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和老師比了,不過我一定會以您爲方向努力的。”仰頭灌了口酒,王守中笑着說到,這一刻,他喝酒的樣子像極了卡夏……
“唉?”一下下晃動着屁股,卡夏挪着石凳來到了他身邊,一把勾過他的肩膀,湊上前去,“不對啊,你小子很久沒對我用過敬語了吧,怎麽回事,又吃錯藥了?”
“嘛,畢竟馬上就要離開了,過幾天就要去魯高音,然後就是第三幕,第四幕……等到第一世界結束,還有第二世界……從此之後,天涯路遠,各自安好。”永遠不要高估一個末日世界的交通,在這裏,前往下一幕往往意味着,再也無法回來了,就算是聯盟的長老們,一年都用不了幾回遠程傳送陣,而且一般還都是十分重大的事才會啓用,所以王守中用這個理由掩蓋自己即将離開此世界的感受,也并沒有什麽不對。
“啪!”
酒葫蘆敲在了他的頭上,卡夏滿不在乎的說着,“這就是職業者啊,強大卻又渺小,能在惡魔大軍中殺個七進七出毫發無傷,卻又有可能爲了一封家書而涕泗橫流,這也是爲什麽每一幕都會有那麽多停留下來的人,因爲他們有了羁絆,并無法放下,對于這樣的人,選擇繼續前行的人,都會報以祝福,其實他們是羨慕他們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雖然同樣挂着微笑,但那種滄桑卻是無比的明顯,王守中心裏閃過一絲明悟,自己的老師終歸是老了,或許在戰場上,她會是永不凋零的女武神,然而她現在早已離開了那片戰火紛飛的地方,在這個充滿稚嫩的營地,她老了……
以她原來的性格,别說什麽祝福了,整個世界又有幾人能入她的眼呢,大約會丢下一個輕蔑的眼神,就會轉身離開吧,那時候她是那麽的高傲與冷酷,據瓦瑞夫等人說,無數領域、僞領域的強者在那時都想在其麾下效命,都被拒絕了,理由隻有一句,“垃圾,滾!”
就算這樣,職業者們依舊狂熱的追随着那面血色大旗,那道血色大身影……
“所以說啊,以你的能力,我不相信會看不清這點,然而即便看清也難以接受嗎?”盯着他的眼睛,卡夏現在沒有一絲醉意,“既然這樣,那麽我告訴你,作爲我卡夏的徒弟,不能有一點懦弱!不能有一點猶豫!不能有一點迷茫!不能有一點不安!不能有一點畏懼!隻因爲,你是我卡夏的徒弟!所以這些情緒都不允許出現,現在,馬上給我滾去墓地,今天,我要看見太陽在羅格營地升起!”
“……”
無言以對,或者說不敢有一絲妄動,看着卡夏銳利的眼神,即使心裏十分清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傅,不會傷害自己,但王守中還是感覺到自己仿佛在慢慢窒息,‘沒錯,這個才是卡夏老師,最真實的她,不是什麽老酒鬼,不是一個老師,而是那個縱橫捭阖的女武神!’
可惜的是,這種驕傲而不可一世的狀态隻持續了一瞬間,就再次消失了,讓他有些怅然,“知道了,卡夏老師,放心吧,今天太陽一定會出現在羅格營地的上空,隻因爲我是您的徒弟!”
沒有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收起酒葫蘆,就這麽向傳送陣而去了,準備?不需要,如果不是還想多留戀幾天,他早就能幹掉安達利爾了,如今既然卡夏這麽說了,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對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王守中停下腳步,有些疑惑。
“這次就算是結業考試吧,這個就是獎勵,提前給你吧。”說着,卡夏拿出了一條猩紅的披風出來,然後放手,任由其随風飄向了前方。
伸手接過這條披風,他不由有些恍惚,真是,沒想到啊……‘不愧是卡夏老師,總是能做一些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我喜歡這種感覺!’
順手将披風附在肩上,王守中沒說一句話,挺直身體,大步繼續向傳送陣走去,隻是散發出的氣勢卻是那麽的堅不可摧!
一路上,披着猩紅披風的他自然受到了行人的關注,如此張揚的顔色,在羅格營地裏已經上百年沒出現過了,卡夏平時雖然也有一條紅色披風,但髒兮兮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麽氣勢。
很快,營地裏其他幾位長老也接到了消息,遠遠望去,紛紛陷入了感慨,不過他們相信,這條披風的主人,一定會像他的師傅一樣,成爲死神的代名詞。
然而,現在對王守中來說,其他人的想法都是浮雲,他此時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幹掉安達利爾,連系統的通知,都被其忽略了……
仿佛回到了初入暗黑,擊殺屍體發火時的狀态,每一步,他的氣勢都更上一籌,如今,在氣勢與殺意下,普通人早已承受不了了,就算是職業者,也是滿頭大汗,望向他的目光十分驚悚,這就是那個騎士,王守中嗎?有如此威勢的人,怎麽可能會害怕挑戰,果然,之前的流言都是在污蔑他嗎。
來到了傳送陣,他淺笑着向負責人點點頭,可惜對方還是一臉害怕,顫抖着爲他開啓了傳送陣,直到傳送結束,才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視線一暗,王守中眼睛微眯,适應了一下後,就徑直向墓地第四層走去了,一路上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來,更是直接用沖鋒在趕路了,而路上的怪物們,在他肆意散發的氣勢下,躲避還來不及,更别說阻攔了。
僅僅幾分鍾後,他就站在了第四層的門口,這後面,就是他血腥之月裏的老朋友,地獄四魔王之一,痛苦與折磨女王——安達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