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血手忽然扶着我的輪椅,半個淩亂的身軀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還未開口,封雪的呵斥聲便傳來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麽的危險!”
“…我知道啊。”我有些力不從心的說着,捂着胸口的手迅速的濕濡。我的舉動确實危險,這不,一個不注意就被刺穿了身軀。
封雪顯然注意到我的現狀,雙目震驚的盯着我被穿透的胸口。
“你别動。”她說着,手指尖凝聚功法,作勢就要爲我治療。
然而還未等她爲我治療,我連忙用力将她推開,又一道重擊傳來,我感覺身上又要出現一道窟窿了。魑在雙目看不見的情況下依舊還能攻擊,真是大意了。
“快,跑!”我無力的抓着魑攻擊向我的尖銳爪子,沖着封雪喊到。
意識很快渙散,我隻覺得自己好像忽然間進入了一個夢境。夢中——封雪一臉肅殺的朝着魑攻擊,反被其一次次的擊落。
這時,我的雙目忽然泛出紫金色的光芒,小型旋風在我的身邊轉動,我的身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套泛着冷光的鬼面铠甲。
我站在旋風之中,一道道鐵鏈從我的身後憑空出現,猶如從地府冒出的爪牙,牢牢的捆住了魑。
“大膽妖孽,膽敢在吾神煞之前放肆,你可知罪。”冷冽的聲音從我的口中傳出,雙目無情的審視着被捆綁的魑,那是連我自己都沒見過的模樣。
“我無罪。”魑不怕死的嘶吼着,即便雙目無光,依舊猙獰的張着它隐藏在毛發下的血口。
“你本是林間枉死物之聚靈,修煉成型實屬不易,瞧你修爲也有幾百餘年,若是好好行善,也可擺脫魑的身份,偏生你還是要走害人這條道路。既然你不知悔改,吾便在此将你收了去。”我說着,捆綁在它身上的鏈條忽然緊嘞,即便魑僵持着把身軀固定在原處,卻也不免被拖動。
“我不服!人類可以随随便便的将動物獵殺,将動物的頭顱皮毛做成收藏,我這麽做又有什麽錯,我隻是将他們的行爲還給他們,我沒錯!”魑嘶吼着,聲音在倉庫内回蕩不止。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它,身上被穿透的傷口忽然從盔甲中閃現,并合聚擴散成一道寬口,巨大的吸力使魑的移動速度加快。
念動口訣,飓風忽現。在強烈的空氣擠壓間,“砰”的一聲,魑的身軀應聲而破。
一顆顆腫瘤般的東西從它的身上脫落,我這才發現,原來那一顆顆的不是什麽腫瘤,而是排列整齊的頭顱,長短不一的毛發,乃是人的頭發。
那隻魑的本體暴露在眼前,隻來得及看見兩隻手臂粗長的黑牙,它便被吸附到了我的體内。
風靜,我身披一身污濁落回輪椅之上,從魑身上落下的頭顱,随尾風消散。我的鼻尖傳出深淺不一的呼吸,風靜塵落埃定……
雨後清新的空氣充盈着周圍,我猛然睜開雙目,入眼的是一片白底藍花。彈坐起身,雙手胡亂的抓着身上的衣物,即便如此,我依舊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還活着,确切的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生命。
仔細确認房間内除了我以外沒有别人後,我打量起房間來。這是一個裝飾簡潔清新的房間,白潔的牆壁畫着青翠色的藤蔓。
家具古樸卻又不失典雅,上下拖動的窗戶,材質是普通的玻璃窗。窗外的鐵欄有些歐洲複古建築的味道,兩盆顔色靓麗的仙人掌類植物擺在鐵欄上,霎時有些微妙的異域風情。
“扣,扣扣。”敲門聲響了三下,有人在外面轉動門把。我毫無動作的坐在床邊,視線看着門口的方向。
一個身着墨色長褲深藍色襯衫的女子,手中端着什麽東西出現在了門外。
見到她時,我那個激動,口中連忙叫到:“封雪…”
尾音還未甩完,我便一個失重,以一個不雅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封雪走過來,一隻手把我拽回原位,另一隻手穩穩的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一天沒進食了,吃吧。”封雪沒有多說,面色平淡的指着那盤放在床頭櫃上的食物說到。
“哦。”我應了一聲,拿起牛奶喝了兩口,正躊躇着要怎麽開口問封雪那時後來的事,就見封雪徑直走到一旁的沙發上盤膝坐下。
“等下有什麽事嗎?”我小心的問到。
封雪雙目微閉着,語氣平平的說:“沒有,魑已經被解決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在調息,之所以會在這裏調息,因爲這是我的住所。沒問題不要打擾我。”
見她一次性将我打算問的話都給說了,這讓我有些尴尬。吃着手中的面包,我往床角縮了縮。
雖然封雪說了讓我不要打擾她,可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封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果不其然,封雪沒有理會我,靜靜的坐在那裏,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锲而不舍的對她說到:“我夢到自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還被龍卷風卷了起來,你說奇怪不奇怪。啊哈哈。哈。”
“哈。”我尴尬的笑了幾聲,封雪依舊全然沒反應。
就在我以爲她不會有回答的時候,封雪忽然睜開了雙目,她說到:“想必你自己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了吧。”
聞言我的視線若有似無的瞥了眼身上,确實感覺身上輕松了許多,除了手以外,腰部也有力了。
封雪接着說到:“你那不是在做夢,而是死亡激起了你的神煞的本質,所以才能在最後關頭将那隻魑解決。”
“我那時的記憶爲什麽有些模糊,就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我不解的說到,如果不是我再次睜眼看到了陽光,我真以爲那時我死亡前不甘的遐想。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