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窗簾穿透陽光,顯得更加鮮亮。
雲曉半睡不醒擡起她那沉沉的眼皮,眼珠子左顧右盼,心說這不是我房間嗎?細細想來,昨晚酒過三巡之後,到今早,所有片段都斷片了。
她緩緩起身,坐在床上。酒味尚未散去,她厭惡的掀開被子,穿着睡衣,走出房間。
客廳,雲天正在研究他的棋譜。雲曉毫不避諱的從雲天身邊走過,從陽台晾衣架上扯下自己的内衣,打了個哈氣走進洗浴間,門“砰”一聲關上。
雲天搖了搖頭,說:“以後少喝點酒,你還年輕,等你老了就知道酒多傷身。”
“爸,你什麽時候跟我媽似的,婆婆媽媽的。”
“你是不知道,昨晚喝的爛醉,這就是你說的幹一番事業?”
洗浴間水流嘩嘩的,可能雲天說話的聲音太小了,雲曉沒聽見,于是二人的談話就此中斷。
洗完澡雲曉把換洗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開啓自動洗衣功能。
不一會兒,從房間走出來,一身職業裝。
此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半,雲天說:“就不要去上班了吧,都吃午飯了,跟你們領導請半天假,下午再去上班。”
“我可不像您坐在家裏有工資,倆閑人在家,大眼瞪小眼?”
這不,雲曉剛到公司門口,身後忽然有人叫她,還是個男人,聲音又那麽熟悉。
回頭一開,原來是方林,名聲掃地的高中同學,一起曾經狼狽爲奸的合作夥伴。
五年未見,方林本色不改,神色和表情還是那樣的猥瑣。
雲曉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你是找我?”雲曉指着寫字樓,“還是在這兒上班?”
“我是專門找你的。”
“找我?”
“是啊,五年沒見,想你了?”
“想我?”
“怎麽個意思?”
“還記得昨晚嗎?”
“昨晚?昨晚怎麽了?”雲曉腦子裏快閃過方林的聲音和面容,恍然大悟,“昨晚……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是啊,昨晚你喝的可真叫個爛醉如泥!”
“你……你沒做什麽吧?”雲曉雙手抱在胸前,臉色大變,“我們是巧遇還是專門接我回家的?你不會沒安什麽好心吧?”
“我做了什麽你感覺不到嗎?”方林的眼睛緩緩下移,暧昧極了。
“流氓吧你!”雲曉甩起她的包,朝方林砸來。
方林連忙向後退,連連說:“開玩笑,唉,我開玩笑呢,别當真啊!”
挨了幾下打,方林心裏卻是美滋滋的,“五年沒見了,坐下來喝杯茶,聊聊?”
“你求我辦事,還是純粹聊天?”
“邊喝邊聊?”
彼時的茶館空無一人,包間裏,方林摩拳擦掌,欲言又止。
雲曉斜着眼:“你抽風呢?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我……”
“我什麽我,有話你快說。”
“你看哈,陰采如現在已經結婚了,你是沒機會了,你看你一個人還單着,我也單着,要不咱兩湊合着過吧!”
雲曉呵呵直笑,輕輕拍桌子,有點一錘定音的意思。
“我和誰都可以,但絕不可能和你,躺在你身下的女人不計其數,我這人有潔癖。”
“你不是有潔癖,你是沒放下陰采如。”方林說,“手機密碼鎖是陰采如三個字的拼音,他已經結婚了,你還單相思,你比我還可憐呢!”
雲曉怒目圓瞪,不置可否,拎起她的包,奪門而去。
臨走,她撂下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要是比得上陰采如一根手指我立馬嫁你,可你連他一個指甲蓋都比不上。”
“是,我是比不上她,那都是拜你所賜,當初要不是因爲你,我能混到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方林情緒激動,“你是臨門一腳卸磨殺驢的走了,但陰采如沒你想的那麽高大上。他喜歡的不是衛影更不是你,他真正在乎的人是王佳佳。你以爲就我那點伎倆他不知道?他比誰城府都深,昨晚,就在昨晚他把你給他的信息轉給我,讓我送你回家。我要是做了什麽你後悔都來不及,可我什麽都沒做。你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人家結婚的人,怎麽可能在乎你?”
雲曉被說的眼角泛淚,翹着嘴角,哼一聲,轉身而去。她折回陰采如單位,讓門衛給他打電話,就說門外有人找。
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單位找陰采如了,就是王佳佳也沒有。
門口,雲曉心煩意亂來回踱步,陰采如停下腳步,猶豫一下走過去。
“是你?五年沒見,怎麽,找我什麽事?叙叙舊,還是……”
“五年沒見,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雲曉打斷陰采如的話。
“怎麽說?”
“你怎麽能跟方林那種人走到一起?他就是個過河拆橋,走投無路的混蛋,你和他藕斷絲連,不怕被出賣?”
“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昨晚你把我你的短信轉給他了,有這事?”
“有啊,既然你來找我,我要跟你說道說道呢,我已結婚了,你大半夜短信給我讓我送你回家,這不合适吧?”
“我真沒想到你和王佳佳過到了一起,你們居然結婚了。”
“謝謝當初不嫁之恩,我又不是沒人要。”
“我那是不嫁你嗎?”雲曉說,“我是覺得你不夠愛我,如果你愛我爲我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哪怕是三婚四婚,你也會給我一個像樣的婚禮,可是你沒有啊,我很失望。”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有緣無分,如果月老真把我們扯在一起,我想我們也不會幸福的,看似順理成章的事,其中必然存在點不爲人知的秘密吧?”
陰采如詭谲的看着雲曉,就像讀一本無字天書。
“你看着我幹什麽,我來就像跟你說離方林遠點,他那人極不靠譜,胡說八道的主。”
“是啊,但是你聽過那麽一句話沒有,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陰采如接着說,“還好我們了解,要不然會鬧誤會的。”
雲曉也聽出了陰采如話中有話,心裏極爲心虛,“那好,我走了,你回去吧!”
“若是我們以後不見面說不定就沒那麽多事了,我想現在過的很好,以後我們各安其命,各走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