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出的正片是原創古風,而恢宏的場面他們又沒那個本錢,所以讨論過後,他們最終決定拍攝“江南水鄉”,而這也是人們心裏普遍印象中的古代。
爲了營造出“水秀山清眉遠長,歸來閑倚小閣窗。春風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尋客嘗。”的韻味,環境道具是重中之重,就在這點上,那個強迫症攝影師又有要求了。
一般來說,出于方便,大家都會選擇假花來制造環境,比如說照片上,一個女子素手輕按枝丫,于桃花紛飛中輕搖纨扇,仿佛出水芙蓉般淡雅脫俗,然而事實上,拍攝的時候大多數隻有四五個桃花枝周圍站了一群人,拿樹枝的、舉電扇的、撒花瓣的,讓人分分鍾出戲。
開始的時候王守中他們也是這麽想的,然而剛拍一張,攝影就不幹了,說是爲了效果,要真花……
‘真你妹啊,你掏錢嗎,說的輕松,這麽幹的話成本會翻n倍啊!’原諒當時管理後勤的王守中内心的咆哮,在預算時他都恨不得把一份錢掰成兩半花,現在竟然有人敢說出這種明顯費錢的要求,找死嗎?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理論,攝影就找出了真假花的效果對比圖,讓王守中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不得不承認,細微的差距已經就決定了普通和精品的差别,然後就是讨論,要錢還是要效果,最凰拍闆決定,要效果,畢竟是她想拍的,家裏又不差錢,當然要往好了弄,大不了讓家裏人說幾句。
既然主角都說不差錢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多嘴,盡力做到最好就是了,接下來攝影那家夥又提出了各種要求,不過都是爲了讓拍攝出來的效果更好,所以面對一次次加錢,凰都咬牙答應了。
事後說起來,凰心裏對攝影也是十分複雜,丫一個大男人,比事兒媽還要事兒媽,加上強迫症,容不下一點瑕疵,逼的她一次次的從家裏要錢,那段時間她老媽還以爲自己閨女被哪個窮小子騙了呢,但最終成品出來後,人們心裏是服氣的,後期根本沒有太大的發揮餘地,拍出來的東西基本不用修,那種自然的感覺遠比一些普通的cos要來的出色。
當然,她也十分慶幸自己找王守中來管理後勤,面對攝影的要求,王守中總能在出效果的同時做到最省錢,就是人們累了點。
到最後兩人隻要一見面,濃濃的火藥味就止不住的散發出來,攝影面對王守中爲了省錢各種壓榨勞力的行爲看不慣,不說别的,想他一個在圈内著名的攝影,什麽時候在拍攝期間幫忙收拾過片場?那是做零活的人幹的事吧,然而面對其皮笑肉不笑的說,“今天天氣不錯,爲了加快時間,想來我們負責任的攝影會來幫忙吧!”
這隻是一個例子,除此之外,他還做了各種攝影之外的事,都是王守中要求的,天知道一群東拼西湊的人裏,怎麽會出現這麽個奇葩,一般人對他這種大神級别的人物不是百般尊敬嗎,連凰面對他時都有些底氣不足,這貨卻能和自己針鋒相對,氣場上不落下風,簡直心累。
然而不滿意的何止是他,王守中心裏也十分不爽,那時候他在圈裏不算出名,小透明一個,凰叫他來是出于對朋友的照顧,讓他參與拍攝正片的過程,一般來說哪有單獨找人管理後勤的,他在心裏也承了凰的情,決定要替她盡量省錢,不亂造,因此在人還沒齊時就詢問了朋友有關事宜,然後參考市價做出了預算表,結果因爲攝影這貨,預算那是一次次的超标,他心情好才怪,如果不是提出的意見的确有道理,他早就掀桌子了。
總之那次拍攝到了後期,整個片場的人都在他倆的氣場下瑟瑟發抖,而王守中的圈名也是從那次之後慢慢被人熟知的,圈子總共就那麽大,有名的人都是有數的,他和攝影的事足夠作爲人們的談資了。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爲凰提供服飾的就是卿舞,而王守中也是在那時和她相熟知的。
回憶起當年的趣事,王守中不禁有些失笑,當時還是太年輕了,一點也不懂得變通,如果換個脾氣差點的,人家早就不幹了,‘好在那家夥雖然有些固執,但爲人不錯,答應了凰爲她拍攝,就一定會做到,沒有因爲和我互怼而半路走人。’
隻是想想現在圈子裏的普遍情況,王守中就笑不起來了,太勢利,各種撕/逼情況屢見不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個字——亂,而且很多人有點名氣後就推銷各種東西,吃相難看,cos的人裏魚龍混雜,自從一些綠茶婊發現這裏的商機後,cos都快成賣肉的代名詞了……總而言之,都是爲了錢。
至于理想之類的,太少了,這也是他淡圈的原因,眼不見心不煩,既然改變不了越來越浮躁的趨勢,那就隻能當鴕鳥了。
五年中他看着人們來來往往,有的人還在堅持,有的人早就退了,好在與他熟知的幾個朋友都還堅持着本心,甯願退圈都不接受商業化,可能他們這群人太像文人了吧,就連文人慣有的堅持都繼承了,在商業化的大環境中,或許有人會對他們說聲佩服,但更多的恐怕是嘲諷,一群有錢都不賺的傻子們。
就像有人說,每天都是正能量的人,不是微商就是有毛病,這恐怕是絕大多數人們的看法,作爲人類,七情六欲爲本性,如果有人太光明了,會照耀的“自己”睜不開眼。
什麽時候……正能量已經變成一個貶義詞了呢?!
因爲做不到,所以才嘲笑嗎?劣根性啊,王守中早在手染第一滴血時,就确認了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不論原因如何,結果都在那裏,死在他手裏的怪物堆積起來,恐怕如山一樣高,因此他也從未想過辯解什麽,但對于正能量的人,他的反應卻與之截然不同,别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難倒不應該佩服嗎。
‘明明我才二十多歲,怎麽心态卻滿滿的都是退休老幹部的既視感?’摸摸下巴,王守中感覺自己想的有點多了,“連賣白菜的工資都沒有,操什麽賣白/粉的心呢,還是做好自己吧。”
就像無數的老百姓一樣,對于種種看不慣的事,王守中也就想想,至于之後立志要改變現狀,那不是閑的蛋疼嗎,連自己都沒過明白,哪有時間管别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他正在做,齊家的八字連墨都沒備好,更别提治國和平天下了。
就客觀的來說,王守中絕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不逾矩就是他行爲的準則,所以才會說他的父母太有遠見了,守中守中,恪守中庸。
當然,事實上“守”字是按族譜來的,開始他老爹想給他起王守國這個充滿時代氣息的名字來着,不過因爲重複率太大了,于是選擇了中,王守中這個名字就是這麽來的(《左傳·定公十年》曰: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所以中國一詞很早就出現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