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一道光芒在墨青色的夜空拉出一條長長的軌迹,對着車輛所在的位置而來。
“導彈!”這些武裝分子明顯訓練有素,慌而不亂。還未上車的人快速向廠房牆壁靠去,剩下的人紛紛跳下車尋找遮蔽物。
可惜,再是精悍的武裝分子,在高科技武器的威力之前,依然顯得不堪一擊。無人機發射的這枚空對地導彈戰鬥部選的是子母彈箱,一旦擊中物體,内藏的數百顆小型複合炸彈又會再次爆炸,幾萬片金屬爆炸碎片将狂暴地洗禮四周的一切。
在爆炸前的一瞬間,陳文浩一個意動,勘察器瞬間遍走全身,化形爲遮蔽全身的金屬铠甲。勘察器的初級防護功能開啓!隻要不是被多枚導彈直接擊中,他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證。
在勘察器變形的瞬間,陳文浩一個大跨步上前,憑借初級防護開啓後的身體強化,将卡爾從前排駕駛位拖了下來,甩在地上,一個前撲壓在他的背上。還有許多事情要找他印證,他還不能挂。
陳文浩雖然趴倒在地,但是小卡如實地将轟炸的情形傳送了過來:爆炸初起時沒有聲音,隻有紅色的火光猛然升起,然後是連環閃電般地再次爆發,無數個亮點在半空閃現,這是内置的小型炸彈在主導第二次爆炸。
離轟炸地點最近的一輛越野車,被爆炸的氣浪炸起四米多高,兩噸多重的車身像一片失去重力的樹葉在空中翻滾數周後,又重重地砸在另一輛越野車上。肉眼可見的氣浪呈圓周形橫掃了周邊幾十米的空間,數萬片金屬碎片就夾雜在其中。
影像中,幾個躲在牆角的武裝分子被爆炸氣浪掃個正着,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變成了一團血泥。周邊的車輛玻璃都已碎得一幹二淨,車身則被不斷沖擊的金屬碎片打出了暴雨般的聲音,厚實的車身不少地方被擊穿,露出了大小不一的各種洞眼。
陳文浩趴在地上,勘察器變形的铠甲護住了他的全身,雖然铠甲已經消除了會導緻傷害的沖擊力,但借助剩餘的那點沖擊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以百計的碎片砸在身上。如果沒有铠甲的存在,或許就在數息之間就會變成支離破碎的存在。
第一枚子母型導彈的爆炸風暴還未完全平息,另一枚導彈又呼嘯着而來,這一次轟擊的目标是廠房建築的中部。
從小卡實時傳來的情況顯示:這次打擊的目标是中控室内的匪徒。導彈用的是穿甲高爆彈頭,威力體現在炸開外表之後。從建築外貌來看,隻是破開一個大洞,但是内部已經被炸得翻天覆地。不出意外地話,室内留守的武裝分子都被消滅了。
嚣塵漸平,陳文浩聽到身下的卡爾發出了低沉的呻吟聲。他爬起來一看,雖然自身的铠甲也替卡爾擋下了絕大多數的傷害,但是卡爾要比他高出半個頭,沒能完全擋住的小腿上,還是被金屬碎片打出了一個對穿,血正止不住地從不規則的傷口處往外流。
卡爾此刻雙眼緊閉,應該是被導彈的沖擊波震暈了。陳文浩用衣服給他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防止流血過多提前挂了。
四周的情況猶如煉獄,因爲集中上車,十幾名武裝分子被一枚導彈給連鍋端了。陳文浩看見了那個個頭最高的武裝分子首領,他一頭歪倒在車廂外門上,上半身被血浸透,沒有了動靜。估計他是想借助車廂的遮掩躲避傷害,但是子母彈的威力讓不少顆碎片不僅穿透了車廂,還餘勢不減地對這個首領造成了緻命傷害。
在卡爾的衣服口袋裏摸索了一陣,陳文浩手中不僅多出了一小瓶藍色的液體,就是之前卡爾用來威脅他的新型吐真劑,還找到了一支小巧得僅有一指長的空氣注射器。
對于這個指揮了武裝襲擊事件,又來威脅自己屈服,還打着殺人滅口念頭的家夥,陳文浩早已是滿懷怨恨。
小卡已經發出警報,臨近的無人機軍事基地已經全面戒嚴,上百名全副武裝的人員已經集合,一旦發現這裏的情況不對就會蜂擁而來。它自己卻已經潛入了地下基地的控制系統,正在搜索其中的機密。
因此,時間緊迫,陳文浩需要盡快從卡爾身上獲得相關的情報,然後要驅車逃離險境。沒有太多猶豫,他摸索着,将那管裝着藍色液體的玻璃管,裝進了空氣注射器的發射倉裏。
這種靠空氣驅動的注射器,以前隻在美劇中見過,隻需靠近皮膚一按,就能将藥水注入體内。所幸,使用起來并不複雜。
當卡爾因爲疼痛中從昏迷中醒來,他朦胧的第一意識就是疼痛。臉痛得要命,左邊的小腿以下痛得已經接近麻木,提不起一點勁。
這是怎麽回事?他努力轉動着因爲受到沖擊而顯得有點遲鈍的頭腦,公司安排了一次武裝綁架行動,行動完成得很順利,他還輕松地說服了被綁架的目标,正準備帶目标進入基地。見鬼!目标呢?
卡爾猛地一驚,被導彈襲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他努力睜大眼睛,視野從朦胧白霧逐漸清晰。哪裏還有本應該被控制的目标,隻有一名全身着黑色盔甲的人,連頭部都被盔甲覆蓋着,手拿着一支注射器,正站在自己的頭上方,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爲什麽,那支注射器看着有點眼熟。
他努力地撐起上半身,往下半身看了一眼,左腿疼痛處被簡單包紮了,但是依然能看見血迹滲出來。
“你是誰?想做什麽?”他一邊嘗試和這個穿着奇特戰鬥服裝的人溝通,一邊偷偷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公司的這組精英行動小組看來全滅了,視野可及處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毫無生機,身體上血迹斑斑,有一些甚至連肢體都已經殘缺不全。
沒人搭理他,穿着盔甲的人彎下腰,毫不猶豫地将注射器搭在他的脖子上。輕微的一聲“吱”,一管藍色的藥水便全部注入了體内。
“不!”卡爾用最後的力氣喊了出來,他完全清醒過來了,這是他用來威脅目标的裝備,也是公司的最新發明,新型吐真劑。他是親眼見過公司的技術人員,将這麽一支藥劑注入試驗者體内,然後在10分鍾的問答對話後,試驗者變成了一個流着口水隻會傻笑的弱智。
“我不甘心啊!爲什麽他會知道這管藥水的作用?你想要知道什麽,爲什麽不問我?隻要拖延一會兒,近在咫尺的主基地肯定會派人來!”
帶着最後的思緒,卡爾很快就失去了自主意識,進入了混沌的思維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