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來,長魚帶了二三十人,全是部落裏的好漢子。可是從昨天開始行動到現在,已然五死五傷,而且還都是折在那個神射手手中,由不得他們不惱火。
此刻神射手再次隐入山林之中,不知道在何處埋伏着,所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處理了傷口之後,把死者掩埋掉,以防止他們最終葬身獸口。然後,他們就地取材,有樣學樣的做了一些簡陋的大盾和擔架。
搶奪來的兩件金器,原本長魚是不舍得用的,因爲他知道草蛟對這些金器的重視。可是制作盾牌的過程中,他發現族人們伐木很慢,于是就把那把寶劍抽出來試着看了幾下之後,立刻對這種金器的鋒利度和堅韌度驚爲天人。
做好擔架,把行動不便的傷者放在擔架上,一群人擡着他們繼續上路。隻不過此次上路之後,河陽部落的衆人再也不複之前的輕松氛圍,而是一個個如臨大敵,草木皆兵。
“三哥,你覺得怎麽樣?”長魚擡着擔架,擔憂的問躺在擔架上的壯漢。
壯漢三哥胸口被鋒利的竹刀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好在沒傷到骨頭,不過依舊因爲過度失血而變得臉色蒼白,此刻雖然上了藥止了血,不過傷口卻沒法進一步處理。另一個則是傷到了背部,跟三哥一樣,上了藥之後隻能苦熬。
“一時半會死不了。”躺在擔架上的三哥苦笑道。
“放心吧三哥,等抓到那個神箭手,我一定要把他活活折磨到死!”陪在擔架旁的九哥咬牙切齒的說道。
壯漢再次苦笑一聲,嘴裏喃喃自語道:“最好别是那家夥。”
“哪個家夥?”長魚頗爲驚訝的問道。
三哥長歎一聲:“沒什麽,總之,讓大家小心點吧。”
一群人,從早上,一直磨磨唧唧的走到中午,才走了往常一半不到的路程。這中間,那個神射手也沒有再出現。
長魚盤算了一下,以目前的速度,想要回到部落,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呢。于是下令所有人加快速度。
長魚剛剛下令加速,結果那個神射手又出現了。
就在前方的小路中央,神射手不閃不避的站在那裏,輕松的姿态如同等待歸來的友人一般,隻不過他送出的禮物,卻是一支犀利的長箭。
淩空飛來的箭矢,卻被簡陋的盾牌輕易的就擋了下來。神射手卻不以爲意,而是轉過身,散步一般緩緩度進了旁邊的樹林中。
“長魚!追不追!”九哥瞪着通紅的眼珠子,嘶聲的向長魚問道。
長魚咬碎鋼牙,一忍再忍之後,方才生硬的說道:“不要追!”
這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即使站在路上,可視度也不超過二十米,正是适合躲藏的最好地形,神射手如此的有恃無恐,想必身手很好,在這種地形想要抓住他,難如登天。所以,長魚隻能咬着牙,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來,卻不敢讓族人深入密林去冒險。
誰知長魚的話音剛落,兩支箭矢貼地飛來。河陽衆人防着要害,卻沒防備這一招,結果兩支箭矢正中兩人的腳踝,給河陽一行人,再次添加了兩個傷員。
“該死的!你這隻沒膽的臭老鼠!有能耐給老子滾出來!”火冒三丈的長魚嘶聲怒罵道。
随着長魚的話音落下,神射手竟然從他們身後,再次顯露出身形,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還仿佛打招呼一般,沖他們揚了揚手中的巨弓。這下子,河陽衆人再也忍不了了。長魚一聲令下,除了留下幾個人照顧傷員之外,其他人全都舉着木盾,嚎叫着朝神射手殺去。
神射手見狀,掉頭就走,而河陽衆人則緊追不舍,一個個鼓足了勁拼命疾沖,誓要将這個可惡的神射手斬殺,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神射手和河陽一幫人越跑越遠,可讓他們更加郁悶的是,無論他們如何發力狂奔,那個神射手都和他們保持着同樣的距離。他們快,神射手也快,他們慢,神射手也慢。明明距離不遠,感覺加把勁就能追上,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那點距離都不見縮短。
“别追了!”長魚高聲叫道:“他是打算拖垮我們!不要上當!”
“那也不能就這麽放過這個王八蛋!”九哥不服氣的叫嚷。
“回去!加緊趕路!明天進入荒原之後,看他還怎麽躲!”長魚恨恨的說道。
河陽衆人群情激憤,卻也無可奈何。他們知道長魚說的對,在山地之間,他們拿這個狡猾的神射手沒有絲毫辦法。真的想要報仇,也隻能到了荒原再說。荒原上無遮無攔,到了荒原上,這個神射手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施展,到時候他們憑借人數的優勢,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于是一幫人恨恨的轉身,往那些傷者所在的地方走去。沒想到,他們轉頭往回走,那個神射手竟然也不閃不避的,大搖大擺的跟在他們身後。這種行爲,簡直就跟荒原上,盯上獵物的狼一般,隻不過那張冰冷的面具下,閃爍的是比狼更加熊很殘忍的目光。
見神射手如此的托大,長魚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身手不錯的族人,在其他人的掩護下,潛入路邊山坡上的草叢中,準備打神射手一個反伏擊。
長魚心中暗喜,心說你不是嚣張嗎?老子馬上就能要你好看。可惜怕被神射手發覺,要不然長魚真想多派幾個人一起設伏。
河陽部落一行人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不過注意力卻集中在神射手身上,大家都等着他落入陷阱,等抓到他之後,再想辦法慢慢的折磨他。
按照河陽部落的習慣,戰鬥前一般都要怒吼一聲,以增加自己的氣勢。不過這個神射手每次偷襲都無聲無息,河陽部落的人吃夠了虧,也長了記性。當神射手路過草叢時,兩個埋伏的人同樣默不作聲的投出手中的投矛,然後也不管中不中,就持着手中的武器一躍而出,前方的河陽部落族人見狀也掉頭狂奔,準備前後夾擊,争取把神射手活捉。
投矛射來時,神射手似乎早有所覺,身子微微晃了晃,就躲了過去。然後巨弓一翻,落入手中,一支箭矢立刻電射而出,超近距離下,直接就射中了一個偷襲者的咽喉,這人一聲沒吭就一頭紮在地上,了無生息了。
另一個偷襲者此刻已經沖到了神射手身邊,曆吼着揮刀就砍,神射手沒了射箭的機會,就把巨弓向上猛挑,“砰”的一聲,砸飛了偷襲者手中的石刀。這巨弓也不知何物所制,撞擊間,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可石刀都被砸飛了,巨弓卻絲毫無損。
偷襲之人倒也悍勇,手中沒了武器,卻赤手空拳,合身撲上,打算纏住神射手,等族人一到,就算他伸手再好,怕也插翅難逃。
偷襲者如同蒼鷹搏兔,順着地形就勢撲下,伸手去抓神射手,神射手卻迎面而上,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
兩人剛一接觸,神射手的肩膀就被抓住。偷襲者心中一喜,正打算發力把神射手摔出去,卻不料神射手飛起一腳,正中偷襲者的裆部。這一腳力氣之大,竟然将偷襲者踢得刹那間,雙腳都離了地。
随着這一腳,劇痛感排山倒海般湧入偷襲者的腦海,偷襲者還沒來得及叫痛,就覺得眼前一黑,神射手的弓背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狠狠的抽中他的腦袋,偷襲者立刻陷入昏厥,軟綿綿的倒下了。
神射手麻利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抓着偷襲者的頭發,狠狠的拉起他的腦袋,然後把匕首放在了偷襲者的脖子上。
“你敢!”
“放手!”
“殺了你!”
偷襲者被拉起的臉,正沖着河陽一行人的方向,河陽衆人見狀目眦欲裂,一個個爆出各種怒罵聲,企圖威脅神射手住手。手中有遠程武器的,更是将箭矢、石矛、投索扔的滿天飛,也不管射程夠不夠,砸的着砸不着。
神射手擡起頭,猙獰的鬼臉面具後,射來兩道森冷的目光。長魚似乎又聽到一聲冷笑,然後就見神射手手中的匕首,幹淨利落的抹了下去。
原本昏迷中的偷襲者,瞬間瞪大了眼睛,雙手死命的在脖子上抓撓,卻死活發不出半點聲音。神射手一腳踩住在地上來回翻滾的偷襲者,在他身上把匕首擦幹淨之後,這才迅速的向來路沖去。
長魚沖到搏鬥之處,發現兩個族人,其中一個被箭矢射中咽喉,金光閃閃的箭頭從頸後透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另一個則慘遭割喉,此時鮮血灑了一地,卻尤在地上翻滾,眼看着就要沒氣。
“我操你姥姥!”長魚沖神射手歇斯底裏的怒罵,卻看到九哥正帶着人,紅着眼睛不管不顧的死追神射手,隻能無奈的再次喝止了九哥的魯莽行徑。
待河陽衆人全部回來時,一個個喘着粗氣,磁瞪着眼珠子,看着一片狼藉的戰場,久久的沒人說話。
見沒人追自己了,和那個神射手也停住了腳步。許是這一番貓戲耗子般來回奔逃,他也有些累了,竟然在遠處的大搖大擺的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沒一點要遠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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