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是部門經理,人到中年,他更多時候表現出的是善意,陰采如清楚他的爲人,和他說話多了幾分真誠。 ﹤
“我現在是公司的笑柄,怕是沒有擡頭之日了。”陰采如苦着臉。
“你的升職報告下來了,部門主管。”老劉輕描淡寫道,好像他陰采如升職是情理之中的事,并沒有那麽驚奇,可對陰采如來說,他的升職來的太突然,以爲聽錯了,半晌沒回應老劉。
“怎麽不高興?”老劉和聲細雨問道。
“太突然,沒有心理準備。”陰采如說的是實話,整個部門比他資格老的比比皆是,輪也輪不到他,“爲什麽是我?”
“你來公司五年,你的表現是有目共堵的,再者公司希望培養一批新人,畢竟年輕人充滿活力,對公司未來的展有好處,主要是從長遠出。”
“謝謝領導厚愛,我一定好好工作。”
“幹好自己的事就是好好工作,現在走出我這個門你就是部門主管了,慢慢适應,年輕人總是比我們的機會多吧!”
陰采如升職通知張貼信消欄,驚動了整個部門。陰采如自已都覺得吃驚,何況是一起朝夕相處的同事。他們紛紛向陰采如投來驚異的目光。
“陰主管喝水。”梁成默默爲陰采如續了一杯水。陰采如頭也沒擡隻說:“我現在腦子懵懵的你讓我靜一靜。”
剛升了職說六親不認,還好哥們呢。
想了好久的辭職信,正準備遞交,沒想到節骨眼上他竟然升職了。他點擊删除,一千多字的辭職信從電腦屏幕上消失。
“你小子還知道接電話,你媽住院了,趕緊過來。”老陰吼着嗓子說道。陰采如倏地站起,整個辦公室的同事都盯着他。
“好好我知道了,馬上來。”陰采如跟老劉請假匆匆匆離開。
到了醫院,老陰上來就給陰采如一個響亮的耳光:“說走就走,不計後果,你媽氣得心髒病突住醫院了,這回你開心了?”
天上的餡餅陰采如吃了,一記耳光陰采如也挨了,今天可真是個奇妙的一天,猶如上天入地,冰火兩重天。
“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麽,這下好了你媽倒了,也把我氣死吧!”老陰氣得坐在長椅上,“人家多好的姑娘,沒嫌你就知足吧,還看不上人家,你媽一輩子清清白白作人,到老了卻因爲你這個不争氣的兒子得罪了幾十年的老姐妹,你讓他以後出去怎麽作人?”
陰采如洩了口氣:“媽沒大礙吧?”
“她死的心都有了你說有沒有大礙?”
“爸你别吓我。”陰采如慫了下來,“有話好好說這裏是醫院。”
走進病房,陰母挂着養氣瓶,眼淚瞬間流出。她虛弱地伸出右手示意陰采如過來她身邊。他緊緊握住陰采如的手:“采如媽沒事,你放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陰采如邊流淚邊激動道。
“不要再任性了,找個差不多的結婚吧,我和你爸等着抱孫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媽您别說了,我都聽您的。”
“衛家的姑娘不錯我和你爸見過了,認定她就是我們未來的兒媳,你聽我們的沒錯,她是個好姑娘。”
那就試着處呗,陰采如沒有退路了。
陰母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每次下班去醫院陰母總不忘問他和衛影處得怎麽樣,他每次都說挺好的,其實他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系她。她好像知道陰母重病似的,每天都短信問他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陰采如告訴他母親重病在醫院不方便搪塞她。
“伯母住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然後他們的聊天就沒有下聞了。
臨近出院,衛影也不知道哪裏打聽的消息,居然來到醫院看望陰母。她一直等到陰采如下班去醫院。陰采如可一直告訴陰母他和衛影處得不錯,當着陰母的面他也不好趕她走,于是和她相視一笑,裝出他們非常熟悉的樣子:“你來啦!”
“嗯!我來看看伯母。”衛影笑的那樣自然,好像看望陰母是理所應當的,沒把自己當外人。
“小影都來了兩個多小時了,她飯還沒吃,正趕上你下班。”陰母面帶笑容,“正是吃飯的時間,你帶她出去吃飯吧!”
“那怎麽行,爸又不在,沒人照顧您。”
“不礙事,我自己能吃,你看我好多了。”陰母撐起身子自己坐了起來。
陰母哪是心髒病,她那是心病。
醫院對面餐館,席間陰采如問:“你覺得我們合适嗎?”
在衛影眼裏他們再合适不過。可作爲一個女孩子總在矜持:“天知道我們合不合适,隻要用心,一切水到渠成不是?”
“其實我想說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大學期間我談過戀愛。”
“是嗎?看不出來,我覺得你愛情觀有問題。”
“我也覺得我有問題。”
“不相信愛情?”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陰采如順着她的話說,“大學期間我和那個女孩談了三年,最後還是分手了,那時的我堅信,愛情是除了親情之外最可靠的感情。”
“愛情本來就可靠,隻是你運氣不好,錯誤的地方遇到了錯誤的人。”
“也許你說的對,那時的我們不是一樣的單純麽?”
“青春總是要留下傷痕的,尤其是初戀。”
“這是我一直不想提起的,也從沒跟任何人說起過,你是第一個,我想也是最後一個。”陰采如淡然,“跟你說這些不爲别的,隻想告訴你,我至今也沒有走出來,正因爲當初我們的單純所以我們才會愛的越深。”
“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相信你會走出來。”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陰采如苦笑,“我想我們還是從普通朋友做起吧!”
衛影想都沒想:“好啊,總比那個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陰采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