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裏的血鴉畢竟隻是一具被地獄力量侵染的屍體,實力遠遠遜于生前,再說原本爲了絕境求生的弓鬥術讓她這麽用出來,無疑是走入了邪道,隻能逞一時威風,但後勁不足,在王守中熟悉了這種方式後,她的攻擊隻能暴露出自己更多的弱點,卻絲毫傷不到敵人。
這期間,血鴉也想過拉開距離,作爲一名遠程面對近戰,最好的做法當然是放風筝了,可惜的是王守中始終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直掐着重擊與聖光彈不用,防備着她拉開距離,至于其他怪物……就算是敏捷向的骷髅在兩人的度面前都變成了烏龜,更别說饑餓的死者了,根本跟不上他們的節奏,隻能徒勞的出嘶吼。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一點作用,偶爾王守中還會用其來抵擋血鴉的攻擊,就這麽一會兒,他一下沒打,怪物們已經有殘血的了,尤其是那些骷髅,本來防禦力就不是很高,卻偏偏遇上了肆無忌憚的血鴉,在自家老大的誤傷下,骨頭都掉了不知道多少根,看上去分外可憐。
随手補上最後一擊,幹掉了身旁殘血的精英骷髅,王守中在攻勢也漸露鋒芒,隸屬于釘錘系列的權杖每次都能擊中血鴉的要害,鈍器與血肉碰撞産生的悶響讓人忍不住的戰栗……
這種情況直到碑林中除了正在激戰的兩個人外,隻剩下兩個饑餓的死者的時候才停下來,因爲血鴉終于支撐不住了,看着倒地後血鴉的靈魂從身體中暫時解脫出來,王守中眼神有些複雜,她曾經爲人類而留下來抵抗惡魔,死的何其慘烈,然而誰能想到地獄竟然卑劣到連她的靈魂都不肯放過,将其囚禁在屍體當中,隻有在被擊殺後才能得到短暫的自由,如此下場實在是讓人歎息。
至于剩下的那兩個饑餓的死者,在被王守中擲出的飛刀擊中後就回歸到地獄的懷抱了,也結束了這一次奇葩的投影生涯,想必在心裏他們是高興的,畢竟被自家老大打殘在地獄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不過王守中此時可沒心思替怪物們考慮,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即便是被地獄力量折磨了千年,身體化爲惡魔,但血鴉的靈魂卻依然沒有一絲污穢,這是心靈最真實的表現,或許她生前不曾完美,可在那場斷後的戰鬥中,爲了人類,她至死也沒有分毫動搖,也正因爲這樣,才能鑄就出如此純潔的靈魂。
血鴉的靈魂在王守中的身邊環繞了一圈,似感激,感激讓她暫時解脫;似祝福,祝福後輩武運昌隆。
随後,她又飛到了埋骨之地中央的大樹上方,那裏曾是人們爲死去的親友祈福的地方,樹枝上挂滿了最真誠的祝願。而如今,墓碑下的死者不再安甯,在地獄之力的侵蝕下,成爲了憎恨生者的亡靈,樹上的銘牌也被幾具屍體所替換,顯得格外陰森。
千年光陰過後,血鴉早已沒有了意識,但她卻像是知道自己靈魂被困時身體做出了什麽,因此徘徊在樹上的屍體前不願離去,或許這是她還有意識時留下的本能吧,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曾經的英雄死後卻成爲怪物,不得解脫,是魔王對人類抵抗的嘲諷嗎……
因爲靈魂無法幹涉現實,所以王守中沉默的走上前,将幾具羅格的屍體放了下來,看胸章,這是營地派出來巡視怪物們是否有異常的小隊,可惜不知爲何被‘怪物血鴉’殺死,她們才二十幾歲啊,卻在這裏結束了短暫的一生,“這世界真特麽的艹蛋!”
王守中很少爆粗口,暗殺世界裏面對鷹岡的那一戰中他都始終保持着從容不迫的樣子,在得到系統後這還是第一次。死人沒什麽,以他現在的心态被扔在戰場都不會有一點不适,死的是花季少女也沒什麽,自從鷹岡死後他就做好了準備,更何況來到暗黑世界職業升到了八級,擊殺的怪物可不是小數,雖然它們不是人類,甚至隻是第三世界的投影,但刀鋒出鞘後,噴出的鮮血,斬落的肢體,死狀各異的屍體卻都是那麽真實,因此說他一聲劊子手都不爲過,而王守中對此也十分坦然,從沒回避過這個問題,殺了就是殺了,哪有那麽多理由;但現在他通過這支羅格小隊所‘看到’的東西卻很有什麽……
有些事情是文字不能表現出來的,在沒親身經曆過之前,所有的感覺想法都隻是臆測,身爲和平年代的人,王守中就算已經足夠的了解暗黑世界的曆史,在至今爲止見到的人身上也可以猜想一二,但終歸沒有直觀的體會,就像曆史上的三國,可謂十室九空,不過這短短四個字放在現代,又有誰能真正感受其含義?
而現在這幾具屍體讓他切實的感受到了暗黑世界的真實,就算職業者再怎麽逗比,阿卡拉、凱恩再怎麽慈祥,卡夏等長老再怎麽不着調,這裏終究是末世世界,一個人類隻能苟延殘喘的世界,一個天堂和地獄都在窺視人間的世界,一個殘酷而瘋狂的世界……
就在他心裏有些煩躁時,突然聽到有聲音傳到耳邊,開始時若有若無的很難分辨,但很快就升了起來,辨别後他現這是曾經流傳最廣的安魂曲,可此時卻被血鴉唱的慷慨激昂,如同一曲戰歌,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