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不同,她逃出了圍城又心甘情願跟着陰采如走進了圍城,面對不解風情的陰采如除了心中窩火,别無他法。
晚上下班,陰采如沒有回到新房,而是去了父母家,理由是希望吃到一份可口的飯菜。王佳佳忙的熱火朝天,豐盛的晚餐配上高檔紅酒,迷情的燭光,狹窄的空間,以此達到夫妻之實。但陰采如遲遲沒有回家,令她沮喪且氣憤,給他打電話居然跑到父母家。
“你現在是有家的人,我會做飯,爲什麽還要麻煩爸媽?”王佳佳邊說邊掉眼淚,強壓的哭腔,保持那份尊嚴式的語音。
“我就是想回家吃頓飯,要不你也來?”王佳佳挂斷電話,迷情的燭光照着她憤怒的表情。她毫不猶豫将餐桌上的菜倒進垃圾桶,連同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順便也糟蹋了。
放下電話,陰采如若有所思,陰母敏銳問道:“鬧矛盾了?”
老陰一邊吃飯,一邊看着故作輕松的陰采如:“以後沒事别回來,趕緊給我們生個大胖孫子,你看周邊跟我們一邊大的鄰居孫子都會打醬油了,這事耽誤不得,要提高到戰略角度。”
“是啊,小兩口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作爲男人要學會忍讓,凡是要有個分寸,再者你爸爸說得對,婚結了,了了我們老兩口一樁心事,但是沒有孩子的婚姻也是不完美的,這事要上心。”
陰采如不厭其煩,連連點頭,心說早知道回來吃頓飯要受教育,打死也不回來,直接在外面八塊錢一碗拉面得了。
王佳佳一肚子的氣,陰采如回家敲門也不應,他隻得自己動手拿鑰匙開門。隻見王佳佳闆着臉坐在沙上看電視,見陰采如頭也不擡,隻當身邊沒這個人。“吃了麽?”陰采如貼着笑臉。
“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管我做什麽?”王佳佳頭也不擡,滿嘴火藥味。
還不錯,陰采如買了一碗醬面:“知道你生氣沒吃,你胃不好,晚上多少吃點。”
大學時他們戀愛,王佳佳常常熬夜,甚至晚飯時間都泡在圖書館看資料,美好的大學時光,她幾乎每天如此。
王佳佳一陣感動,雖說有氣,但因爲深愛,所以陰采如一句關心的話,輕而易舉化解了他們的矛盾:“晚上吃醬面容易消化麽?”
“這種醬面别的地方沒有,算是特産,你嘗嘗,很好吃。”陰采如特意去廚房拿了副筷子,打開飯盒,“你聞聞。”
王佳佳聞了聞,味道的确不一樣,陰采如夾了條短短的面送入王佳佳口中,細細咀嚼一番忙問:“味道怎麽樣?”
“不錯,有點特産的味道。”
陰采如心滿意足坐在王佳佳身邊,醬面一口一口收入王佳佳腹中,他遞出一張紙巾:“吃完醬面一定要記住擦一擦嘴,不然嘴邊粘的都是醬料,近視眼還以爲你嘴上長胡子呢!”
陰采如男人少有的細心,讓王佳佳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他們初戀的時光。那份感動觸及到王佳佳最爲後悔的傷處。當初要是堅持與陰采如在一起,也不至于落下個二婚女的悲名。觸景生情,王佳佳擦嘴的同時眼淚不住往下流,掩面抽泣。細條的脖子帶動突兀的鎖骨顫動,多了一份柔情與弱小。陰采如輕輕将她的劉海别到耳後:“别别别,還哭上了?”
“我要喝水。”王佳佳說,“醬面好鹹。”倆人不約而同笑了。
婚床,王佳佳深情依偎在陰采如懷裏:“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陰采如若有所思,靜靜地撫摸着王佳佳常常的髻,觸摸産生的靜電觸動着王佳佳興奮的血液:“我們要個孩子吧!”
陰采如的手在王佳佳的髻上截然而止,“順其自然,生孩子強求不得。”
“隻要我們努力。”
說的沒錯,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一個正常的女人在一起,生個孩子再稀松平常不過。
都差不多三十歲的人了,過了三十歲,生孩子的确晚了些,孩子二十歲他們都要五十了,兒子結婚,命差不多嗝屁了。陰采如想着自己都覺得好笑,都說愛情是人類永恒的主題,其實生孩子才愛情的主題。可以不結婚,生個孩子玩玩也不錯。
王佳佳擡手關掉床頭櫃台燈,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黑暗中,王佳佳脫掉貼身内衣,一絲不挂,身體輪廓清晰,凹凸之間恰到好處,這麽多年身材依舊。
陰采如看得出神,王佳佳倒也灑脫:“想看?我讓你看個夠。”她伸手就要開燈,陰采如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手上滲出一層汗。王佳佳感覺到從他血液中湧出的熾熱。
“緊張?”
“你這麽投懷送抱我能不緊張?”陰采如不忘挖苦。王佳佳像洩了氣的氣球坐在床上,醞釀許久的激情因爲陰采如的一句話跌入谷底。
“你不就說我主動麽,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王佳佳鑽進被子,背對着陰采如,“睡吧!”
陰采如忽然被冷落一旁,一時不知所措,但是也沒有承認自己說話傷人。他裹着睡衣走出房間,從茶幾上拿出一包煙,走上陽台點燃。
彌漫的煙霧就像這座年輕的城市,充滿焦慮。想到王佳佳身邊曾經睡着一個男人,同樣是男人,陰采如無法釋懷。此刻他的心情如同手中的煙,需要火來燃盡心中的焦慮。
“說多少次,不要再家裏抽煙!”陰采如的憔悴暴露在燈光之下。王佳佳瞪着眼睛,一副恨恨的模樣,“我說你心裏到底有什麽心結,難道你要一直帶着自己的心結生活麽?累不累?”
王佳佳一語中的,三年的戀愛足以讓他們彼此了解對方。
挂鍾的時針指向十一點半,陰采如淡淡說:“今晚我睡沙。”
“我讨厭你身上的煙味。”王佳佳關掉客廳的燈,轉身回到房間,房門嘭一聲關上,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