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笑罵道:“瞅你那沒出息的樣,以後指望你們的地方還多着呢,就這德性哪兒成。”說罷摸了摸亞當的腦袋,問道:“還是我家亞當有出息,對不對呀?”
亞當擡起頭,在唐歌手上舔了舔,然後繼續把腦袋又往唐歌懷裏拱了拱。話說自從唐歌中午遇險之後,小老虎亞當是越發的黏他了,不管他走到哪兒,亞當都寸步不離,隻要唐歌一坐下,亞當就把腦袋拱在唐歌懷裏,臉上還挂着一幅憂心忡忡爲唐歌擔心的表情。這一切都讓唐歌感動萬分,對亞當,比平時也更親昵了。
此時打發出去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個個的表情和小七的剛回來時如出一轍,都是躲在暗處喘勻了氣才跟唐歌回話。唐歌細心的一一問過,還好,沒出什麽岔子。
“行了各位,别歇着了。”唐歌促狹的笑道:“還有第二波要請呢,該跑二趟的,趕緊出發吧~!”
帳篷裏頓時傳出一片哀歎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着日已西斜,時辰漸晚,半坡豚營地裏的大帳篷周圍,早早的就支起了火盆,兩排火盆被支在半空排的筆直,火焰蒸騰,再加上帳篷門口并列的兩排青年男女,那場面,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此時晚宴的工作已經準備好,帳篷裏,一張案子居中,兩邊一邊七個,總共十五個案子。地上全部鋪滿了獸皮,每張案子下邊還加鋪了一張,就這還不算,唐歌更是讓人一直把獸皮鋪到了帳篷外的大路上。
此刻七男八女十五個少年,正整整齊齊的站立在獸皮鋪就的道路兩邊,男的腰佩長劍,女的則是挂着短刀,無論男女都是雙手相合,籠在袖中,自然垂于腹部,擡肩平視,一個個面容肅穆,安安靜靜的等待客人的光臨。
集市上這些原始人們哪兒見過這排場啊,想看熱鬧又不敢上前,隻能在遠處指指點點,真是有事要打這邊過的,也小心翼翼的繞着走,生怕走路帶起的灰,揚到了地上鋪的獸皮上。
沒多久,第一個客人到了。來的不是外人,正是北山部落的酋長老桐樹。
老桐樹遠遠的就看到這邊熱浪滾滾,原本以爲是篝火,結果到了地方一看,心裏“咯噔”一聲,站在帳篷前,整個人都傻了。心說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場面弄的,怪吓人的。
老桐樹才剛站定,就有一位姑娘款步上前,彎腰低首行了一禮,柔聲問道:“歡迎老桐樹酋長大駕光臨,裏面請!”說罷右手一伸,做出“請”的姿勢來,老桐樹暈暈乎乎的就踩到了獸皮路上。腳踩在獸皮上,一軟一軟的,老桐樹的心也跟着一飄一飄的,整個人都被副做派給打蒙了。
姑娘走在前邊引路,老桐樹暈乎乎的跟在後邊,一直進到帳篷裏,唐歌擡眼一看來的是他,便高叫一聲:“桐叔,您來的倒早啊!”老桐樹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此時唐歌也一副盛裝打扮,渾身上下都是漢服。由于頭發短,還特意帶了一個帽子,前額上鑲嵌着一塊爍爍生光的寶石,看起來竟有一股子凜凜的威嚴味道。
老桐樹聽到唐歌打招呼,一時間竟然有些手忙腳亂,頗有些心虛的回答道:“我來早了?”
唐歌笑道:“不早不早,時間剛剛好。”說着就起了身,指着右手邊第二張案子“您老人家的座在這裏,快請坐。”
老桐樹按着唐歌的指引坐在了案子後邊,唐歌便沖着引老桐樹進來的姑娘道:“你……你是幾丫來着?”
姑娘捂着嘴輕輕一笑,回道:“回少酋長,我是六丫。”
唐歌一拍額頭,說道:“對,六丫啊,趕緊給我桐叔上茶,仔細着點,一定要把我桐叔給伺候好了。”
六丫躬身一禮,輕輕的回道:“是。”然後便落落大方的去帳篷邊的大案子上,用一個托盤,取了一個茶壺和一個小小的茶杯來,輕輕的往老桐樹面前的案子上一放,斟了一杯茶,便回到老桐樹身後跪坐下來,不言不語的等候吩咐。
唐歌當初訓練他們禮儀的時候,嫌一個個記名字太麻煩,于是男的按年齡,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一直到小七。女的就叫大丫、二丫、三丫、四丫一直到八丫。名字這麽一統一,記是好記了,可唐歌有些臉盲,老分不清人,爲此鬧出了不少笑話。
唐歌回到居中的案子後邊坐下,舉起茶杯沖老桐樹道:“桐叔,先喝茶。”
老桐樹趕忙舉杯喝了一口。茶是用炒過的麥仁,加上紅棗枸杞泡出來的,喝起來甜絲絲的,還有一股焦香味,頗爲可口。
喝了兩口熱茶,老桐樹這才緩過了神,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帳篷裏就他們三個人外加一頭小老虎,這才輕聲的問道:“小石頭,不是說晚宴嗎?咋吃個飯還弄這麽大場面?”
唐歌笑道:“桐叔啊,這您老人家可就不知道了。以前半坡豚什麽樣我不管,可既然我做了少巫師,以後這些就是咱們半坡豚宴請的規矩。您老人家以後去半坡豚,我都按這個規矩招待您。”
老桐樹苦着臉,連連擺手道:“你可别折騰你叔了,有這一回就夠難受的了,我是不想再來第二回了。”說完想了想,又繼續問道:“你桐叔也沒經曆過這排場啊,你給桐叔說說,這中間有啥講究,别讓你桐叔一會兒鬧了笑話。”
唐歌笑道:“别說桐叔您了,這天底下都沒人經曆過這個。因爲呀,有這個排場的也就咱們半坡豚獨一份。您老也别擔心,等會隻管随意的吃喝,有什麽事您就問六丫,她今兒晚上專職伺候您。”
此時跪坐在老桐樹側後方的六丫拱手一禮,低聲道:“請您老多擔待。”
老桐樹也趕緊學着六丫的樣子一拱手,連聲說道:“擔待,擔待,一起擔待。”
六丫原本也挺緊張的,要知道今晚上這宴會雖然事先排練過,可真刀真槍的上,這可是頭一回。所以這群年輕姑娘小夥子們别看架勢拿的挺足,其實心裏七上八下,都是提心吊膽的。此時見老桐樹竟然比他還緊張,不由的放松了幾分心情,捂着嘴輕輕一笑。
老桐樹也略顯尴尬,沒處化解,隻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杯子剛放下,六丫就起了身,拿起茶壺又給斟滿了,結果又把老桐樹鬧了個手忙腳亂,連聲說道:“你放着,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行。”
斟好了茶,六丫便輕輕的退回原位,老桐樹抱着茶杯,一時間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擡眼,看到唐歌正促狹的看着自己,一臉的壞笑,想到今晚這事說破了大天,也不過是小石頭請客吃個飯而已,頓時放松了心神,沖着唐歌的罵道:“你個小鼈孫,竟敢看你桐叔的笑話!”
唐歌哈哈大笑道:“桐叔啊,您算是來着了,幸虧您來的早啊。我跟您說,今晚上您别客氣,就聽六丫的,六丫怎麽伺候,您怎麽來,保證出不了洋相。”
老桐樹聞言轉身沖六丫一拱手,說道:“那姑娘你可要照顧好我。”
六丫爽朗的一笑,沖老桐樹又是低頭一禮。
屋裏爺倆說着話,眼瞅着外邊天就要黑了,這時候牛頭部落的黑子也來了。
黑子帶着一群人,大搖大擺的到了地方,看到這場面也是一激靈,十四個整整齊齊的少男少女齊刷刷投過來的眼神,竟然把他看的楞在原地不知道先邁那隻腳好了。
黑子一愣神,下午去請他的小七便來到他身邊,拱手一禮,道:“歡迎黑子大酋長大駕光臨。”然後右手一擡,掌心向上,朗聲說道:“請大酋長入内就座。”黑子這才暈乎乎的跟着小七走上獸皮,飄飄然的狀态跟老桐樹一個德行。
此時耳旁冷不丁的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呼喝聲,把黑子吓了一大跳。轉眼望去,看到一個挺胸疊肚的漢子,扯着喉嚨高聲叫道:“牛頭部落酋長,黑子到~~~~!”
黑子不悅的看向小七,以爲這是故意捉弄他,小七卻面色如常,古井不波的,隻是把右手再次揚起,朗聲道:“黑子大酋長,裏面請~!”黑子這才狐疑的跟着小七往前走。
剛走兩步,黑子就聽到後面傳來族人們的嚷嚷聲:“幹嘛!幹嘛!”
黑子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族人被人攔了下來,不由面色一變,沖小七喝到:“這是幹嘛!”
小七不慌不忙的做了個揖,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回大酋長,今日晚宴于此處舉行,無奈地方狹小,隻能請各部落酋長入内,至于您的族人。”說到這裏一指帳篷旁邊的一個棚子“自然另有宴席奉上。”
黑子臉色數了數變,才高聲道:“諒你們也不敢耍什麽花樣。”說完一揮手,他的族人們便由人引着去旁邊的棚子裏落座了。
小七再次一擡手,高聲說道:“黑子大酋長,您再請!”
黑子這才跟在小七後邊,一搖一晃的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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