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影打算生下孩子的那天就決定所有的苦果自己嚼,再苦再難她也要将孩子撫養長大,除非閉上眼睛天上見死去多年的父親。
“打我決定生下孩子就沒準備嫁人。”衛影想得很開,“孩子還是親生的好,事實證明結婚前有孩子的生活都不好過,甚至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這話被衛母聽見了,隻聽其音不見其人:“你就嘴硬,自讨苦吃。”
“當初你不是跟陰采如好麽,我看他除了想法跟别人不一樣,人還是很好的,你說你怎麽就把孩子生下來了,孩子是不是他的,以我對你的了解……”
衛影打斷李佳的話:“以前的事不要提了,看着兩個寶寶我心滿意足了。”
衛影的确心滿意足了,兩個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靠誰都不如靠孩子,隻要把孩子撫養成人,暮年的生活還是很有希望的。不過生活中缺失的部分卻不是兩個孩子可以彌補的。如果說心滿意足,或許是冠冕堂皇的自我安慰。
“趁着年輕,要不我給你找一個靠譜的?”李佳關心道,她是打心眼裏心疼自己的閨蜜,女人的内心多半是柔弱的,同時也是無私的,隻要閨蜜不是小三,一切都好說。
“倆孩子我都顧不來,哪有心思找男人,這事你甭操心。”
李佳無限感慨,她說衛影小姐的身子丫頭的命,性格就是一個悲劇。衛影滿不在乎,事已至此,不認命又當如何呢!
親子鑒定花了衛母不少錢,可鑒定的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最後一線希望破滅等同于衛影帶着兩個拖油瓶,伶仃度日。
“孩子不是陰采如的那到底是誰的,你給我說清楚。”
衛影能說的清楚,可就是不想說清楚,既然選擇默默承擔那又何必叨擾别人的生活,她倔強。
“你個死丫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後半輩子怎麽過呀,你讓我死了怎麽見你爸?”
聯想到自己悲催的一生,衛母的氣憤和無奈也是生活中的切膚之痛,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奔赴自己的後塵。
與此同時,陰母卻拿到一份與衛母大相徑庭的鑒定報告,白紙黑字明明白白,衛影的孩子就是陰采如的孩子,正如衛母所說,不信什麽都應該信心科學。
相對陰母的激動,老陰出人意料的鎮定,“還是要尊重孩子的選擇。”
陰母這頭糾結,陰采如的日子也不好過,尤其是王佳佳,因爲不能生孩子在老陰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根本沒有擡頭的機會。
陰采如不止一次安慰她,想開點,日子是他們的,跟他人無關。陰采如越是安慰,王佳佳心裏越是不安,其實最後,已經無關于生不生孩子的事了,而是上升到一個家庭矛盾的高度。她可以滿不在乎生不出孩子,可是他不能無視陰采如父母的感受,無視整個家庭的幸福。
“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缺失某種幸福麽?”類似的話王佳佳說了無數遍,陰采如聽煩了,每次耐心安慰總是換不來她的心寬。
“我說了多少次以後不要再提,你怎麽又提了?”
陰采如失去對王佳佳的耐心,但他仍舊十分克制,每次王佳佳說那喪氣的話,他要麽不搭理,要麽幹脆把自己關進書房整個晚上都不出來,直到第二天早晨。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交談的時間越來越少,平心而論,夫妻之間慘淡的交談,注定這段婚姻出現了無法彌合的縫隙。
“我們能談談麽?”
早晨陰采如喝了一杯果汁說趕時間上班,“你說什麽我都知道,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跟我提分手孩子之類的話,我想我們的話題遠非這些。”
陰采如現在是一家報社駐當地分社的編輯,因爲有過一段從業經驗,工作如魚得水。事業上風生水起,當然不在乎生不生孩子,這可能就是痛苦轉移。
“這是鑒定報告,你看看。”
王佳佳簡單看了看親子鑒定報告書,其實就算陰母沒有拿這份報告,她也打算和陰采如分手,她已經沒有辦法承受來自家庭的壓力。
“我想和平分手已經不可能了,您放心,他很快會收到法院的傳單。”
“孩子,我們也希望你們好好過日子,可是你要理解我們老人的心思,一個家庭不能沒有孩子,孩子是家庭的一部分也是一個家族的希望。”
“您不用說了,這些道理我都能理解。”
陰母離開之後,王佳佳不辭而别,她回到了南京,畢竟她在南京生活這麽多年,那裏有她的人脈關系和熟悉的工作環境。
對此陰采如一無所知,他先想到的是陰母,而陰母給他的回答也很幹脆:“你準備離婚吧,她離開也斷了你的念想,床頭櫃第二個抽屜,打開看看。”
親子鑒定報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陰采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年之後,陰采如不得不接受離婚的事實,
好聚好散,陰采如特意帶着王佳佳去了一家高檔的咖啡館:“這是我們在一起喝的最後一杯咖啡,離婚之後打算怎麽生活?”
陰采如指的是,她不能生孩子,以後是否打算結婚。誰都知道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後半生的生活是何等的悲催。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最好的生活是找一份勝任的工作,掙錢養活自己。”
“可是身邊總需要有人照顧。”
王佳佳搖了搖頭,“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其實我們可以一直生活下去,分手未必是最好的選擇。”
王佳佳轉移話題說,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也習慣了咖啡加糖的甜味,其實任何事情都應該去嘗試,未必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從這裏走出去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見面?我會想你的,永遠。”
“來世有緣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