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比着急。”衛母責怪陰母事前不通知,如今木已成舟,她能不着急?
“你們怎麽也不攔着,孩子胡來,你們就任由他們胡來?”衛母的責備痛徹到心扉,要是她知道倆孩子離婚肯定極力阻止,“到底因爲什麽走到離婚這一步?”
老陰和陰母這對父母做的糊塗啊,到現在也不知道倆孩子到底因爲什麽解不開的結走到離婚這一步。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老陰倆口子再不說話似乎對不住衛母這一趟跑。“孩子離婚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離婚之後陰采如才告訴我們,别說老姐姐你了,我們也一頭霧水。”老陰與陰母對視,兩人不約而同加入一個陣營,安慰衛母,因着她的身體實在不妙,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天就塌了。衛母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采如呢,我要見采如。”
“他已經搬出去了。”老陰苦着臉說。
“打電話,打電話叫他回來,我要當面問他,爲什麽離婚,必須給我個說法。”衛影态度堅決。
這個時間陰采如上班,上次母子鬧掰之後他再也沒回過家,電話更是打不通,要通知也隻有去他單位了,可那小子倔勁上來,即便通知了也不見得回來。
“我不想見他。”陰母意思很明了,就算是去單位,也是老陰去。
“老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當面問個清楚。”老陰說,“因爲離婚的事,他們母子兩大吵了一架,回來怕是不可能,我太了解他個性了。”
衛母同意了老陰的建議。
老陰和衛母并沒有進報社,而是麻煩傳達室門衛給陰采如辦公室去了個電話。不一會兒,陰采如來到傳達室,剛要問誰找他,就見老陰和衛母從凳子上站起來,倆人表情都很僵硬,嚴肅的很。
“媽!”
衛母示意陰采如出去說。
他和衛母并肩走出傳達室,老陰跟在後面。
“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媽。”衛母說,“我剛聽說你們離婚了,今天找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衛母真是急了,失去了作爲長輩的那份耐心。
衛影出軌,離婚也是她提的,好聚好散。陰采如沉默好一會兒說:“媽,我和衛影走到這一步完全因爲性格不合,其他的我沒什麽好說的。”陰采如覺得衛母最好永遠不知道他和衛影離婚的真相,一來給衛影一個台階,讓她不至于背負着婚内出軌的罵名,二來衛母身體不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給她個作爲母親的面子,少些心理負擔。
“僅僅因爲性格不合離婚?我不信。”
陰采如陷入長時間的沉默,許久他方說:“雖然我和衛影離婚了,但您永遠是我媽,倆個孩子我會好好撫養成人。”
衛母盯着陰采如,活在世上幾十年了,以她的閱曆完全看出這其中隐瞞的真相,但陰采如話說到這份上,再問,怕是不合适了。
談話匆匆結束,衛母跟着老陰回家,看着倆孩子她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打電話衛影不接,此時她不僅憂心倆個孩子的未來,還擔心下落不明的女兒。她這一生算是操碎了心,卻無力改變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一連幾天衛影沒有回城的意思,而且心情透了,幾乎不出門。她的反常引起老段的警覺和擔心,打電話給衛母。衛母得知衛影回鄉下,心頭那塊石頭終于落了地,但沒有告訴老段她離婚的事。
告别老陰和陰母她返回鄉下。見到衛影,她消瘦不少,衛母沒有責備,也無力責備。母子二人坐在狹小的房間,說起了悄悄話,自然不想被老段聽見。
“事到如今,罵你打你都無濟于事,媽就想問你,離婚了,後悔嗎?”
衛影一怔,要說不後悔那是騙人的,當然後悔,腸子都悔青了。可離婚是她提出來的,世上沒有後悔藥。
“離都離了,有什麽後悔的?”
“既然想好了離婚,怎麽離了婚跑到鄉下。”衛母說,“别人不了解你,我了解你,嘴上說不後悔,心裏一定後悔了,對不對?”
衛影無言以對。衛母試探性問道:“沉澱一段時間,要是真後悔了,想想以後該怎麽辦,倆個孩子離不開母親,這年月,離婚的多,複婚的也多。”
複婚?衛母難道不知道衛影出軌,不知道離婚是她提出來的?複婚?太天真的想法。
“陰采如跟你說什麽了?”衛影試探道。
“僅僅因爲性格不合說明還有補救的餘地,你們有感情,我知道,你性格比較傲,急眼了十頭牛頭拉不回來,但是你要想想孩子,孩子還小。”
衛影幾乎要哭出來了,陰采如給她留足了面子,性格不合,要是性格不合就好了,但不是。
“媽,我和陰采如沒有可能了。”
“怎麽就沒可能了?”
“我不會走回頭路,他也不會。”
衛母知道複婚有難度,實在不行她可以豁出自己這張老臉,爲了衛影的後半生,臉面算什麽,再說了性格不合,又不是誰對不起誰。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除了陰采如找不到第二個男人跟你過。”
“沒那麽嚴重,大不了不找男人,離開了男人我活不了還是怎麽着。”
“是,你要是跟媽一樣還算你走運,現在連孩子都不在你身邊,後半輩子你靠誰?”衛母言辭激烈,“沒和陰采如結婚之前,說這話我窩心,離婚之後你說這話可恨無知。”
想到孩子,衛影絕望了,爲了離婚她明明白白說了,孩子留給陰采如。如今前無拱橋可進,後無退路可走,可不是後半輩子無依無靠了,衛母還能陪她一輩子?
“媽,您别爲我操心了,前面的路不管有多難我自己走,走多遠算多遠。”
離婚的檔口,衛母知道自己不管怎麽勸,衛影都會一條道走到黑。時間是治愈傷痛的良藥,她也不想争執不休,日子還長,找時間再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