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坐在那個石墩上,王守中端着酒杯,然而心思卻飄到了基德離開時留下的那句話中,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再配以人類的韌性,往往能做到許多看似不可能的事,隻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也會變得與卡夏、基德老師一樣,對死亡淡漠,不由得,他想起了一句話:
‘我們終究會變成我們曾經讨厭的那種人’
“哈哈哈,人生啊……”大笑中,王守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轉身進屋,沒人知道此時他心裏在想什麽,隻是那步伐仍然堅定,沒有一絲迷茫。
……
“看了這麽久,不去忙着修改技能的事了?”在卡夏所在的位置,一個身影靠在樹幹上,輕聲調笑着。
“死奸商,搶完我的酒,不快點滾回家,還敢過來,找揍嗎?”原本靜立在樹尖上的卡夏聽到這個聲音,不到一秒就完成了從‘血月下的靜谧女神’到‘老酒鬼’的轉變,讓人不由感歎本性難移這個詞的貼切,而她咆哮的對象不是别人,正是剛從王守中那裏出來的基德,以他們的境界,對方什麽時候出現的在心裏都是一清二楚,隻不過當時沒有說出來罷了。
“嘿嘿嘿,要不是你有要事脫不開身,我才不願意來這裏呢,這小子太精明了,恐怕現在已經知道了我來的目的。”數十年的相處,基德全然沒有在意卡夏的語氣,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語氣有些感歎。
這次前來,說白了就是戰前心裏輔導,因爲不論是布置的任務還是接下來的戰争場面,對于一個新手職業者來說都太殘酷了,雖然知道王守中自己也能度過這一關,可是凡事不就怕個萬一嗎,不過來了之後基德便發現這個萬一是不會出現了,所以才會這麽快出來。
“對了,你真不給他點支援?就憑那套超強系列的普通裝備,也太……”在基德看來,王守中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裝備……用不客氣的話說就是除了權杖其他都是垃圾,就算是他覺得十分極品的權杖,在這些長老眼中,也配不上他的那身實力。
此時回屋休息的王守中隻感覺自己好像被射了一箭,世界的惡意撲面而來……
“呃……”想想自己徒弟的裝備,卡夏動作不由一頓,說實話,千年以來,‘領頭羊’中還真就隻有他混的這麽慘,想當年他們在這個等級,不敢說成套的綠裝或者全是暗金裝備,但一身黃金中摻雜幾件暗金還是有的,戒指項鏈這些飾品與護身符也是不缺,畢竟是被世界所眷顧之人,幸運自然不會低,而到了王守中這裏……簡直是恥辱啊。
不過直接給他裝備卻不是卡夏願意的,以後或許可以這麽做,但現在不行,所謂的習慣就是在一次次小事中養成的,防微杜漸,爲了以後的發展,看來隻能這樣了,“裝備不夠,技術來湊,我相信他的實力,再說不還是有阿卡拉老太婆在關注他嗎,沒生命危險就行了。”
極其不負責的丢下一句話後,卡夏就連忙撤了,這種事考慮起來太頭疼,還是讓那幾個老狐狸想吧,她現在的任務是更新職業者技能樹。
看着她飛快的變成一個黑點,基德十分無奈,“唉,攤上這麽個老師,也算你倒黴,不過她那裏也确實是沒有聖騎士現階段的裝備,以王小子的實力,應該沒問題吧……”
就這樣,在衆多大佬的關注下,王守中迎來了血腥之月的第二天。
在收拾好野外生存的必需品,檢查完裝備後,他便來到了傳送陣前,雖然這次的任務目标是将被污染的聖騎士格瑞斯華爾德送葬,可是打開崔斯特拉姆的過程太複雜了,他要先去石塊曠野,從那裏的地下通道趕往黑暗森林,再回來從五根蘊含着神秘力量的石柱間打開傳送門,這樣才能到達目的地,而且過程中還要找到這兩個地方的傳送小站,點亮傳送陣,即使是全速前進,預計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完成任務。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樹頭木拳和拉卡尼休很有可能在他到來之前完成了集結,前往人類聚集地,那樣他就能跳過這兩個boss了,畢竟從小弟規模來看,這兩個貨都不是好惹的……
一陣時空轉換的感覺過後,再睜開眼,他又回到了這個奮鬥了近三個月的地方,走下傳送陣,沒有和進入警備狀态的羅格們多做寒暄,他便冒着嚴寒趕向了石塊曠野。
隻有當真正進入野區後,才能體會到血腥之月的可怕,一路上,盡管王守中不願多過糾纏,可是怪物們還是給他帶來許多麻煩,在血月的映照下,就連那些原本屬于雜兵、炮灰的普通怪物都快趕上之前的精英了。
‘狂化後各個方面增幅在30,主要特征成倍增長,對人類的感知很強,發現敵人後就是不死不休,而且攻擊方式也變了,連沉淪魔這種膽小的家夥都能拼到最後。’用權杖将眼前的一個沉淪魔爆頭,王守中在心裏計算着怪物們的變化,由于各種因素影響,每年血腥之月對怪物的加強都有着細微的差别,所以如果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那這些具體數據最好自己親身收集,“怪不得羅格酒吧裏的那些老油子們總是和新人強調不要在這期間外出曆練,最普通的怪物都相當于精英了,這要是碰上了怪物部落,沒幾個人能逃走的,不過,這經驗也對得起它們的實力了。”
打開職業模闆,看着經驗值一欄,王守中十分滿意,以前就算是一直尋找獵殺精英級别的怪物,但由于密度問題升級還是很慢,而現在來看,就算他不做耽擱,等趕到黑暗森林時,也能升到十一級了。
“拉卡尼休,拉卡尼休……”
這時,遠處隐約傳來一陣口号聲,打斷了王守中的思緒,不管怎麽說,現在還是任務爲重,這點他看的很清楚,所以在快速收起爆出的東西後,他便繼續向着石塊曠野疾行而去,風雪很快将地上殘留的痕迹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