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采如百身莫贖走到石頭氣子身邊,從懷裏拿出一張銀行卡:“石頭是爲我的女兒死的,這點我趕到非常愧疚,非常自責,不管你怎麽想,我自己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雖然錢不能解決任何事,但我隻能以此表達我的虧欠,對不起。”他深深的給石頭妻子鞠了一躬,久久不肯擡頭。
“我們倆家也不是一年倆年的交情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管怎麽說石頭救了你女兒,總比倆個人都死了好,銀行卡你拿回去,我不許要你的錢。”石頭妻子說,“石頭一切行爲都是自願的,不怪任何人,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們都不年輕了,不要傷心,好好保重身體。”石頭妻子如此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陰采如更加難控心緒,抽噎着說:“我代陰嬌嬌,向你說聲對不起。”
“回話吧!”
走到門口,陰采如讓念念留下,幫些忙,替嬌嬌贖罪。
大約半個月,嬌嬌心緒平複,來到石頭的家,跪在石頭妻子面前:“阿姨,我對不起您,要不是我,石頭叔叔也不會走,恩情難報。”
石頭妻子扶起嬌嬌:“孩子,好好活着,你石頭叔拿命來換你的命,要珍惜,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
陰采如對石頭的死耿耿于懷,心病難除,身體也每況愈下,最終也沒能堅持住,住進了醫院。
情況很嚴重,他心髒胃和肝都出現了問題。
他身上插着各種管子,就連氧氣瓶都用上了。
王佳佳站在身邊偷偷抹眼淚,父親病情如此,念念已無話可說。責怪嬌嬌已經無濟于事,但願一切都歸于平靜。王佳佳連續照顧陰采如半月,身體熬不住,就在陰采如的面前暈倒了。陰采如插着氧氣瓶,渾身動彈不得,還是護士查房發現的她。
醫生建議王佳佳做個檢查,因爲她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反正也在醫院,王佳佳也沒放心上于是就做了個全身檢查。第二天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沒把她下死。
“腦腫瘤!”
“對,腦腫瘤,作爲醫生我們希望每個病人都堅強的活下去,但是你的病,說長點,一年,說短,半年說不定。最近你隻照顧病人,加速了病情的二話,我勸你不要治療了,或者保守治療,回去換個人照顧家屬吧,你的身體确實不能操心熬夜。”
王佳佳把檢查報告撕掉,扔進垃圾簍,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進病房,拉着陰采如的手:“一路走來幸而有你,我們要一輩子走下去,手拉手離開這個世界,埋在一起,永遠。但是你要堅強的活下去,我還沒有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還沒和你看看夕陽的餘晖,沒有去看西藏純潔的雲沒有領略祖國的大好河山,我想好了,等你身體恢複,我們一起去外面走走,我也不工作的了,我們一起快樂的度過晚年時光。”
陰采如留下眼淚點點頭,緊緊握住王佳佳的手,想說什麽卻也表達不清。王佳佳摘下氧氣罩,俯下身體:“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我……我想和你慢慢變老。”
“嗯,我們會的。”王佳佳扭頭掉眼淚,又偷偷擦幹。
這天念念來醫院給王佳佳送飯,給王佳佳做全面檢查的一聲攔住了他:“405病房的是你的家屬?”
“對,是我爸媽。”
“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念念走進辦公室,醫生很嚴肅的說:“剛剛你媽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我們給她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很不幸,她患了腦腫瘤,時間不多了,頂多一年,所以她并不适合在醫院照顧病人,你們家屬要有所準備。”
“腦腫瘤?”
念念覺得不可思議,王佳佳在她印象中身體一直很健朗怎麽會患腦腫瘤:“你弄錯吧,我們身體一向很好。”
“沒有把握,這些話我是不會說的。”
念念有些六神無主,出門時腦袋撞上了門框,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哇,疼死我了。”
“小心點,這個事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但要有個思想準備。”
“哦,我知道,謝謝。”
念念頭上鼓了個大包,泛着紫青。
念念捂着頭走進病房,“我爸好些了嗎?”
王佳佳見念念腦門上一個大鼓包問,“撞哪了,這麽不下心。”
“沒事,走的有點急裝車門上了。”念念說。然後他轉移話題:“媽,一個月了,你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爸爸由我來照顧。”
“你要上班的,我辭了工作,就是爲了好好照顧你爸的,就讓我來吧,一天見不到他心裏就不踏實。”
“媽,你就不要強撐着了,熬了一個月,我看你臉色就不好,回家休息吧!”
念念不管怎麽說,王佳佳也不想離開陰采如的,其實不管是對陰采如還是對她,看一眼少一眼了。
念念拉着王佳佳走出病房,就在走廊:“媽,您自己的身體您不知道嗎?醫生都跟我說了,您要是願意治療,我傾盡所有,您要是不願意,那就回家休息,爸爸沒有生命危險,倒是您,雖說您不是我親媽,但是您在我心裏永遠是親媽的位置,我不想這麽快失去您,您也要保重的。”
“你都知道了?”
“嗯,剛來的時候被醫生叫進辦公室,您的情況他都跟我說了,我想等爸爸好了帶你們出去走走看看,您說你們這麽多年了,還沒有離開過江北呢。”
念念哽咽,其實太多的話他說不盡,但是想表達的感情确永遠深埋于他的内心。
“媽,您就聽我的,回去好好休息,我不想等爸爸出院之後,看到他不遠看到也不遠接受的現實。”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眼淚其實已經打濕了念念的眼眶。
目送王佳佳拖着疲憊的身體漸漸離開,念念很想身處一隻手,努力的抓住。可是盡管不停的安慰自己,她不會離開我,離開爸爸,離開這個家。但還是能想見,一個人,活生生的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棺材裏,那份誰都有的悲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