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男依舊懶洋洋的躺在槐樹底下,看到唐歌回來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唐歌也不想搭理他,他打算等青山來了再好好教育教育疤臉男如何當一個好奴隸。不過疤臉男手裏的東西卻吸引了唐歌,一快普通的黃泥,在他手裏被捏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讓唐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原來對家裏的一切事物都很陌生的亞當,這時候已經和大烏龜坦克混熟了。亞當此時正站在坦克的背上,讓坦克背着自己四處爬。坦克也是個人來瘋,烏龜沒個烏龜的樣子,亞當隻要站在它的背上叫兩聲,它就會馱着亞當四處跑。哪怕再不情願也會走兩步應付一下。
唐歌剛坐下,正好看到坦克爬到疤臉男身邊,疤臉男不知道抽什麽瘋,竟然一腳把亞當踹出去兩三米遠。亞當吓壞了,翻起身子就往唐歌身邊躲,躲好了才沖着疤臉男呲着牙叫喚。
唐歌立馬火冒三丈,腦袋一熱,就打算沖上去狠狠的揍這家夥一頓,誰知才剛剛近身,就被疤臉男一腳踹出去老遠。唐歌被踢得眼前發黑,胸口發悶,一時的竟然站不起來了,隻能爬在地上直咳湊。
疤臉男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把腳踩在唐歌的胸口上,低着頭沖唐歌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要不然,當心我找個機會弄死你!”
唐歌被踩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拿眼睛死死的瞪着他。疤臉男對唐歌的倔強也挺驚訝,不屑的笑道:“呦呵,小王八蛋還挺有骨氣啊,怎麽着,真當老子不敢修理你是咋地?”
這時候亞當沖了上來,沖着疤臉男的小腿就咬,結果卻被疤臉男漫不經心的一腿給再次踹飛了,這次它在地上掙紮了幾次才站起來,不過也不敢再上前戰鬥了,隻能站在遠處沖着疤臉男奶聲奶氣的嘶吼。
唐歌氣的目眦欲裂,拼命擡起手去抓疤臉男的大腿,卻被疤臉男用一隻手就鎖住了他的雙手。此時疤臉男的臉上依然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唐歌已經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慌亂。
唐歌的家在部落的偏高處,這裏可不是一個殺人跑路的好地方。疤臉男隻是看瘦小的啞巴已經離開,家裏便隻剩唐歌一個小屁孩,便想吓唬唐歌一下,讓他老實點,自己好繼續在這個家裏當大爺,誰知道唐歌竟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他也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傷了唐歌的話估計小命都不保,此時正騎虎難下不知道怎麽收場呢,就聽到身後一聲怒吼。
啞巴往家裏送完陶器已經返回,剛轉過彎來就看到疤臉男正把唐歌踩在腳下,立馬怒吼一聲,抽出腰間的刀子就沖了上去。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便把手裏的刀子用力甩了出去,疤臉男吓的猛一低頭,刀子擦着他的頭皮“嗖”的一聲飛了過去,雖然沒射中不過還是在他的頭上犁出了一道血槽來。
啞巴如同瘋狂的野獸,瘋狂的嚎叫着往前沖鋒,疤臉男卻被吓破了膽,丢下唐歌連連後退,拼命的擺着雙手,嘴裏不斷的喊着:“我跟他鬧着玩的!我真的跟他鬧着玩的!”
啞巴根本聽不見他喊的什麽,估計就是能聽見也不會理會他。頃刻間便追上了疤臉男,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這一腳裹挾着啞巴沖過來的慣性,狠狠的撞上疤臉男的肚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飛出去的疤臉男直接保持着雙手抱肚的姿勢躺在了地上,渾身縮的跟蝦米一樣,表情痛苦,發出一陣陣的幹嘔聲。
啞巴卻沒有就此放過他,掃了一眼沒找到自己的刀子,雙手就立馬箍上的疤臉男的脖子。疤臉男死命的去掰啞巴的胳膊,可那雙胳膊如同焊死了一般,任憑他如何用力,依然是越收越緊。亞當也看準了機會,沖上來在疤臉男身上拼命的撕咬。
此時唐歌也終于緩過神來,瞪着通紅的眼珠子來到兩人身邊。當他看到疤臉男的面色發紫,舌頭伸出老長,眼珠子都隻剩眼白的時候,就使勁的拍打着啞巴,示意他放開疤臉男。
啞巴很不解唐歌的行爲,不過還是聽話的把手臂放松了一些。疤臉男頓時發出長長的吸氣聲,嘶嘶的喘的跟風箱一樣。
唐歌拿着一根繩子,示意啞巴把他捆起來。啞巴倔強的搖頭,雙臂再次箍緊,一副不把疤臉男弄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唐歌可以理解啞巴的行爲。他知道啞巴這代人,經曆了那血腥的一夜之後,最讨厭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奴隸的背叛,遇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可唐歌留着疤臉男還有用,他對疤臉男的手藝很是欣賞,覺得就這麽弄死了也太可惜了。
在唐歌的拼命勸解下,啞巴終于憤憤不平的松開了手,把疤臉男捆了起來。這時候疤臉男已經奄奄一息,進氣多出氣少了。
兩人合力,把疤臉男吊在他剛才躺的那顆大槐樹上,疤臉男這時候也緩過神來,頭上身上全是傷口,疼的他直哼哼。
這時候青山也趕過來了,看到此情此景立刻追問到底怎麽了。
啞巴手舞足蹈的把事情的經過比劃了一下,青山的臉頓時黑了。抽出腰裏的刀就向疤臉男走去,嘴裏罵道:“日你奶奶的,這種人留着他幹嘛!看我直接宰了他個龜孫王八蛋!”
疤臉男吓的魂飛魄散,像一條大蟲子一樣拼命的扭動着身子,哭着喊着不停的求饒。
唐歌攔住了青山,讓他不要下手。
“石娃子,别攔我。咱部落裏有規矩,這種人必須死。”青山橫眉豎眼,氣的鼻孔呼呼的往外喘氣,倆眼珠子通紅。
唐歌勸解道:“他也沒把我怎麽着,相信我,我留着他有用。”
疤臉男感激的看向唐歌,他覺得自己總算有救了。
青山跟啞巴一樣,憤憤的把刀插回腰間,狠狠的瞪了疤臉男一眼,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唐歌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疤臉男,在疤臉男的求饒聲中走到他身邊,仰頭看着他,冷聲說道:“别以爲我會輕饒你,以後有你的罪受。你不是喜歡這棵樹嗎?就先在這裏挂着吧。”
疤臉男聞言開始哀嚎。
聽到疤臉男的哀嚎聲,青山怒火抑制不住,抄起唐歌放在門口的“打狗棒”,上來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猛抽,一邊抽一邊罵,一頓打抽下來,疤臉男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歌并沒有阻止青山。對付這種老油子,打到他怕是最簡單的辦法。疤臉男應該慶幸他欺負唐歌時隻是恐吓,并沒有表露出真正要傷害唐歌的意思,要不然這會兒他絕對是一具屍體了。也正是如此,唐歌才敢留下他爲自己做工。
青山交代啞巴,讓啞巴這幾天就住唐歌家裏照看着,一步都不許離開。一旦疤臉男作怪,立刻宰了。疤臉男也看懂了青山比比劃劃的動作,一時間心如死灰,膽子是徹底吓破了。
青山又在唐歌家坐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就走了。臨走時還狠狠的給了疤臉男一腳。疤臉男忍着痛連哼一聲都不敢。
青山一走,唐歌也沒心情幹活了。讓啞巴繼續做坩埚,他則是抱着亞當好一番安慰。
老虎到底是百獸之王。亞當還小小一點,就已經兇性十足了。平時在唐歌旁邊乖的跟小貓一樣,讓唐歌一直擔心這家夥會往看家狗的方向發展,經過今天這一場戰鬥才知道,這小子雖然被人馴養,但兇性不但不減,甚至比一般的野獸更加狡詐了。挨揍了會告狀,知道打不過就遠遠躲着恐吓,等疤臉男被制住時,逮到機會就沖上報仇。看疤臉男身上依舊血流不止的傷口,就知道亞當下嘴有多狠了。
亞當在唐歌懷裏乖巧的賣萌,一直到唐歌把它喂飽了之後才沉沉的睡去。唐歌把做坩埚的事交代給了啞巴,并不代表他就會閑着。石英、長石、孔雀石粉已經準備好,他要試着調試釉料。
先把三種礦石粉用麻布做的篩子細細的篩了,然後按比例加在一起,和成粘稠狀,釉泥就算做好了。隻需要把陶器刷上一層釉泥,或者直接把器具浸入釉泥涮一下,然後送進龍窯裏燒制就行了。這一切他都是背着疤臉男做的。這家夥現在還屬于不安定因素,部落的秘密還是少讓他知道點好。
釉泥制好,就等開窯。事先唐歌已經準備好了制作精美的陶器,到時候施上釉,進窯燒一次,就知道他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了。
做完這些,唐歌又去看了看疤臉男。疤臉男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不過在樹上吊的時間久了,整個人已經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啞巴是把他雙手捆起來吊在樹上的。這時候由于血液不流通,疤臉男的雙手已經漲成了青紫色。
唐歌之所以留下疤臉男,就是看中了他的手藝,說實話要不是沖突之前看到了他手裏栩栩如生的泥像,鬼才在意他的死活。如今見他雙手充血嚴重,唐歌擔心他的手廢了,就招呼啞巴放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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