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叫聲的效果也是十分拔群的,随着音波擴散到整個戰場,就像打開了什麽開關,饕餮們聞聲都狂暴了起來,充滿暴戾的目光說明它們已經徹底淪爲了兇獸。
“吼……”
低吼着,所有的饕餮都看向了傲立在戰場中央的那個人,清晰的殺意沒有半點掩飾的意思。
環顧了一圈這些蓄力準備進攻的獵手們,王守中一點也沒有自己就是那個被盯上的獵物的自覺,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大笑了起來,“既然在這戰場上走了一遭,怎能不拿個無雙的名頭助助興,既然爾等想要與我爲敵,那便戰!”
大喝一聲,王守中腳下用力,踏出了滿天血雨,便向饕餮首領發起了沖鋒,而他這一動,整個戰場頓時再起風雲,饕餮們再也忍受不了了,都瘋狂的對他發起了死亡式進攻!
舍棄了所有的技巧,忽略了防禦,沒有一點遲疑,這個因殺戮而誕生的怪物們便前來送死了,不論王守中的鐵棒下有多少同類喪命,赤紅着雙眼的饕餮們都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就連一點傷到他的希望都沒報,隻是爲了消耗掉他那一絲微不足道的體力,它們便前來受死了!
鬼使神差的,隔着千萬隻饕餮,王守中看到了饕餮首領的那雙眼睛,沒有了之前的猥瑣與怨恨,有的隻是平靜、威嚴和那身爲王者的高傲,他明白,從這一刻開始,它不會再逃了,作爲一族的王者,它在等着他。
10公裏的距離,對王守中來說不算什麽,三重沖鋒一開,轉眼間就能到達,但不知道爲什麽,他現在不想用這技能了,區區10公裏,讓他用這鐵棒打出一條大路又如何?!
“明明隻是一隻畜生,一隻食人的孽畜,還玩什麽尊嚴,你特麽的乖乖逃跑,然後讓我抓住殺死多好,現在這樣,真是讓人不爽啊!”一棒将撲來找死的饕餮打成肉泥,王守中那清秀的臉因心情煩悶而變得有些猙獰。
現在饕餮已經徹底放棄了攻打長城,全部沖向了王守中,前進了短短數十步,他腳下已經多出了一層泥漿,如果不是在遠處還有源源不斷的饕餮補充進來,恐怕不等他走到饕餮首領面前,就會無怪可殺了。
走在能浸沒自己腳脖子的路上,王守中的動作還是沒有半點凝滞,殺起饕餮來絲毫不留情面,鐵棒現在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棒身上的螭龍紋泛着妖異的光芒,随着揮舞越發生動,他身上铠甲的本色也慢慢被覆蓋住了,隻有那條披風,張揚依舊,仿佛一面猩紅的旗幟,永遠屹立在戰場之上!
不同于殺老師對他未來那美好而又光明的期許,卡夏作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可以說的上是一個混/蛋了,她的教導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力量即是正義!強權帶來自由!!獨裁維護和平!!!
但就是這麽一個以拳頭說話的家夥,與王守中竟然很合得來,甚至在某些地方上,師徒二人可以算得上是狼狽爲奸了,比如腹黑的惡趣味、嗜酒的習慣,還有那強者的本性……
縱橫捭阖,睥睨衆生。
隻是平時王守中一直都保持着一顆平常心,他告誡着自己,不論改變多大,自己都是一個人!人,天地之性最貴者也。有七尺之骸、手足之異,戴發含齒,倚而食者。就算有一天自己能毀天滅地,但在心靈上,也依舊是人,這點不應改變,也不會改變!
然而如今這瘋狂的屠戮,讓他在心裏,位置不自覺的升高了,饕餮以人爲食餌,他則視饕餮如蝼蟻,再之後就是簡單的比較……
那藏在骨子裏的驕傲就此迸發而出,此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卡夏的影子,作爲天之驕子,馳騁疆場時的樣子,那個和他披着同樣的披風的女人,坐在惡魔的屍體上,将染血的長矛随意插在一邊,睥睨衆生!
然後,她看向了他!
“轟!”
就在戰場上,王守中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隻剩下了本能擊殺着來犯的饕餮,恍惚中,他好像聽到了一個極其惡劣的聲音,“啊哈哈哈哈,小子,你還差得遠呢!”
于是,王守中那膨脹了還不到一分鍾的潛意識,就這麽被卡夏扼殺在搖籃中了。
意識的世界中,時間過了不知多久,那個嘲諷的聲音終于漸漸消散了,勉強回過神來,他的腳步不自覺的踉跄了一下,給了饕餮們一個機會,然而就在它們剛要攻擊到王守中時,他卻已經恢複過來了,看着眼前饕餮們的血盆大口,他把鐵棒揮舞出了殘影,轉眼間就将其清理幹淨了。
回到了最開始的節奏後,王守中用精神感知對比了一下大腦空白前後自己前進的距離,足足有百步之遠,不得不說,光憑本能就做到這一點,還真是多虧了卡夏老師的好!意!教!導!
想到那個女人,他用餘光瞄了眼身後獵獵作響的披風,“卡夏老師,你……笑的還是那麽難聽啊。”
……
不知過了多久,饕餮終于停止了送死,而王守中也停下了腳步,打量起四周來,這時,鐵棒兩頭的“鐵箍”早已磨平,死亡的饕餮數不勝數,隻知道它們的血肉已經鋪滿了一條長達10公裏,寬20多米,高3、4的道路,血霧血雨更是彌漫了整個戰場。
而王守中也終于和它碰面了,看着眼前的饕餮首領,孤零零的站在一塊巨石之上,光看外表和普通的饕餮差不多大,體型也是如此,隻有和其對視,才會發現它的不凡之處,那種人性化的眼神,可不是一般的饕餮所能表達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