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靜靜的躺在淤泥中與垃圾共舞,車邊揚起了淤泥,可見它剛到底不久。車外一名年輕男子的身軀在水中漂浮着,偶爾被水波撞到略有晃動,男子的腳挂在車窗的邊框之上,車内司機的位置空無一人。
此時我已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因爲那個年輕的男子,就是我,他在那兒蕩着,然而我現在卻在這兒,難道是靈魂出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可就真的是死得透透的了。
“明白了吧。”“寡人”回到我的身邊,落在我吓僵硬了的手上。
“司機呢?”我茫然的想着:明明剛才還滿臉是血的盯着我,可是現在駕駛坐上俨然空無一物,是我缺氧産生的幻覺,還是司機壓根就沒有在車裏。明明周圍也沒有見到别人的屍體,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要麽說你是糊塗的可憐蟲呢,難道你就沒看出來?這場事故壓根就是一場騙局。”它略帶蔑視的語氣對我說到。
“爲什麽?有誰會大費周章的來騙我一個普通人?”我不解的問到。
“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是普通人嗎?”手中的東西一語中的的說到,我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麽來反駁,或許根本就沒有可反駁的借口。
見我沉默,它挪了挪身軀,将自己依靠在我的手心之上,語氣沉重的說到:“我看你也是個可憐人,你可還有什麽遺願,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若是沒有,你還是盡早投胎去吧。”
我依舊沉默,垂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它以爲我是在思考,也沒有打擾我,就這麽靜靜的躺在我的手心。
我猛然擡起頭來,手中的球狀物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微微動了一下。
“…怎麽了?”它問到。
“我想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包括我上次死亡複活的經過。”這次我直接開口對它說到。預料之中的是,水沒有灌進我的口中,反而是我說話的時候,不斷有泡泡從我的口中冒出。
“寡人怎麽知道你上次死是什麽時候死的,寡人隻知道你這次死亡是被算計了,其他的寡人一概不知。”手中的物體無比堅定的說到。
它越是堅定,讓我越是懷疑,我對它問到:“你是掌管這裏的神,既然你能知道我是被算計的,自然也是能知道這片海域附近的事,我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恐怕你還參與了某些吧。”
我故意這樣說到,那次事件發生的地點正好連通着這片海,若是它知道有人要我的命,自然也就知道我上次事故的事,雖然我一直覺得上次事故是意外,但也不排除某些太過巧合的因素。
見我如此堅定的想要知道答案,它卻也鐵了心的不打算告訴我一切事因。
僵持了幾分鍾,我忽然将它放回泥裏,轉身朝着我屍首的方向飄去。
“喂喂喂,你去哪裏?”見我要走,它才有些急躁,連忙跳起身子向我追來。
我頭也不回的來到“我”的身邊,此時的那個“我”就是一個軀殼,一個泡在略顯渾濁的水中等待腐爛的軀殼。
我仔細的看着屍軀,果然人死後皮膚會變成死灰的顔色,嘴唇也成了紫色,我的雙目緊閉,眉頭微皺,表情不是很猙獰,反而有些像在思考的模樣。略帶棱角的臉型,因爲泡在水中,反而顯得柔和了許多。
我從未如此認真的看過自己,擡手打算摸摸自己的臉,卻在快要觸及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你現在是魂,即便是自己的屍首,也出碰不到的。”那隻“寡人”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
我歎了口氣,不想說話。
見我沒有跟它對恃,它好奇的轉到我的面前。看了我一會兒後,它說到:“行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兒?”我茫然的問到。
“投胎。”它簡單的抛下兩個字,作勢就要帶我走。
聽見它說要帶我投胎,我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雖然我覺得都現在這個情況了,繼續生活沒有什麽意思,可是如此草率的投胎的話也不是我所想的,保險還沒有買,還沒有跟父母好好的道别,我一切都還沒有準備好,絕對不能去投胎。
“我不去。”這次我無比堅定的說到,又不是第一次死了,這次死亡,我比上次更加的淡定了一些,所以有時候适當的抗争一下也無不可。
“這可由不得你。”它冷冷的說到,仿佛我要是不願意走,它就會用強硬的手段帶我走一般。
“我說你能用人形跟我說話嗎?一直俯視你也挺累的。”我忽然轉換話題說到。
果不其然,它被我的話題吸引了,略顯尴尬的咳了咳後說到:“咳咳,寡人喜歡現在的形态,有意見也給我憋着。”
“不會是你變不出來吧。”我一臉鄙視的俯視着那個發光體說到。
“嘿,我這暴脾氣,信不信寡人揍你。”它怒了,球身都變成了粉紅色,還漸漸往更深的顔色過度,很好,正合我意。
“你要揍我啊?我可是陽壽未盡之人,你敢讓我魂飛魄散嗎?”我挑釁的說到。
“有什麽不敢的,就算你陽壽未盡,隻要我留你一點魂魄,照樣不受過。”它氣急敗壞的說到,全然沒有注意自己洩露了什麽。
聞言我的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就知道我怎麽可能就這麽短命,果然是陽壽未盡。”
“什…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套寡人的話。”它說着,球身一下子變成了淡紅色,氣焰也不如剛才,這讓我有些好奇。
我微微彎下腰,臉色一冷,故作深沉的盯着它說到:“我确實隻是猜測我的陽壽未盡,你的回答也正好讓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隻不過你現在的情形…是在害怕什麽?是你背後的操控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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