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桐樹撫摸着手裏的獸皮,嘴裏誇贊道:“好皮子,油光水滑,是上等猛獸皮。”
唐歌就喜歡這種性格,不嬌柔,不做作。既然是你送我的禮物,我就大大方方的拿着,完全不玩那套虛虛假假的客套話。
老桐樹随手摸了一把皮子上的刀口,臉色突然一變,雙目如劍一般淩厲的盯着大石頭。
大石頭得意的笑笑,指指背上被獸皮包裹的正工劍,然後無奈的聳聳肩。意思很明顯,我有好東西,不過不能給你看。
老桐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問道:“聽說你們部落現在挺好的?”
大石頭道:“是挺好,比以前好太多了。”
老桐樹道:“聽說你們部落出了個神人?半坡豚被他弄的很不一般?”
大石頭笑的趾高氣揚,得意的看向唐歌。
唐歌見狀苦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說的神人就是我。”
老桐樹和九姨瞠目結舌,九姨難以置信的問道:“真的假的?該不是你倆拿我們開玩笑的吧。”
既然别人都已經猜到了,遮遮掩掩也沒意思,再說了,經過手刃巨鷹這件事之後,唐歌對部落的發展有了新的打算。于是唐歌取下腰裏的黑鳄戰刀,解開獸皮,擺在他們兩口子面前,正色道:“看看吧,這就是我做的神兵。”
大石頭眉毛一挑,疑惑的看向唐歌,唐歌示意大石頭稍安勿躁,自己心中自有打算。
老桐樹疑惑的拿起黑鳄戰刀,拔刀出鞘,然後他和九姨兩個人徹底瘋狂了。
拿手試鋒刃,手指輕輕一用力,就是一道大口子。值得一提的是唐歌的新式武器就這方面不知道坑了多少老獵人了。敲一敲,铮铮有聲。拎了拎,重量也不輕,手感一流。黑鳄戰刀在兩口子手裏颠來倒去的鼓搗,兩人嘴裏不斷發出不明所以的贊歎聲。到最後,老桐樹拿出一把石刀來,問唐歌能不能試試對砍。
唐歌點點頭,說道:“你最好用力點。”
老桐樹用石刀,九姨用黑鳄刀,兩把刀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石刀被砍成兩段,而黑鳄刀未損分毫。九姨撫摸着手裏的黑鳄刀,激動的渾身顫抖。
老桐樹不可思議的問道:“小石頭,這刀真是你做的?”
唐歌點點頭。
老桐樹哆哆嗦嗦的問道:“那,那能不能,給你桐叔也做一把?”
唐歌搖搖頭,說道:“不行,這種刀産量很小,隻能給我們自己部落裏的人用。而且也做不到人手一把,目前隻有狩獵隊長手裏才有。”
老桐樹失望的歎了口氣,拿過黑鳄刀,深情的撫摸了一下,才插回刀鞘裏,遞給唐歌。
“大侄子,這東西你收好,以後輕易别拿出來給别人看。要不然會惹來大禍。”老桐樹語重心長的說道。
唐歌收好黑鳄戰刀,笑道:“我知道,可你不是我桐叔嗎?你不算外人。”
老桐樹哈哈大笑,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九姨也摸着唐歌的腦袋說道:“這孩子真乖,的确是個好孩子啊!不枉你九姨當年爲你差點送了命。”
唐歌聞言奇道:“還有這回事?大石頭可沒跟我說過。”
九姨笑道:“你竟然不知道?這事當年在周圍部落傳的可火了,尤其是在十香部落,現在還經常被人提起來呢。”九姨說到這裏,看到大石頭拼命的給自己打眼色,詫異的問道:“怎麽了?還不能說了?”
大石頭用口型比劃出十香兩個字,九姨才恍然大悟,立刻閉口不言。
唐歌笑道:“咋不能說了,你們的事大石頭從來沒跟我說過,沒事,說罷。十香部落的事也不用忌諱。”唐歌如今看開了,的确不再在意十香部落的話題了。要擱以前,估計唐歌能直接變臉。
大石頭驚愕的看着唐歌,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不生氣?”
唐歌道:“就是說說閑話,有什麽可生氣的。再說了,我還想聽聽你們以前的故事呢。”
九姨看向大石頭,不知道這爺倆鬧什麽幺蛾子。見大石頭點點頭,才繼續說道:“大侄子,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不過你小時候我跟你桐叔可沒少抱你。”
唐歌笑道:“我腦袋摔過,有時候不太靈光,确實不記得你倆了。不過我能感覺到,你倆對我是真親。”
九姨聞言大樂,抱着唐歌吧唧就親了一口,把唐歌搞了個大紅臉。
這時候老桐樹說道:“小時候就看你搗蛋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變得這麽懂事,我就納了悶兒了,就憑大石頭,咋能教出這麽好的娃子來。”
大石頭得意洋洋,尾巴翹到了天上。
唐歌笑道:“剛才九姨說因爲我差點送了命,到底是咋回事啊?”
九姨道:“這就得從頭說起了。那時候我們幾個在周圍部落裏四處遊蕩闖世界,大石頭和十香部落的月蘭勾搭上,倆人那個黏糊勁啊!就差拿根繩綁一起了。”
聽到九姨打趣自己,大石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後來我們各自回了自己的部落過冬。我記得那年冬天的雪很大,天寒地凍的,大石頭突然就跑到了我們部落,哭的那叫一個慘啊。說是月蘭昧了他的兒子,讓我們幫忙給他要回來。”九姨繼續打趣大石頭。“我們倆也沒主意,隻好去找了老大,老大帶着我們堵着十香部落的門一通大罵,十香部落裏敢冒頭的,全給揍了一個遍。”說道這裏,三人似乎回到了少年時的荒唐時光,一個個樂的眉開眼笑的。
唐歌好奇的問道:“老大是誰?”
正得意的三人聞言皆是一黯,九姨揮了揮手道:“不提那家夥。說你的事。我記得我們在十香部落堵了三天的門,月蘭那娘們就是死活不答應。說要麽大石頭嫁過去,要麽孩子就得歸了自己,孩子是自己生的,誰都沒權力搶走。還說石頭嫁過去的話,連酋長的位子都可以讓石頭做。”
說到這裏,九姨打趣大石頭道:“石頭,你說你當時嫁過去當個酋長不就得了,女人部落的男酋長啊。多威風啊。”
大石頭讪讪的搓搓手,讓九姨繼續講,少扯閑蛋。
九姨樂呵呵的繼續說道:“我們幾個一聽也确實是這個理,孩子是人家生的,如今我們堵了們要人家的親骨肉,是個人都不會答應。後來還是老大主意多,說十香部落太窮了,不如試試能不能拿出點好東西去換,而且還不能我們去,要讓你們部落的胖巫去好好勸勸,說不定這事就能成。我們一尋思,确實是這個理。于是老大就帶我們去追蹤殘牙,說豁出命去也要給大石頭搞點真東西。”
唐歌插嘴道:“那殘牙又是誰?”
九姨道:“殘牙是一群猛犸的首領,這家夥有一隻牙斷了一半,可是卻非常的兇猛。它帶領的象群是這片大荒原上唯一的猛犸群,其他的猛犸群都被它趕走了。從這點你就能想象到這家夥有多猛。”
大石頭和老桐樹不斷的點頭,一臉的唏噓表情。看樣子它們當年在殘牙那裏沒少吃苦頭。
九姨繼續說道:“這片荒原上,要說一等一的好東西,也就是猛犸的象牙了。那年冬天,爲了弄一對猛犸牙,我們整個冬天都是跟着殘牙的獸群那個跑啊,中間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而且好幾次都差點被殘牙給算計了。周圍的部落也被我們鬧騰了個夠嗆。最後終于有一頭猛犸被我們弄死了,不過我們也跟殘牙結下了仇。到了現在那老小子看到我們還發狂呢。”
九姨說的很籠統,很多地方都是一筆帶過,從唐歌發現從他提到“老大”這個人時,他們幾個人就變的興緻不高。
說話間,屋裏進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頭上紮着一個高高的馬尾辮,脖子上挂着一個花環,人挺瘦氣,個子也高挑,消瘦的臉龐,大眼深目高鼻梁,乍一看非常非常的帥氣,不比上輩子見過的電影明星差。但少年臉上呆愣的笑容和奇怪的走路姿勢,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俊美的不像話的少年竟然是一個低能兒。
此刻少年脖子裏挂的花環已經殘破不堪,身上也沾染不少髒東西,一支手珑在胸前,一步一颠的往屋裏走,看樣子少年的手腳也不太好。
九姨見少年進屋,急忙站起身來,溫柔的拍打着俊美少年身上的泥土,嘴裏柔聲說道:“這是又跑哪兒瘋去了?看這搞的這一身髒。你的花環怎麽了?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
少年裂着嘴角,傻乎乎的笑道:“他們……說我傻,要搶我的……我的花環,我就跟他們吵……吵架”
九姨笑道:“亮兒長本事了啊!竟然學會吵架了。”
少年滿臉得意,嘿嘿笑道:“他們吵……吵不過我,亮兒很厲害。”
九姨笑道:“是是是,我家亮兒最厲害了。來見見你弟弟,這是你石頭伯伯的兒子,叫小石頭。”說着把少年帶到大石頭和唐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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