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中午還龍精虎猛的,現在卻已經沒了人樣子。估計是青山逼供的手段太過激烈,此時兩人已經奄奄一息,眼瞅着就要沒命的模樣。
唐歌揚聲道:“這便是要殺我的兇手,可惜我命大,到了沒讓他們給得手了。”
黑子聞言發出“嘿嘿”一聲冷笑,說道“确實挺可惜的。”
唐歌的眼神瞬間如刀子一般釘在黑子身上,黑子卻淩然不懼,沖唐歌打趣道:“小娃娃,你别看我。雖然我也想你死,可這種不要臉的手段我可使不出來。不過我倒也挺佩服你的,聽說十來個漢子一起下套,就爲宰了你,這樣你都能活下來,不得不說,你的命确實挺硬。”
唐歌依舊一言不發,冷冷的盯着黑子,黑子見狀這才肅容道:“我以牛頭部落的圖騰發誓,這件事情不是我們牛頭部落做的,你想報仇可找不上我。”
唐歌聞言心中就有了數了,轉而盯向草蛟,隻見草蛟懶洋洋的說道:“雖然我也想你死,可這件事情不是我們部落的人做的。我也發誓。”
唐歌在心中冷笑道:“當然不是你們部落裏的人做的,但你們可以找别人做。跟老子玩文字遊戲,你他媽還嫩點。”
唐歌此時已經明白了,極有可能是草蛟見黑子和自己昨晚上起了沖突,便指示别人來做這件事的,以挑撥半坡豚和牛頭的關系。要知道昨晚上黑子可是當着許多人的面威脅過唐歌,如果唐歌被刺死,唯一的懷疑對象就是牛頭部落,到時候半坡豚勢必要和牛頭部落爆發全面戰争,而唯一能從中得利的,隻有河陽部落。
唐歌心中雖然想的明白,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環顧四周,問道:“如果諸位知道事情的真相,請務必告訴唐歌,唐歌感激不盡。”
衆酋長聞言紛紛表态,竭盡全力的和這件事撇清關系。
唐歌自然知道事情必然是這個結果,也不以爲意,隻是淡淡的對青山說道:“既然如此,這兩人留着也沒用了。還是請酋長把他們處理了吧。”
青山聞言擺擺手,立刻有族人将兩人架起來。青山從容的抽出寶刀破空,刷刷兩刀,便幹淨利落的砍下兩人的腦袋。頓時人頭滾滾,鮮血濺的滿地都是。屍體雖然已經拖出去了,但帳篷裏依然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在座的酋長們,每一個都是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不管是獵獸還是殺人,在他們眼中全然不當回事。可唐歌不同,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今天這等血腥場面,此時被血腥味一沖,頓時覺得喉頭一緊,捂着嘴便竄出了帳篷,才剛出帳篷,頓時“嗚哩哇啦”的吐了起來,一晚上吃的東西頓時就給倒騰了個幹幹淨淨。
衆酋長聽着隐隐約約傳來的嘔吐聲,不由心中暗暗笑道:别看這小子派頭拿的挺足,不過到底隻是個小屁孩兒而已,這等小場面就能把他吓成那樣。一念至此,對唐歌也不免的小瞧了幾分。
過了良久,唐歌才臉色煞白的回到帳篷。在三丫的服飾下漱了漱口,這才抱拳一禮,歉意的說道:“讓各位酋長見笑了,唐歌自小沒見過這等血腥場面,所以有所失态,還請各位酋長見諒。”
酒席到了這份上,已經吃不下去了,再說唐歌都說了,菜已上完。所以酋長們紛紛起身告辭,唐歌和青山則一一送到門外,唯獨老桐樹被唐歌挽留下來。
待送走最後一位酋長,唐歌和青山轉身回到帳篷,發現那些少年少女們早就躺了一地,青山則尴尬的立在當場。
唐歌也挑了個幹淨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歎道:“可是累死我了!下回說啥我也不幹了。”
青山笑道:“石娃子今晚上表現的不錯啊,一點都沒怯場。而且你跟誰學的那樣說話的?聽起來怪怪的,卻很有氣度。”
青山一挑大拇指,誇道:“确實,聽着就場面。”
唐歌苦笑道:“你們可别寒碜我了,拽了一晚上文,我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唐歌正打算訴苦呢,誰知青山卻把臉色一收,沖唐歌說道:“别急着表功,十香部落的事我可該給你算算賬了。你說你到底怎麽回事……”
青山正說着,卻見唐歌一把捂住肚子,在地上撒潑打滾道:“诶呦!我肚子疼!肯定是剛才吐的厲害,傷了腸胃了。”
青山見狀,恨恨的在唐歌身上踹了一腳,氣呼呼的出了帳篷。
青山剛一出門,唐歌立馬一轱辘爬了起來,沖老桐樹嘿嘿直笑。
老桐樹也無奈的點點唐歌,說道:“你小子啊,不是你桐叔說你,十香部落這事你做的确實不對……”
唐歌立馬苦着臉插言道:“桐叔啊,咱不提這茬行麽。”
老桐樹無奈的搖搖頭,問道:“行啊,不提就不提。說說吧,你把桐叔留下來有什麽事?”
唐歌聞言立馬來了精神,激動的說道:“快把我準備的禮物拿過來。”
不多時,負責保護唐歌的張龍就把一長一短兩個木匣子擺在他們面前。
“桐叔你看!”說着話唐歌便把長木匣打開。隻見匣子裏居中是一個金燦燦明晃晃的金屬物體,一邊是一堆染得五顔六色的野雞翎子,另一邊則是各種顔色,二指寬的布帶。
唐歌拿起金屬物體,隻見此物半圓半方,镂空雕刻,上面鑲嵌了各種寶石明珠,随着火光一閃一閃的直晃眼睛,前方還綴着紅彤彤,圓滾滾,毛茸茸的一顆圓球,兩根鮮紅的不帶已經綴在了兩邊。卻是一頂戲文裏人物常帶的沖天冠。
唐歌一把甩了自己的帽子,取過一對翎子,插在沖天冠預留好的孔裏,然後把沖天冠往頭上一帶,布帶在下巴上一綁,頓時活生生一個賈寶玉便出現了。不同的是比人家賈寶玉頭上多了兩根毛而已。
唐歌站起身,得意的走了兩步,野雞翎子随着腳步一悠一晃,看起來倒也威武。唐歌學着戲文裏的樣子,把翎子用手一捋,拿捏了一個威武的姿勢,這才樂呵呵的把帽子摘下來。獻寶一般捧到老桐樹面前,說道:“此物名爲沖天冠,我做了兩個,亮哥和我一人一個。你回去時給亮哥帶回去。”
老桐樹老懷大慰,高興的沖唐歌說道:“好!好!好!你亮哥見了這東西一定很開心。”
把沖天冠拆分開來,重新裝進木匣裏,唐歌又鄭重的打開了那個短的木匣。老桐樹看到木匣裏的東西,頓時屏氣凝神,整個人都愣住了。
木匣裏是一把刀!雖然此刻隻能看到灰撲撲的刀柄和刀鞘,可老桐樹可以肯定,裏面肯定是一把跟唐歌的族人們一樣的寶刀!
唐歌把刀捧出來,随手一拔,頓時一道明晃晃匹練一般的刀光映射而出。這把是百煉鋼的短刀,呈彎刀狀,寒光閃閃的刀身大概有三十厘米,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雲紋,如同繁星點點。鋒芒畢露的刀刃,一看就知道是吹毛斷發的無雙利器。
唐歌指着刀身上的銘文說道:“這把刀名叫無雙,是我特意爲亮哥打造,給他防身用的。按理說也應該給桐叔您打造一把的,可部落有部落的規矩,給亮哥打造這一把,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
老桐樹激動的渾身發抖,淚珠子唰一下就滾了出來,用顫抖的手拍着唐歌的肩膀說道:“好孩子,你有心了!這把刀我一定會讓你亮哥好好保管的。你也放心,你桐叔懂規矩。我保證,這把刀除了你亮哥,絕對不會出現在第二個人手中!”
唐歌也有些激動,吩咐張龍趕緊上酒菜,他要陪着桐叔好好的喝上幾杯。
待酒菜端上來,爺倆湊在一張案子上坐定,唐歌才嚴肅的對老桐樹說道:“桐叔,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這件事我已經問過大石頭了,大石頭說不可能,也是我當時腦子一熱就想到那了,現在想想也确實是胡鬧,不過不問您一句,我還是有些不死心。”
老桐樹見唐歌神情肅穆,知道這事不小,便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娃子,你有啥事隻管跟你桐叔說,能做到的你桐叔絕不含糊。”
唐歌問道:“桐叔,你有沒有想過,把你們部落和我們部落合在一起?”
老桐樹道:“你是說部落聯盟?”
唐歌搖搖頭,說道:“不是聯盟,而是兩個部落合成一個部落,但依然保留自己的圖騰。”
老桐樹聞言大驚失色,愣了好一會神,才悠悠的對唐歌道:“娃子,你還是聽大石頭的吧。”
唐歌見狀,這才死了心,說道:“行,我聽大石頭的。來,我敬桐叔一杯。”說完端起杯子,和老桐樹一碰杯,便一飲而盡。
唐歌剛剛吐了一場,肚子裏空空的,此刻一邊陪老桐樹說話,一邊就着蜜酒,吃的香甜。老桐樹早就吃了個肚圓,所以隻陪着唐歌喝酒說話。兩人聊到半夜,談笑間不但說定了讓老桐樹秋狩時早點帶亮哥過來,最後唐歌更是硬塞給老桐樹一大壇子蜜酒,這才讓張龍趙虎送老桐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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