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巫一臉的苦笑,喃喃說道:“還真是就這麽簡單。。。。那以前怎麽就沒人想到呢?”
唐歌得意的一笑,傲然說道:“那是因爲以前我不在。”
胖巫翻了個白眼,甩出一副懶得搭理唐歌的表情。
唐歌一直堅信,科技是第一生産力,而衡量科技最直觀的所在,就是生産工具。這也是唐歌煉鋼時,堅持要先做工具後做武器的原因所在。
三棵樹确實不是一個狩獵的好地方,但那時對别人而言,對唐歌而言,事情也确實就這麽簡單。
建造一個圍欄,把動物圈進去,這種事幾乎在每個部落都有,可這麽簡單的事情爲什麽沒人想到呢?原因有二。
其一:慣性使然。這些人們看到看到鋪天蓋地而來的遷徙動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如何盡可能的多獵殺,他們所考慮的全是如何占據一個良好的狩獵地點,如何糾集更多的人手,用更好的武器獵殺更多的獵物,卻沒人去想如何才能把這些動物全留下,因爲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還有就是第二點:先進工具的重要性。也許唐歌的方法的确有人想過,但是他們卻做不到。因爲在沒有金屬工具之前,要想憑石器建造一個巨型圍欄,恐怕傾全部落之力,也要好幾個月甚至小半年的忙活才有可能。更别提秋狩之前還不确定自己的狩獵地點,所以這件事在沒有金屬工具的情況下,就連半坡豚和牛頭這些大型部落,都不可能做的到。
所以,唐歌的方法很簡單,卻能起到奇效。
時間不等人。既然辦法有了,那就要早早的開工。唐歌在和胖巫敲定了一些細節之後,便施施然的回了家。至于如何伐木,在何處造欄,自然有胖巫去做決定。反正部落裏的工具夠用,如今又多了不少的人手和牲口,先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完全不用唐歌去操心。
确定了秋狩的安排之後,唐歌就沒什麽工作要做了。等待采礦隊伍歸來的日子裏,唐歌每天除了陪香香玩耍,其他的時間全部用在了鍛煉上。日子過得頗爲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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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部落,位于清水HB岸的一座向陽坡上,這條河發源于高山之上,流經河陽部落時,水質依然清澈見底,所以才有清水河這個名字。
河陽部落中間的空地上,酋長草蛟正在大發雷霆,而他面前,則跪了一大群戰戰兢兢的奴隸。
三天前,有部落族人來報告草蛟,說部落裏經常丢東西,剛開始是一些吃食之類,後來則是石器獸皮甚至鹽巴。草蛟本以爲是奴隸們手腳不幹淨,也不以爲意,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教訓了一通也就算完了。
兩天前,又有族人來報,說部落裏的獵犬丢了一條,部落裏的人去尋找時,在部落不遠處發現了這條狗已經被人吃了一半的的殘骸。當他們試圖尋着蹤迹去追蹤偷狗人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找到。草蛟聽聞這件事之後大爲光火,下令砍殺了幾個負責巡邏的奴隸,又把所有族人訓斥一遍,部落裏的防禦更是再次加強。巡邏的隊伍比平時整整多了了一倍。
可是,昨天晚上,部落裏再次發生一起嚴重的盜竊事件。
草蛟參加過半坡豚的宴會之後,對唐歌身上那套長袍廣袖式的服裝大爲豔羨,等他回到部落,就立刻下令讓人照着樣子仿制一套。經過幾天的趕工,這套稱不上精美,但也頗有幾分漢服風采的服裝總算縫制出來。草蛟頗爲欣喜,試穿之後就不舍得脫下來了,他覺得這身衣服與他的氣質十分的搭,甚至自戀的以爲半坡豚的這種服裝簡直是爲他量身定做的。
昨天晚上睡覺時,草蛟把才穿了半天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挂在床頭前新趕制的衣架上。這個衣架的式樣也是從半坡豚宴會上學來的。草蛟躺在床上時,這套“美輪美奂”的新裝,就挂在他的身邊。
這一晚草蛟做了一個美夢。他夢到自己穿着這身新裝,風度翩翩的來到牛頭部落,憑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高人一等的氣度,輕而易舉的說動牛頭的黑子去和半坡豚死磕,而他則樂呵呵的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眼瞅着半坡豚和牛頭拼的兩敗俱傷,正是他隆重登場去收服這兩個大型部落的時候,卻被晨間部落裏的喧嚣聲吵醒了。心情不悅的草蛟正打算蒙着頭繼續自己的美夢,卻覺得房間裏似乎少了點什麽。環視一周之後,望着空蕩蕩的衣架,草蛟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怒号。
召集了所有的奴隸和族人之後,再也無法保持風度的草蛟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在跪了一地的奴隸面前來回暴走,而周圍的族人也迫于草蛟的威懾,一個個的噤若寒蟬。甚至連河陽部落的巫師,都小心翼翼的躲在人群中間。他雖爲巫師可惜在河陽部落卻并沒什麽地位,也隻是比那些普通族人們要好一點而已。
草蛟已經打算好了,如果這次抓不到這個毛賊的話,他會盡數斬殺守夜的奴隸,以洩自己的心頭之恨,而且絕對不能手軟!要知道那件衣服就挂在自己的床頭,幸虧這個賊要的是衣服,如果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命的話……想到這裏,草蛟不由得激靈靈打個冷顫,心中的怒火也更加的旺盛了。
望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隸們,草蛟冷喝道:“昨晚上是誰負責守夜的?給我出來!”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人群裏走出幾個族人和十幾個奴隸。
族人們低着頭,畏畏縮縮的站在草蛟面前,奴隸們則跪伏在地上,腦袋恨不得杵進泥裏,沒有一個敢擡頭的。
草蛟沖幾人厲聲怒吼道:“竟然讓人偷到我的床頭上!你們說!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全是死人嗎!?”
部落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吱聲,隻能默默的承受草蛟的怒火。
草蛟陰狠的瞪着面前的族人和奴隸,一字一句的說道:“别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是誰偷的、怎麽偷的、現在偷東西的人在哪兒?這三件事你們要是給我說清楚了,我可以饒你們一命,不然的話,下場你們自己知道!”
在草蛟的威吓之下,他的族人還好,那些奴隸們,膽小的已經被吓得癱軟在地了。
草蛟等了一會兒,見沒一個人敢講話,于是怒火更炙的問道:“怎麽?沒人知道?那我還留你們有什麽用!!!”
怒火萬丈的草蛟正要下令斬殺所有值夜的奴隸,嚴懲帶隊的族人時,一個負責守衛的族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嘴裏連聲喊道:“酋長!找到了!偷東西的人找到了!”
草蛟一愣神,急忙大聲問道:“在哪兒抓到的?”
負責守衛的族人急促的喘息了幾口,這才說道:“不是抓到的,是他自己來的。就在部落門口。”
草蛟問道:“那爲什麽沒把他抓來見我?”
守衛怯懦的答道:“我們不敢啊……”
草蛟聞言又是一愣,起身一腳就把守衛踹倒在地,高聲怒罵道:“你們這幫廢物!人家都跑到門口了你們都不敢抓!要你們有個屁用!我看全殺了得了!”
守衛趕忙爬起身,雙手捧着一樣東西遞到草蛟面前,解釋道:“那偷東西的人說讓我把這件東西送給您,還說他要見您。”
草蛟結果守衛送上來的東西之後,整個人如同中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的,死死的盯着手裏的物件,甚至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
這件東西不是别的,正是唐歌交給老乞丐的長命鎖。草蛟不認識長命鎖,更不認識長命鎖上的字,可他卻認識這東西的材質!這是金器!和半坡豚使用的武器同樣材料的金器!雖然這件金器形狀古怪,上面還刻着繁奧的花紋,可這是他除了在半坡豚之外,第一次聽到和見到真正的金屬制品!
草蛟摩挲着手中的銅鎖,感受着金屬沉甸甸的質感,臉色連着變了數變,這才對守衛吩咐道:“去把這人給我請進來,好好的說話,千萬别得罪了。”
守衛連連稱諾,趕緊又回到部落門口去請老乞丐。
草蛟把銅鎖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上面刻的東西是什麽意思。雖然看不懂,但他卻知道上面的刻紋既不是岩畫,也不是圖騰,而是具有特殊的規律,正反八個刻畫和那些蝠紋,絕對是有其特殊意義的。
草蛟正研究着銅鎖呢,就聽到“嗒!嗒!”的聲音,由遠而近,有規律的傳來。等他擡眼一望,卻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頭火蹭蹭的往上冒。
草蛟看到的是一個老頭,架着兩根樹枝做成的拐杖,穿着他那身心愛的衣服,一步一瘸的往這邊走來。
忍着怒火,草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老頭很髒。滿臉黑灰,胡子也亂糟糟的,看不清臉色長相,但是那雙眼睛卻滴溜溜的看起來頗爲精神。老頭的頭發已經糾結成一绺一绺的,拄着拐杖的手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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