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像上次那樣準備爲自己找個立足之地,在見識到這些觸手生物所持的決意後,王守中徹底的把“安全降落”這個詞從預備選項中删除了,因此,在他跳到這個倒黴蛋第二的胸口上時,一點也沒收斂力氣。
在一陣骨折的咔嚓聲過後,這個胸口凹下去的倒黴蛋便步入了他前輩的後塵——呈自由落體……額,還有一個初速度的狀态向下墜落。
同一時間,王守中借着反作用力撲向了高空作業的第三個目标!
……
“噗~”
安靜的森林中,驟然從高空中墜下了一個人影,再一次的打擾到了這裏的主人,不過看樣子是不用主人申訴了,這位客人有些倒黴,下落時沒有選好降臨地點,在一根不知是何原因被暴力折斷的大樹上,此時還有海碗大的一部分斜指着天空,其滿是樹茬的頂端如今已被鮮血染紅,哦,對了,上面還有着一些小裝飾,比如……一段小腸,或是幾塊肺葉。
沒錯,我們的斷樹先生已經穿透了這位客人的脊柱,并且從他的胸口破膛而出!
至于森林裏原本應該被驚起的鳥類,早在數分鍾前第一位客人到來時,就已經盡數離去了,而作爲代價,他現在已經遭受到了降維打擊了。
恩……這麽說或許有些不太恰當,畢竟第一位客人雖然已經變成了一攤,看上去和平面沒有什麽區别,但嚴謹的講,他依舊是活……死在了現實中,而不是變成了一張會被我們親愛的廣電總局所禁的畫。
畢竟王守中沒有二向箔這種武器。
……
“嘶~呼~”趁着此刻這難得的空閑時間,王守中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就在剛才,他将一個大塊頭當做流星錘砸飛了一片觸手生物,暫時起到了清場的效果。向下方看了看,原本清秀的臉上卻突兀的泛起了死魚眼,‘誰能告訴我,94秒從五百多米的高空下落到四百多米的高空,科學嗎?’
“啪~”右手接下襲向後頸的觸手,轉身強硬的将對方拽了過來,就在雙方身體交錯的一瞬間,王守中左手呈刀狀,爲其做了個無責任切除手術,接着,他便松開了手……
對于這些一心要他死,并且自己也沒幾天好活的觸手生物,他可不會有什麽不殺主義,畢竟玩脫了之後,面對觸♂手怪侵襲的可是他自己。
戰·鬥·繼·續!
……
空中,可以算是觸手生物的主場了,因此即便王守中盡力将戰場向下轉移,但效果依然不怎麽樣,戰鬥中的各種沖擊與反作用力總會讓他保持浮空的狀态……對了,這裏的向下轉移是指在打鬥中持續向下,而不是說像跳樓那樣的跳下去。
……
“啪啪啪……”
在密集的啪啪聲裏,王守中已經完成了數次縱越了,看着逐漸與視線平齊的樹冠,他首次感覺到了能夠站在蓋亞蘿莉的身上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轟!”
右手如同鐵鑄的般,抓着一個觸手生物的頭,從十數米的空中沖擊而下,掀起了一陣土浪。
“咔吧咔吧。”用手扶着脖子擰了擰頭,接着身體各個關節處也響起了噼裏啪啦的脆響,王守中撇了眼一旁的身下漸漸滲出血液的觸手生物,沒有多做言語,而是擡起頭等待最後一個敵人的到來。
“哒,哒,哒……”
一改之前的隐秘,這次觸手生物并沒有太多的掩飾自己的行動,在王守中的視線裏,對方高大的身影一點點的清晰起來,等到煙塵落下,一個美國大兵的經典皮膚便呈現在了他的眼前,各種不明覺厲實則很少用到的裝備,堅毅的面容,隆起的肌肉,以及平靜到冷漠的眼神……除了其後頸處肆無忌憚的飄搖着的觸手。
“做好準備了嗎?士兵。”打量了一下對方,王守中問到。
“我早就不是士兵了,從我接受任務,摘下軍(狗)牌的那一刻起。”
“哦,是嗎?”又看了下對方的脖子處,的确沒有狗牌的存在,然而,“有些事可不是說說就能算了的,有些氣息也不是變成觸手就能夠抹出的,士兵,你身上那屬于軍隊的印記太清晰了,清晰到我無法忽視。”
“……就算這樣也并不能代表什麽,士兵,隻是一個職稱,一個名詞而已。”并沒有因爲說話而停下腳步,這最後一個觸手怪依舊向前走着,步伐堅定,不可動搖。
“身後事已經做完了吧。”雙手抱胸,下巴微仰,王守中看着對方一點點的接近,沒有制止。
“我、我們所有參加了實驗的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呵,抛開曾經的一切,家人、兄弟、戀人、記憶……連個新的身份都沒有,而是如同幽靈般的生活在陰影之中……
我曾經聽人說,人會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斷氣的時候,在生物學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時候,人們來參加他的葬禮,懷念他的一生,然後他在社會中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的時候,那時候他才真的死了。
再看看你們,第二次死亡已經結束,第三次死亡正在進行,反而是第一次死亡……”
“同行的戰友,上司,以及整個實驗室的參與人員都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并不孤單!”說話間,觸手·終(最後一個)已經來到了王守中的身前,二人此時的距離不過十幾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如果換個時間、場景,王守中絕對會後退,畢竟白人體味大是出了名的,隻是此刻他看着眼前的士兵,怎麽也做不出嫌棄的動作來,那是一種侮辱,對戰士,也是對自己的侮辱!
“可是,你的戰友都已經陣亡了,你的上司不會在乎‘數字’的加減,實驗室的渣滓們更是不會因小白鼠的生死而動容,你們,在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