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裏,生不如死的唐歌瘋魔一樣的胡思亂想,想到親人就心痛,心被撕裂一樣的痛。眼睛因爲哭多了已經腫的跟桃一樣。可流再多的眼淚也沒用,現實無法更改,自己這次真的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他們了。于是唐歌就開始憤怒,憤怒這老天爲什麽如此對待他。上輩子他一直努力做一個好人。尤其是做了父親以後,爲了給兒子樹立正确的價值觀,他與人爲善,處處謙讓,甚至連一張垃圾都沒亂丢過。可就是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爲了家人的好人,竟然落得這麽一個下場!老天沒眼啊!不但沒眼,估計連**都沒!!!
再次低下頭,打量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還有鼓鼓的肚皮,怒火不可抑制的直沖大腦。
“操----!!!!!!!”仰天一聲怒罵,卻好似失去的渾身的力氣,委頓在地。
躺在地上的唐歌又開始罵天,對着天空伸出中指之後一連串的污言穢語就冒了出來。老天似乎聽到的他的罵聲,一陣大風襲來,原本晴朗清澈的天空,頃刻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于是唐歌的火氣更大了。蹭的一下竄起來,直接就奔了部落對面的山頭。氣喘籲籲的爬上山頂,風越發的大了,明晃晃的霹靂就在頭頂炸響。爬了一路的山,唐歌的火氣不但一點沒消減,反而被那閃電撩撥的更加旺盛了。沖着天空喝罵一聲“我操你姥姥的!”彎腰抓起一塊石頭,狠狠的向天上扔去。
“轟隆”一聲巨響,老天似乎也被唐歌的行爲激怒了,一聲炸雷震的唐歌耳朵嗡嗡作響。
唐歌卻笑了,指天大罵道:“來啊!有能耐你就劈死老子!你他娘的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對我!”罵完解下腰間的獸皮,話說自從他清醒以後,就再也受不了光着屁股亂跑了,找了塊獸皮圍在腰上,此時這塊獸皮卻被他扯了下來。
唐歌扶起小雀雀,朝天就尿。一泡黃尿泚的高高的,一邊尿一邊罵:“來呀!賊老天!老子就在這裏!老子尿你一臉!你能把我怎麽滴!信不信給爺一根棍老子就敢把你捅個窟窿!給爺一點可能老子就滅了你!你他媽的不是會打雷嗎?倒是來劈老子啊!”瘋狂的唐歌此時真的希望能有一道閃電降下,被雷劈死也好,最起碼可以不再受煎熬了。
一個小屁孩能放出多少尿?剛何況唐歌已經三天沒吃沒喝了,眨眼功夫存貨就放光了。此時的雨卻嘩啦啦的瓢潑而下,就像是老天對不自量力的唐歌無情的嘲笑。
于是唐歌更憤怒,頂着大雨在山頂上又跳又罵,當又一快石頭被他扔上天空時,一個身影将他撲倒在地,那是大石頭。大石頭抱起唐歌就往山下跑,一邊跑一邊哭,嘴裏還不停的哭喊着:“娃兒啊,莫怕莫怕。。。。”“娃兒啊,你可别吓我,你要啥大都給你,你可别鬧了,大真的怕了。。。”之類的話,總之在唐歌看來就是一大堆近乎神經失常一樣的胡言亂語。
大石頭抱着唐歌剛奔下到山腰,小山頂上雷電就越發的激烈了,一場猛烈的雷暴徹底降臨。這似乎是老天爺在發脾氣,又似乎是對唐歌嚴厲的警告。漫天的閃電撕扯着天穹,落雷如雨,神威如獄。那壯觀的場面讓部落裏遠遠看熱鬧的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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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歌沒有注意這些,他看到大石頭憔悴又驚慌的臉,火氣很神奇的一下子就沒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這樣似乎對大石頭很不公平。
三天來,唐歌不吃不喝,一個勁的折騰,真的想再次死了算了。而大石頭卻在一邊暗自垂淚卻束手無措,這些唐歌都是看在眼裏的。可他畢竟不是小石頭,雖然這具身體總是不斷的湧現出對大石頭的親近感,可卻讓他對大石頭這個便宜老爸更加抵觸。現在想來,這具身體畢竟是小石頭的,自己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卻不知道愛惜,死命的折騰,大石頭能好受才怪。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呢?唐歌隻是随便的想一下自己的兒子如果像這樣發瘋,心就痛的仿佛被刀子捅了十七八個窟窿一樣,不但心痛,還有一股無力感和絕望湧上心頭。太可怕了,想象一下都受不了,大石頭卻因爲自己喝令他不許靠近,每天都遠遠地在旁邊看着自己,暗自焦急卻無可奈何,那又該是何等的心痛和絕望!
唐歌看着大石頭原本剛毅陽光如今卻面黃肌瘦的臉,想起夢中小石頭對自己說過的唯一的一句話:“你幫我照顧好他。”心裏一下寬松了。既然不能死,那就好好活。能體會一下上輩子從來沒有過的父愛也不錯。
“你是好父親,我也是好父親。既然賊老天讓我重活一回,那這輩子咱倆就湊合着過吧。我的兄弟姐妹們,還有我的長輩們,我們天堂見吧。相信到時候,我會有很多精彩的故事講給你們聽”唐歌在心裏默默的說。
看着落雷密布的天空,唐歌慢慢的沖着天空伸出中指。“賊老天,你既然讓老子重活一回,那老子就活個精彩的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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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山頂罵天的壯舉,沒一會就傳遍了部落。漫天的雷暴,更是給這次事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大雨尚未停歇,胖巫就來了。進了山洞就指着唐歌喝令一聲:“捆起來!”随行的幾個壯勞力拿起繩子就把唐歌按在地上捆了個結結實實。唐歌吓壞了,這尼瑪什麽情況?難不成是自己犯了原始部落的什麽忌諱了?大石頭在一邊急的直搓手,卻不敢上前幫唐歌解開繩子,隻得轉向胖巫激動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胖巫繞着唐歌轉了一圈,這才神神秘秘的問大石頭:“我一直就覺得不對勁。大石頭,這娃子這幾天是不是怪怪的?像變了一個人?”
大石頭一聽更激動了,連連點頭道:“對,就是像變了一個人!說的一點沒錯,真的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胖巫冷哼一聲道:“哼哼!我就說嘛!肯定是撞了邪了,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大石頭急道:“那怎麽辦?”
胖巫道:“得驅邪,等雨停了就把他帶出去,馬上給他驅邪!”
瓢潑大雨終于停了。唐歌被提溜出了山洞,丢在部落前的一片開闊地裏,滾了一身泥湯,透心的涼。周圍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貌似部落裏的人都趕過來看熱鬧來了。
胖巫似乎很興奮,滿是肥肉的臉上紅光煥發,胖手一揮,喝到:“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隻見人群分開,兩個大漢用木棍擡着一個大皮兜一步一滑的走了過來。皮兜裏裝的似乎是液體,擡皮兜的兩人雖然走的一步一滑,卻依然盡力撇着身子,好像生怕粘上皮兜一丁點。沿途的人也都捂着鼻子躲的遠遠地。看到衆人的表情,本來還覺得無所謂的唐歌頓時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兩個大漢把咣當作響的皮兜擡到唐歌身邊,早有人在地上圍了一圈石頭,皮兜放到石頭中間兩個大漢就退的遠遠的。胖巫一手拿着竹筒做的長柄馬勺一樣的東西,一手捂着鼻子走過來,用勺子挑開了皮囊。由于周圍有石頭固定着,皮囊像一個桶一樣,裏的東西并不會淌出來。捂着鼻子的胖巫嘟嘟囔囔的說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啊。”
一股惡臭傳來,唐歌伸頭一看,頓時魂飛天外!這尼瑪明明就是一兜子糞!用這玩意給自己驅邪?還不如殺了自己!唐歌臉都綠了,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快逃跑。由于被渾身上下被捆的結實,隻能蛆一樣在地上拱着爬,爬不快就在地上滾,他要離那兜可惡的東西遠遠地。唐歌一邊逃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吼道:“我沒病!我沒中邪!大石頭快救我!胖巫我真的沒中邪!不用驅邪!!”
大石頭在旁邊急的直搓手,卻一步也沒上前,隻是遠遠地對着唐歌說:“娃莫怕,胖巫給你治一下就好了,沒事的。”
“沒事你妹!”唐歌一看大石頭指望不上,便滾的更快了。又滾又爬,中間還用頭拱着地站起來兔子跳了兩步。唐歌到哪兒,哪兒的人便立馬退開,沒一個人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唐歌回頭一看,隻見胖巫在原地站着,似乎更興奮了,不僅臉蛋紅撲撲的,連眼睛都似乎在往外冒光。
沒等唐歌再折騰出啥花樣來,胖巫的胖手又是一揮:“把他給我抓過來!”
幾個漢子立刻一擁而上,可憐的唐歌又被拖了回去,可能是看唐歌掙紮的太厲害,幾個漢子這次把唐歌換成倒攢四蹄的綁法,這下好了,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唐歌徹底折騰不了了。
原本就被折騰的沒了力氣,現在又給捆了個動彈不得,絕望的的唐歌擡眼一看,胖巫已經舀了一勺大糞往自己這遞,頓時覺得手腳發麻,想逃跑,可這次被捆的結實,翻不了爬不動,隻能扯着嗓子号叫:“胖巫,我真沒中邪,真沒有啊!你行行好,我真的不用驅邪!”
那勺子緩緩遞過來,唐歌死死地盯着,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的肉都緊成一塊了,心裏泛起了強烈的恐懼感。誰知那勺子将将要碰到唐歌的時候,胖巫卻把勺子收了回去。唐歌心中一喜,以爲自己有救了,趕緊擡頭企圖用最可憐的眼神去打動胖巫。卻發現胖巫的眼神更亮了,雖然嘴巴被另一隻手捂着,但唐歌打賭這個肥女人一定是在笑。唐歌心裏發毛,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比魔鬼都可怕,畢竟有哪個正常女人做這樣惡心的事的時候還能興奮的?男人也不行!
胖巫似乎對唐歌的恐懼很滿意,嘴裏嘟囔道:“老巫說的果然沒錯,一物克一物,原來這髒東西真的要更髒的東西才能克制啊!”
唐歌聽了頓時麻了爪子,嘶聲吼道:“原來你也不知道怎麽驅邪!你那個老巫是騙你的!那個老巫就是胡說八道!根本就沒用髒東西驅邪這回事!”
胖巫一聽頓時大怒,喝到:“閉嘴!”說罷一勺大糞就兜頭澆了下來。
唐歌被淋了一頭一臉,被那臭烘烘滑膩膩騷騰騰的氣味一熏,頓時就崩潰了,哇的一聲就吐,可三天沒吃喝,肚裏空蕩蕩的哪兒還有東西可吐,隻能不停的幹嘔。這時唐歌也放棄了掙紮,隻是盼望這地獄一般的折磨趕快過去。誰知澆了一勺子的胖巫卻停了手,開始繞着唐歌邊唱邊跳,腳步一下一下的踏在泥水裏,随着節奏唱着誰也聽不懂的歌謠一樣的調子,時不時的還伸手在唐歌身上虛抓一把,明明手裏什麽也沒有,還要裝作用力的扔在一邊,就跟真的從唐歌身體裏扯出了什麽東西一樣,轉夠一圈才會再澆一勺子。
唐歌已經連膽汁都吐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再吐就隻能吐血了。胖巫也吐了三回了,可依然咬着牙堅持着繼續主持唐歌的“驅魔儀式”。唐歌擡起頭看了看周圍,貌似除了紅姑,部落裏其他人真的都來這了,雖然也有不少人被惡心的吐的稀裏嘩啦,可卻沒一個人離開。看來這百年難得一遇的“驅魔大典”還是很能吸引他們的眼球的。
唐歌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會作爲最火爆的話題,在部落裏流傳很久。他也看到了大石頭。大石頭當然不會有其他人幸災樂禍的表情,臉上的焦慮和周圍興奮的竊竊私語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唐歌發現大石頭好像沒有吐,這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折騰了老半天,儀式終于到了尾聲。胖巫又唱又跳又比劃的,累的可是不輕,唐歌能看到豆大的汗滴順着從她的胖臉上滑落,甚至連她的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胖巫彎下腰喘了幾口粗氣,看着唐歌問:“娃子,好點沒?認得胖巫嗎?”
唐歌擡起頭,死死的盯着胖巫,咬牙切齒的惡狠狠說道:“你等着!這事沒完!”
胖巫聽到這句話臉也綠了,扶着腰艱難的直起身子,扯着嘶啞的嗓子沖着周圍無奈的說道:“還不夠,誰還能屙能尿的?趕緊再湊點。”
唐歌:“……”
胖巫第二次問唐歌的時候,唐歌隻是點了點頭,他早就不敢張開嘴巴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胖巫拿着估計是曆史上的第一個糞勺把唐歌的腦袋捅起來,仔細的觀察了會,似乎對唐歌面如死灰的臉很滿意。這才把手裏的長柄馬勺往皮兜裏一丢,沖着幾個漢子說道:“趕緊把這些東西扔了。”
上來一個人,拿一根長長的棍子把皮兜挑了,小心翼翼的走開,也不知道要扔哪兒去。胖巫錘了幾下腰,似乎是抱怨一般說道:“沒想到這個方法真有用啊!老巫的話果然沒錯。诶呦!可算是完了。累死我了這回。诶呦!得趕緊洗個澡,這個臭啊。。。太惡心了。”說罷又是幾聲幹嘔,然後甩着一身的肥肉一搖一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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