就如成片赤色的花朵綻放在雪地之中。
我的眉頭深深的皺着,目光不解的看向她,不知道爲什麽,此時的我不自覺的扯動着嘴角,帶着連我自己也不了解的笑意,聲音顫抖的從聲帶中擠出,對着封雪問到:“你有…什麽理由?”
“沒有,隻是你的時間到了,送你一程罷了。”封雪面容冷峻的說着,将手從我的掌中抽出。
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冰涼的地面直接觸碰我的傷口,血液依舊翻湧着,傷口抽搐着吐着血液。騰熱的血液從我的後背湧出,将地面的冰冷都暖化了。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不對,你不是封雪。”我自言自語般說着,目光還努力的看向封雪的方向。
封雪繞過我的身軀來到我的身旁,表情冷漠的俯視着我,目光就像在欣賞一條苦苦掙紮的生命一般,欣賞着我是如何苟延殘喘的。
“我就是封雪,隻不過你從來都不了解我罷了。”封雪說着,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她接着說到:“我知道你現在是不會死的,隻不過這個痛苦的感覺怎麽樣?感受如何?是不是跟上次一樣呢?還是說,被自己心愛之人背後捅刀子,更加的疼痛呢。”
不知道她這麽說的意欲何爲,是爲了看我痛苦,還是爲了讓我向她求饒。我隻覺得身軀有些撐不下去了,但我不會死亡,因爲我的靈魂和身軀原本就是分離的,所以就算身軀陷入了暫時性的休眠,我的魂魄還是單獨的個體,能夠在身軀被修複好之後重新回到其中。
“你知道我不會死,爲什麽還要這麽做?難道是爲了等我魂魄出來之後,将我的魂魄也殺害嗎?如果你是封雪,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對她說着,喉嚨有些幹澀與疼痛。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我現在可不是這麽做。”封雪說着,起身向後退了幾步。腳步在我的周遭環繞,一步一步有節奏的行走,口中念動着沒有聽聞過的咒語。
我注意到,随着她的走動,地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紋路,就如畫出的符咒一般。當封雪回到原地,正好在我的周身畫出了一個圓。
然而她的咒語還未停歇,伴随着咒語的律動,隻覺得圈内的地面開始出現了變化,身後傳來一陣陰涼,就好像背下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将我的身軀牢牢的圈定在自己的狩獵範圍内。
目光開始恍惚,隻覺得背後一沉,身軀被什麽東西緊緊的束縛着,不得動彈,漸漸染上了墨色一般,被牢牢的向下捉捕。
封雪冰冷的面容是我最後的印象,然而我還有許多的問題還沒有問她,至始至終,我都不願相信封雪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控制了她。雖然我是這麽想的,然而她的所做所在,卻讓我無力反駁。
無論我怎麽想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也會被這黑暗陣法所吞噬,更想象不到的是,布置這個陣法的,竟然是與我朝夕相對的封雪。
該說是我識人不清,還是該說我入骨太深,我始終不願相信這就是結局,更不願相信封雪的所爲。
接下來會去到哪裏?也許是虛無混沌吧。腦中滑過曾經的片段,周遭已然變得算是黑暗,會不會我到時候也會成爲黑暗中的一份子,還是會保持原先的模樣。
雖然身軀快要停止運行了,我的意識卻還在不間斷的運轉着,這就是身軀和魂體分别的好處吧。我自嘲般向着,即便身軀死亡,意識還是會在沉寂過後蘇醒,在着無盡的黑暗之中……(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