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些曾是人類的鬼魂能像普通人一般生活,對他們的意識也是一種安撫,能盡量的減少鬼怪作惡。
“不過…”封雪沉默了一下,眼中的神色漸漸凝重,她看着門口方向說到:“今日的鬼确實多了一點。”
我順着封雪的視線看去,在目光觸及她所見的東西之時猛然一驚,即便這裏一堆的鬼,也沒有一隻能讓我如此驚吓。
隻見門口處一團糟亂的東西将光線阻擋,燈光因而變得昏暗,層層的疊影跌跌撞撞的擁擠在門口,卻怎麽也擠不進屋子。它們的腳步虛浮着,比一般靈魂漂浮的距離更加的高,上身凝固着深紅的血液,脖頸處一個個碗大的口子,赫然的展現它們生前的最後光景。
那群東西起碼有十來個,每一個都帶着“血口”,聚在一起,擁擠着。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裏因素,脖子生生傳來一股涼意,讓我不禁一個哆嗦。
緩過勁來,我一臉僵硬的對封雪問到:“這什麽情況?”
“不清楚,不過可以知道的是,最近不會太閑了。”封雪說着,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
封雪繞過吧台走到它們的面前,貌似跟它們交談着什麽,我遲疑的靠近,這才發現,那些無頭之鬼竟然皆是女性。見此我的血液瞬間上湧,這次并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太過氣憤。到底是什麽樣的歹徒,竟然在這樣和平的年代,還對這些女性使用斬首。
然而我還沒氣憤完,那群無頭鬼便像是受了什麽召喚一般,忽然就離開了店門。我正疑惑着,這才發現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我朝店内看去,方才還座無虛席的咖啡廳内,隻剩下一張張藍色的毛巾靜靜的鋪在坐墊上。
“出來。”聽見封雪的聲音傳來,我扭頭才發現她已經站在門外了。
我推着輪椅到了門外,看着她把門關了,然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号碼。
“這兩天店内整修不開門,對。”通話結束,封雪在門上做了法,而後推着我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沒有給我任何提問的機會。
咖啡廳的突然休假,封雪的嚴肅表情,一路的沉默讓我明白她并沒有讓我參與的想法。
垂頭半晌,我無比堅定的對她說到:“我會參與這次的行動。”
“不行,這次你不能參與。”封雪果斷的說到。
“我不是在與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我會參與這次的行動,希望你将知道的情況整理彙報給我。”我對封雪說着,臉上沒有半點玩笑。
封雪推輪椅的手頓了一下,随後說到:“這次的行動很危險,以你現在的狀态,我恐怕無暇顧及你的安危,奉勸你最好不要參與。”
“你覺得聖物的選擇有問題,還是覺得我不用經曆曆練就可以勝任首領一職?”我語氣平平的說着,話語卻如千斤重鐵一般朝着封雪壓下,我知道她承受不了這頂重帽子,肯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果不其然,封雪同意讓我參與這次的行動,并把她知道的情況告知與我。
原來那些無頭的鬼魂都産于同一人之手,它們的魂魄殘缺不全的原因,它們也不知道。它們隻知道,隊伍中的魂魄沒有停止過換血,所謂換血,就是定期都會有靈魂因長期殘缺不全而被迫散魂,也定期有新的靈魂加入它們的行列。
一開始,無頭鬼隻是在城市的外圍回蕩,那天忽然就被咖啡廳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就往哪裏去了,這才讓我們碰見了。
“從一個月前起,由于尋找首領的任務,我不得不外出,便不曾夜間經營咖啡廳,在那之前還未出現過這些無頭鬼,由此可見這是近一個月才發生在這片城市的。”封雪說到。
“我們對付的是人類?”我問到。
“如果是人類,我便不會參與了。我猜得沒錯,這次出手的将是一個頗有些道行的非人類。”她語氣依舊平淡,我卻聽得出她話語中的嚴肅。
非人類?一個月便奪取了十餘甚至數十條人命,果真是個非常棘手的事情啊,何況我還是初次涉及這類事件。
話雖如此,我卻不會因此責怪自己作死,因爲自己選的路,就應該笑着走到最後。
“消息就隻有這麽多嗎?”我坐在封雪的車内對她問到。
封雪沉默半晌,說到:“我從其中一個無頭鬼的身上提取了記憶,可以直接輸入你的神識,你是否現在查看?”
觀察到她話語中的遲疑,我問到:“你這麽問,是否我查看記憶會對我本身有所影響?”
“是,當死者的記憶侵入你的神識,你便會有身臨其境之遇,更有甚者……與死者同感。”封雪說到。
“也就是說,我會替死者重溫一遍死亡是嗎?”我一臉随意的說到。
“……是。”封雪顯然沒想到我竟如此輕易的就接受了這個事情。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正常的,畢竟在我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可不會有此時這般膽量,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兇殺現場給牽連。
“那就開始吧。”我對封雪說着,在後座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等着她的動作。
隻覺得頭部一疼,黑暗中便出現了如此光景,既熟悉又陌生,我知道這個就是那可憐女性的記憶了,我,便是她記憶的重宣者……
午夜的電話持續被撥通着,我不用看屏幕也知道這又是那個陌生的号碼。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通了,隻知道那鈴聲從未停過。
明明是我最喜歡的輕音樂,此時此刻卻像是用爪子在黑闆上撓出溝痕一般,尖銳得那麽的令人心生厭惡。
我嘗試過關機,也曾把手機丢出十九樓的窗外,曾将它扔向深溝,也曾将它摔下車水馬龍的天橋等,然而它總是陰魂不散的在我轉身關門的時候出現,從我身後發出刺耳的轟鳴,似乎……是在警示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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