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陰采如和她不同,經曆兩次婚姻,還有兩個孩子。雲曉卻是頭婚,按道理要大操大辦的。結婚之前,雙方父母還需見一見。
可,最起碼的要求,都未能如願。
陰采如父母的意思是,他結婚不反對,但他們不參與不見面。态度異常堅決。
陰采如感覺自己有父有母卻像個棄兒,無人問津。
梅月霞背地裏諷刺他說,父母尚有自知之明,他卻不知天高地厚。
“嫁女兒不是賣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連最起碼的程序都走不了那就不要結婚了。”梅月霞這次底氣十足,“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條件,雲曉嫁給你能有好日子?求求你放過她吧,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千萬别毀了他!”
面對梅月霞的指責,陰采如一言不,而身邊的雲曉卻未能替他說一句話。
“雲曉你是怎麽想的?”
“不知道,心裏很亂。”
“難道你沒想說的?”
“沒有。”
陰采如默然,既然都不在堅持,那他固執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于是起身離開,臨走說:“那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陰采如這麽一走,梅月霞更有話說了:“他要是愛你,怎麽也要堅持,你看我說他兩句就氣呼呼的走了,甩臉子給誰看,我好歹也是他的長輩。曉曉,跟我回家,好男人多的是,咱何必找個二婚的。”
第二天下午,雲曉回到陰采如家中,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進行李箱,摘下那枚陰采如求婚戒指放在茶幾上,走時沒留下一句話。
後來聽王佳佳說雲曉去美國留學了,可能不再回來。
看來所謂的愛是不可信的,當初愛的死去活來,最後卻因爲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分道揚镳。對此陰采如隻能自嘲:“單純的愛情是逃不過世俗的枷鎖的,越是死氣活來,越是脆弱無力啊,其實雲曉并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要不是聽你勸,我也不至于成爲一個笑話。”
“是啊,笑話,我們都是笑話。”
“你呢,應該輕松不少了吧,以後再沒情敵糾纏你了!”
兩人相視而笑。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衛影可能談戀愛了,我們公司的,聽說離過一次婚。”
“那不是很好。”
“對啊,很好的。”
“你呢,别告訴我,你也找到可嫁的男人了。”
“我?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找個離婚有孩子的不就結了。”
王佳佳盯着陰采如。
“你們都結婚吧,讓事實說明,我是個失敗的男人。”
“好了别說氣話了。”
“我沒說氣話,我就是感覺自己挺失敗的。”
轉眼之間,半年過去了,衛影在低調中和單位同事領了結婚證。
孩子監護權是她的,理應帶着孩子走。這點,陰采如無話可說。但老陰和陰母堅決不同意,要帶孩子走那就從他們身體上踏過去。
孩子是老陰家的血脈,怎麽可能随便讓衛影帶走。老兩口一輩子沒有打過官司,爲了孫子孫女,他們不惜請了律師,将衛影告上法庭,堅決奪回孩子監護權。
當然就算是要監護權也輪不着他們,律師的建議是以陰采如的名義。
于是,陰采如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原告。
直到衛影來找他,希望他撤訴,這才知道真相。
孩子是老陰和陰母的命根子,失去孩子他們怎麽活?還不找他這個兒子拼命,對此陰采如給衛影的态度是:“我不知道!”
衛影早有準備,拿出那份陰采如簽字的協議:“這場官司你是打不赢的,何必傷了和氣。”
“協議有沒有法律效力隻有法官說了算。”陰采如說,“男方帶着孩子,你也帶這兩個孩子,不談你對他的孩子怎麽樣,我是不放心我的孩子,所以我覺得孩子留給我父母比較妥當,何必給自己增加經濟負擔呢?”
“我的事不用你考慮,總之孩子監護權在我手上,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親。”
衛影堅持捍衛自己的監護權,并沒有得到現仍丈夫的支持。而且他們也找律師征詢過意見,他們私自簽訂的協議書并不具備法律效力,且陰采如有經濟實力撫養孩子,父母健在,一切都有利于孩子的成長。
律師建議放棄孩子監護權,衛影勝算不大,甚至渺茫。
開庭最後幾天,衛影放棄了孩子監護權,老陰和陰母喜極而涕。
衛影走了,照顧孩子的重擔落在了陰母和老陰身上,老陰心髒不好,不能全天候,準确的說照顧孩子的重擔落在了陰母身上。
孩子越來越大,陰采如也不想在外面飄了。趁着孩子還小,搬回家照顧他們聯絡一下感情。
他賣掉了外面的房子,搬回家跟父母住,孩子晚上可以照顧,正好減輕父母的負擔。
搬回家之後,陰采如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照顧孩子和父母更加用心。
老陰和陰母好像看到了從前的陰采如。
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離了兩次婚。這不僅僅是他的遺憾還是父母的遺憾。
之後的一次談話,陰母道出了爲什麽不贊成他和雲曉的婚事。
“你有兩個孩子,人家姑娘年輕又是頭婚,等我們老了走了,她能待兩孩子視如己出?有那個耐心?要是你們有了孩子,我這兩個寶貝孫子孫女可就受委屈了。”陰母萬般無奈說,“結婚是好事,我們不反對,但是你能肯定地說,孩子不是你們今後生活的矛盾?我怕孩子受委屈,更怕人姑娘受不了和你離婚,那不是耽誤人家?”
父母的苦心,陰采如理解,但話又說回來了,自己身上一半的悲劇都是他們造成的,但他們是父母,父母比天大。
這輩子能不能結婚是個問号,但父母漸漸老去,是該多陪陪他們了,等到他們離開的那天,他可以挺直腰闆地說:兩個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照顧的好好的。
陰采如默默點頭,但,過去的雖然過去了,如果可以從頭再來,他甯願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