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唐歌就親自示範教啞巴和泥,一直到啞巴點頭表示沒問題了,才把棍子交給他。要說啞巴可真有把子力氣,棍子舞的呼呼響,每次落下都能在泥堆上砸出深深的印迹。
看啞巴這沒問題了,他就去和青果一起挖竈位。啞巴一看唐歌和青果在挖坑,扔了棍子跑過來就奪走了鋤頭,比劃着讓唐歌他們靠邊要自己來。唐歌不禁頭疼起來,這啞巴幹活就是這麽不靠譜。比劃了很久才讓他明白他的工作是和泥,挖坑是唐歌和青果的事。就這和泥時啞巴還不放心的連連往這邊看。
唐歌和青果輪流上陣,就這還得幹一會歇一會。要說挖坑很簡單,速度慢是難在石斧上。石斧改的鋤頭很小,一次隻能帶出來一點土,而且揮舞時還不能用太大力氣,怕土裏埋的有石塊把石斧磕壞了。再加上倆人人單力小,幹活自然快不了。
等啞巴把泥活好,唐歌就教青果和啞巴制磚坯。磚坯也簡單,就是把泥摔打成長方形大小一緻的泥塊就行,然後就是擺好等曬幹。唐歌還從幹淨細膩的土層裏掏出一大堆黃土來,攤開了一起曬,這些細膩的黃土是制陶用的,馬虎不得。建窯可以湊合一下,制陶就不行了,必須要精益求精。
做泥磚時,啞巴死活不讓唐歌他倆伸手。大包大攬的示意這事全部交給他。唐歌也樂的清閑,坐旁邊看着啞巴樂呵呵的幹活,時不時的指點一下就行了。
啞巴從上午一直做到下午,竟然連一次都沒有歇過。唐歌能感覺到這個時代的人比上輩子人力氣大了許多。連他這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抱起幾十斤的東西都輕輕松松的。他推測這可能是因爲空氣中氧氣含量過高的緣故。可像啞巴這樣一刻不停的幹着力氣活,能連續堅持五六個小時不見絲毫疲累得,也算是難得了。
把啞巴留在這裏繼續做泥磚,唐歌叫上青果準備去把地籠收了。
青果對于地籠的事情也是很好奇的,問唐歌道:“石頭哥,你弄那籠子真的能抓魚嗎?”
唐歌道:“當然了,你石頭哥出手,就沒有失手那一說。”
青果還是不信,問唐歌:“俺大和你大他們捉回來的魚,比咱倆個子都高。你那籠子就那麽大點,怎麽抓啊。”
唐歌道:“那能一樣嗎?他們是捕魚,我是抓蝦!目标都不同,能放在一起比較嗎?”
青果恍然大悟,說:“怪不得,原來你都知道這事要抓瞎了。那你還忙活啥啊?”
唐歌聞言鼻子都氣歪了,怒道:“我抓的是蝦!吃的那種蝦!不是抓瞎!”
繞口令一般的話把青果繞暈了,看到唐歌發怒,青果也不敢再問了。他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怕唐歌了,要擱以前他肯定會繼續跟唐歌拌嘴,吵的厲害了還能打起來,不過現在隻要唐歌一發怒,他連頂嘴的勇氣都沒了。
還沒走多遠呢,前面路上突然竄出一條蛇。青綠色的身子,紅色的脖子,個子不大,也就一米多長。是很常見的一條野雞脖子。青果吓了一大跳,唐歌卻用手裏的打狗棒一下子就把蛇給摁住了。捏着蛇的脖子提起來,看着蛇彎曲盤繞,感受着蛇收緊肌肉狠狠的勒着他的手臂,久違的童趣一下子就回來了。
青果在後面吓得吱哇亂叫,一個勁的叫唐歌快把蛇扔了。唐歌玩心大起,突然把手裏的蛇伸到青果面前,青果“哇”的一聲,屁滾尿流的跑了。
遠遠地站定,青果氣急敗壞的吼道:“小石頭!你再敢吓我我可就不跟你玩了!”
唐歌樂的哈哈大笑,鄙視道:“一條小蛇有啥好怕的。你過來我教教你怎麽抓,保證咬不到你。”
青果死活不幹,仍然躲的遠遠地說:“你少騙我!等我過去你又要用長蟲吓唬我。你要不把它扔了我就回去了啊!以後再也不跟你出來了!”
唐歌撇撇嘴,揪着蛇的尾巴甩了個大風車,等越轉越快的時候輕輕一松手,那條蛇就騰雲駕霧,飛到一個密密麻麻的草叢裏了。唐歌兩手一攤,對青果道:“窩囊廢,現在長蟲沒了,可以過來了吧。”
青果這才過來,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你咋那麽壞呢!蛇都敢抓!也不怕咬死你!”
唐歌道:“窩囊廢,這蛇是沒毒的。”
青果還嘴:“你不窩囊,但你是傻子!蛇你都抓着玩,缺心眼了吧!”
唐歌一臉壞笑,道:“這條算什麽,我跟你說啊,前幾天我讓大石頭帶着我去部落外面了,他還帶我去看了黑蛟,那家夥才厲害呢,這麽粗,比那顆樹還長,怎麽樣,要不要我帶你見識見識啊。”
青果打了個冷戰,難以置信的問唐歌:“你真的看到黑蛟了?”
唐歌道:“那是當然。我跟你說啊,大石頭說了,咱們部落就在黑蛟的地盤上,指不定啥時候黑蛟就溜達過來了。咱倆可得小心點,别被它逮到給吃了!不過就咱倆這小身闆,估計給黑蛟塞牙縫都不夠的。”
青果快吓哭了,死死的貼在唐歌後背四處亂看,仿佛下一刻黑蛟就會竄出來一般,一邊打着哆嗦一邊用顫抖的嗓音對唐歌說:“石頭哥,要不咱倆回去吧,這也太吓人了。”
唐歌罵道:“吓人個屁,以前出來玩咋沒見你害怕過?放心吧,見了黑蛟也沒事。到時候你隻管跑就行了,哥沒你跑的快,所以黑蛟吃也隻會吃我。”
青果頓時不幹了,瞪着眼睛正氣淩然的說:“這是啥話!我是那種人嗎!要跑也是你先跑,我比你壯多了,說不定還能跟它鬥一會呢。”
唐歌欣慰的拍拍青果的肩膀,說:“好同志啊!我真是沒看錯你。那咱倆就這麽說定了啊,如果以後碰到了危險你擋着,哥先跑。放心把,等你死了哥會懷念你的。”
青果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到了河邊,唐歌先收起第一隻籠子。這個籠子收獲不錯,一堆大大小小的蝦,還有很多的小雜魚。密密麻麻在籠子裏鋪了厚厚一層,魚蝦噼啪亂蹦,濺了唐歌一身水。
把地籠裏的魚蝦全抓出來,把各種水生昆蟲扔掉,看着皮兜裏滿滿的收獲唐歌得意的笑了。這一籠單單大蝦就足有二十隻以上,二十多隻肥碩的草蝦收集在一起将近有一斤,都趕上上輩子吃的海蝦了。
青果看到大蝦才恍然大悟,說道:“哦~~原來是抓這個蝦啊!我總算弄明白了。”說罷随手拿起一隻蝦,頭一掐,連殼都不剝就往嘴裏填。嚼的吧唧吧唧的。一邊嚼一邊贊道:“好吃!鹹鹹的真好吃!以前我就吃過了,我大給我抓的,可每次都沒幾隻。沒想到你這個籠子這麽厲害,一次能抓這麽多!”
唐歌白了他一眼,說:“好吃也不能生吃。魚蝦身上有寄生蟲,吃多了會得病。”
青果不服氣,說道:“魚蝦不都是生吃好吃嗎?俺們從來都是這麽吃的,從來沒見過誰得病。我看你就會胡說八道。”
唐歌正色道:“我不是跟你胡說,果啊,你一定要記住,以後魚蝦都不準生吃。要不然會得大肚子病,治都治不好。”
看到唐歌嚴肅起來,青果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于是收回準備拿蝦的手,說道:“好吧,那我以後弄熟了再吃。”
走到第二個地籠處,唐歌讓青果來收這個地籠。收地籠很簡單,隻要簡單的拉起繩子就行。他自己則往第三個籠子處走去。
青果拉起地籠,看着地籠裏大大小小的魚蝦驚歎出聲。地籠裏不止有魚蝦水蟲,還有兩隻螃蟹和三隻小王八。唐歌給他的倆小王八早就不見了,估摸着是跑了。這一次又收獲了三個,可夠他玩一會的。
唐歌收起第三隻籠子,這個籠子是在水草裏下的,想必收獲必定少不了。拉起來一看,果然如此,沉甸甸的一籠,讓人擔心會不會把地籠給墜壞了。唐歌不禁感歎,原始生态果然是物産豐茂,單單這一條窄窄的小河就有數不盡的水産,要是找條大河,還不定有什麽深水巨物躲在裏面呢。
提起地籠晃了晃,黑壓壓的魚蝦下面露出一個圓蛋蛋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唐歌定睛一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
圓蛋蛋黃底黑花,乍一看明晃晃的像是一塊漂亮的石頭,可慢慢的,這東西卻從球形變細變長,身子拉伸開來,卻是一條大螞蝗。螞蝗個體很大,縮成球的時候都有他的拳頭大小,現如今伸展開來,寬寬的身子足有二十公分長。身上一道黑一道黃,好幾道子扭曲的花紋從頭延伸到尾巴,在地籠裏蠕動爬行。
唐歌上輩子是公認的膽大,小時候蛇蟲鼠蟻啥都敢抓來玩。大螞蟥小螞蝗也不是沒玩過。可他小時候有一次去釣魚,竹竿太短夠不着深水處,就往水裏趟了幾步,站在淺水裏的草窩子裏釣。釣着釣着覺得腳面上有點癢,身手桡了一下覺得軟乎乎的不對勁,趕緊上岸一看,兩個腳面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螞蝗。當時可把唐歌吓壞了,拿着涼鞋對着腳面就是噼裏啪啦一通猛拍,連拍帶揪,到最後腳面都打腫了。從此以後隻要是有水草的地方,唐歌從不下水,而且隻要看到軟體動物就渾身發麻,更别提對他來說最恐怖的螞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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