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從小家境優越、學業出色,還兼具了美貌的女子來說,她二十多歲的人生始終走得順暢平穩,整個世界展現給她的都是陽光溫暖的一面。得益于良好的家庭教育和父母的親身示範,她沒有長成驕傲的孔雀公主,而是成爲了一名腹有才華卻内斂、心地善良有能力的新時代女性。
曆經重重選拔,她如願成爲國際一流律師事務所的成員,雖然負責的案件不少,但都是商業糾紛、兼并收購類的案件,其中可見的詭谲風雲、陰謀暗算,都還屬于商戰的範疇。
于是,當她在原本甯靜安詳的一天,行駛在馬路上,卻親身遭遇了冰冷冷的暴力襲擊時,才覺得過去那麽多年的學習生涯和職場曆程,對上這樣的場面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那樣的場景中,能給她溫暖記憶的隻有一個緊緊的擁抱,躲在那人的懷裏,避過了激烈的碰撞。而當黑冷的槍口指向她,她能感覺到自己連呼吸都慢了八拍,同樣還是那個人,化解了危機。
最終,她安全地脫困了,那個給予他保護和安全感的人卻被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現場來了那麽多警察,卻最終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連暴力分子撤離現場後的路線都沒搞明白。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找到了駐美大使館的許叔叔,他是爸爸的老部下,請他提供幫助。這還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借用老爸的關系網,這已經超越了她原本的自我設限。她給自己的理由是,那人現在是她的雇主,而且還救了自己的命,偶爾違背一下原則也是能接受的。
但在熟悉她的朋友、長輩的眼中,卻有很震驚的感覺,因爲他們太清楚她外柔内剛的性格。不少人開始有意識地收集起陳文浩的資料。不過一切的後續,必要的前提都隻有一個:陳文浩這個人能安全返回。
從現場獲救之後,戴玉倩應對了舊金山警方、聯邦探員等一堆人的詢問之後,婉拒了許叔叔讓她暫住大使館的挽留,堅持住在了小紮他們包下的賓館,隻爲了能第一時間得到最新的消息。
等待,焦急地等待了大半夜,在淩晨兩三點的時候,她那前一天才遭遇了驚險事件的精神再也繃不住了,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夢鄉。
這一次的夢是黑色的。當她夢到那人終于被找到了,卻已經冰冷冷地沒有了氣息時,猛然地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的眼角是濕的,臉龐滿是淚痕。
戴玉倩睡的這間房,正是小紮他們用來處理事務的套房中的一間,房門雖然關着,卻依然能聽到門外傳來的喧嚣聲。她剛睡醒的頭腦還有些迷糊,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想到這,她心跳突然加速,剛起床的遲鈍感瞬間消失了,跳起來一把拉開房門。
房門外,小紮和另外兩家風投公司的老總都站在客廳中間,精神百倍地指揮着什麽。套房的大門沒關,一眼便看到不少身材彪悍的安保人員,都聚集到了套房門口的走廊裏。
“黛西,快來,陳脫困了,我們去接他!”小紮注意到了她,和她招呼道。
脫困了?!戴玉倩還有點不能理解這情況的變化:那些武裝分子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表現得如此專業,隻過了一個晚上就被美國官方殲滅了?前幾個小時,警方代表不是還在遺憾地和她說,找不到這些武裝分子的影蹤嗎?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是迷糊了一會,劇情就翻轉了。
雖然心裏滿是問号,但并妨礙戴玉倩的雙腿立刻跟上了大部隊。三位ceo親自帶隊,二十多名安保人員簇擁着他們,向停車場前進,一大群人将留守在此的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員都驚動了。
“去接那個被綁架的中國人?”警察和聯邦局的人在詢問去意時,得到了讓他們驚愕的回答。他們還以爲官方的搜救行動已經有結果了,但在電話彙報後卻發現上級也是毫無頭緒,隻是安排他們先跟上再說。
“出來了!”不少媒體已在賓館樓下守候了通宵,此刻見到一排豪華車隊從停車場開出來,立刻如見血的蚊子一般圍上來拍照。車隊前後都是保镖的車護駕,車開得溜溜快,采訪自然是沒戲的,但擋不住記者們的車在後面跟随。
于是,清晨的舊金山市區,出現了一幕奇怪的場景,一長排的豪車車隊在前頭疾馳,最後面還跟着一輛當地警局的警車。再往後,十幾輛五花八門的汽車毫不掩飾地跟随着,不時還有長焦鏡頭從車窗伸出。
***
打完電話,陳文浩也沒回車裏,就在電話亭旁的馬路牙子上坐着。小卡正在和他彙報無人機的位置,他開車來舊金山的路上,無人機已經一騎絕塵地飛出了美國本土,正在太平洋上空轉悠着。
本來想把無人機不動聲色地想弄回國,最大的障礙就是,這麽大的一架飛機躲不過地面各路雷達的監控。之前這架無人機可以在美國上空随意飛行,甚至還能跑到太平洋上空去執行狙擊任務,那是因爲軍工集團和美國軍方達成了默契。
如今他在别人的基地裏鬧了這麽大,估計軍工集團早和軍方通報過了,說不定地面雷達正開大功率正在搜索這家無人機。現在的無人機可是手無縛雞之力,一旦露頭,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被猛烈火力打下來吧。
能量得到補充的勘察器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它融入無人機機體後,可以吸收掉雷達等監控設備的電磁信号,隻要不被人肉眼看到,就不存在暴露的問題。配合小卡的衛星偵查,應該足以避開各路偵查。
天漸漸亮開了,陳文浩沒等多久,感覺也就二十分鍾不到的樣子,小卡就提醒,“接你的人來了!”
一分鍾之後,從這條馬路的遠處開來一個車隊,領頭的車裏精準有序地依次停在臨近他坐的位置。一堆身形魁梧的壯漢潮水般從多輛車裏湧出,分别站位,完成了對周邊路面的監控。
“陳,這太神奇了,你怎麽跑出來的。”小紮等人從車裏鑽出來,已是迫不及待地湊過來。
不過比他們快的還有其人,戴玉倩的腦袋一片空白,在噩夢中剛見過的冰涼涼的結局還在影響她的思維。她從車裏跳出來,第一眼看到了陳文浩,什麽都沒想,就沖上去抱住了他,緊緊地,能感受到溫暖的那種。
兩行清淚,無聲地從她的眼眶湧出。她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在衆人面前哭泣了。在武力襲擊現場被救醒之後,她一直盡力保持着的冷靜狀态就此破功。
陳文浩輕輕拍了拍懷裏的戴玉倩以示安慰,他能感覺到她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從某種意義上說,兩個人也算是曾經生死與共過了。
接下來的事情,無非是應對各路官方人馬和媒體圍觀。對于脫困的原因,陳文浩就隻有一個解釋:他被武裝分子挾持的時候,不知道爲何遭到導彈襲擊,現場其他人都被炸死了,隻有他僥幸活下來了,開着現場唯一還能用的汽車回來了。其他的情況他什麽都不知道。
這輛車身布滿傷痕的越野車,正好可以作爲受到導彈襲擊的完美證據,就順便交給了聯邦調查局的人吧。被導彈襲擊的地點,可以給你們個大概位置,我畢竟不是肉體gps,精準坐标是沒有滴。爲什麽會被導彈襲擊?這不是應該你們官方要搞清的事情嗎?你們美國太危險了,一會被綁架,一會被轟炸,寶寶不玩了,要回家了!
陳文浩沒有理會警方和聯邦調查局請他配合調查的要求,這些麻煩自有公司請來的律師團去應對。
據戴玉倩說,中國官方也從外交渠道給予了不少壓力,才徹底打消了美國政府想将他暫留當地配合調查的打算。
陳文浩和駐美大使館的許大使已經碰過面了,許大使帶來的是善意的幫助,可以幫聯系國航的航班,今天就可以走。看得出來,許大使和戴玉倩是熟識,不多的話裏還提到了戴玉倩的父親,用語很尊敬。
遲則生變,今天就走,陳文浩的這個決定下得沒有難度。和其他幾位股東該交接的昨天就已經弄好了,和幾位ceo分别道謝及告别。小卡從武力綁架事件發生起,就重點監控了以上幾位的通訊線路,确認他們都不是知情者。這就足夠了。
……
國航的頭等艙裏,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和推背感傳來,陳文浩從舷窗望出去,飛機已經結束了在跑道的滑行,昂着頭沖上了天空。
他偏轉頭,右邊是此次一起回國的戴玉倩,她正出神地望着窗外,優秀的側臉輪廓是一道美麗的線條。
所以說,這次美國之行,有驚無險,收獲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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