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圖上一座四方城池居中,周圍有護城河環繞,城南是集市,城北爲果園,東西兩邊,則是農田。原本的兩條河流被截斷,變成一條條介字型的人工渠,均勻得分布在農田中間,南北爲主流,東西爲枝幹,借助地勢之利,可以輕易的澆灌道每一塊農田。
“我要開始動工了。”介紹完規劃圖,唐歌對胖巫說道。
胖巫沉默了許久之後,做了一個讓唐歌意外的舉動:她竟然親自帶着聖火火種,在那片仍舊是一片荒蕪的土地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
胖巫的行爲讓唐歌非常的感動,所以在祭祀儀式之後,唐歌宣布,正式開工!
建城的第一件事,是開墾農田。無論到了任何時候,食物才是人們生存的第一根本。從動工的這一刻起,半坡豚的重心将逐漸往這片土地上偏移,更何況,如今開墾出的農田,正好能趕上種植一季冬小麥、油菜和過冬的豆類。所以,開墾出大片良田才是如今的當務之急。
時值盛夏,正是草木茂盛的時候,想在這樣的條件下開荒,自然是困難重重。不過好在半坡豚金器充足,早早的就做出了大量的農具,而且規劃爲農田的位置沒有太多的樹木。
奴隸們排成隊,手持鋒利的鐮刀,把一片片雜草收割掉,然後垛在一旁,等其自然曬幹。割草的奴隸們身後,則是一群手持撬杠,耙子和砍刀的奴隸,他們會把地上的石頭撬起來,把牢固的藤蔓和樹木砍斷,然後把他們的根挖出來,爲後續的工作做準備。
隻要清理出一片荒地,立刻有奴隸趕着牛馬,扛着曲轅犁過來,正式開墾這片土地。
掌犁的奴隸們把曲轅犁深深的插進土裏,輕輕揮動着手中的皮鞭,在牲畜的拉扯下,鋒利的犁頭輕易的就破開了黑油油的土地。随着曲轅犁的前進,土地如同波浪般被翻開,同時被翻出來了,還有那些難以拔除的草根。
清理了土地裏所有能找到的樹根和石塊,一快土地就算初步開墾完畢。被翻開的濕潤泥土經太陽暴曬幾天,就徹底幹成了土塊。同時曬幹的還有割下來的青草和樹枝,一把火把幹透的草木燒光,草木灰重新撒進田裏,這就是最佳的天然肥。
在如同梯子一樣的方耙上,釘上密密麻麻的耙釘,在曬透了的土地上過一遍之後,土塊被打碎,隐藏在土塊的草根也被一團一團的梳理出來。過上兩三遍,土地就變得平平整整,松軟的如同地毯一樣。
至此,一片肥沃的良田就算徹底開墾完畢,隻待時令到了,播撒種子就可以了。
土地被一點點的開發出來,漸漸的連城一大片,站在獨石山上往下望,光秃秃的一大片田地和綠油油的荒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奴隸們開墾田地時,唐歌也沒閑着,他帶着幾個族人,經過仔細的勘測,把需要動土的地方全都标注出來,以便統一施工。動土的地方很多。城市需要下水道,城牆和房屋需要地基,還有海量的水渠需要挖掘,更别提城中的人工河和護城河這些後期的面子工程了。
整個雙山地如今徹底成爲了一個大工地,唐歌在工地中忙的熱火朝天,廢寝忘食,幾乎忘卻了工地外的歲月。
大石頭來到雙山地,見到唐歌的時候,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才短短一個月功夫,以往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已經曬得如同黑炭頭一樣,手上臉上衣服上全是泥土,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齒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見到唐歌的埋汰模樣之後,大石頭都要心疼壞了,可唐歌卻十分的興奮,一臉熱切得拉着大石頭把雙山地轉了一個遍,指着一片片荒蕪的土地告訴他哪裏是田地,哪裏是房屋,哪裏是街道,哪裏是廣場。唐歌甚至抱着一棵高大的槐樹對大石頭說,這裏是他們将來的家,這棵樹槐将來就在他們的院子裏,以後每年的春天,他們依舊有香甜的,吃不完得槐花,還問大石頭這棵樹跟半坡豚他們家門口的槐樹像不像。
大石頭眼眶發紅,鼻子發酸,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如今的唐歌已經不是那個整天纏着他要吃要喝要玩具,要聽他吹牛講狩獵故事的熊孩子了,而是徹底蛻變成了一個把全部落的未來抗在肩上,努力爲族人創造幸福生活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孩子長大了,也更懂事了,做父親的應該欣慰才是,可大石頭心裏卻酸澀的厲害,他覺得唐歌還是做那個整天纏着他撒潑打滾,鬧得他頭皮發麻的小屁孩更好一點,最起碼,那樣的孩子活得輕松。
大石輕輕的揉着唐歌的腦袋,本想說一句“你要是個普通孩子該多好”,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顆該死的槐樹,我早就想砍了它。”
大石頭很久都沒對唐歌做過這種親昵的動作了,唐歌不但一點都不反感,更是如同被撓到肚皮的小狗一樣,把腦袋偏了偏,讓大石頭揉的更順手些,嘴裏甜蜜的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把這棵樹也砍了,或者咱們在别處選個院子。反正城市是我規劃的,你想住哪兒我都能給你安排。”
大石頭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石頭來雙山地是有原因的。二虎溝老鐮商隊的送信人已經到了半坡豚,說第一批貨物已經采購好,老鐮親自帶隊,不日就到。青山對于這麽大宗的交易也挺緊張的,就想問問唐歌如何交接最合适,所以,大石頭就來了。
“讓他們直接送到部落不就行了。”
這就是唐歌的意見。大石頭返回部落,轉達了唐歌的意見之後,又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生拉硬拽的把唐歌架回了半坡豚。全部落就唐歌數學最好,心眼最活,迎接商隊這事,還是交給少巫大人來辦最是妥帖不過。唐歌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在家待了三天,二虎溝的遠行商隊才徹底抵達。
遠來是客,更何況人家是來給自己送東西的,本着基本的禮數,唐歌強撐起笑臉,遠遠地迎出了部落。
老鐮這次帶的隊伍很大,人數有好幾百,牲畜也有好幾百,而且無論人和牲畜,背上都駝滿了貨物,黑壓壓的隊伍拖的長長的,行走在荒原上,如同一條蜿蜒的長龍。
老鐮親自扛着一個包裹走在最前方,一見到唐歌就樂呵呵的開始表功:“少巫,按您的吩咐,我可是把中州都給您搬來了。”
唐歌微微一笑,不鹹不淡的說道:“合着那麽大的中州就這麽點東西?”
其實唐歌和老廉都明白,所謂的把中州搬空,其實是一句聽起來很牛叉的大話而已。中州人也要過自己的日子,即便你的貨物再珍貴,也隻是把人家手裏用不上的空閑資源換過來,沒有人會傻到傷筋動骨的去買一堆不能吃喝的寶貝。之所以說這樣的大空話,無非是聽上去有氣勢一點而已,但是當面揭穿,就沒意思了。于是乎,善于察言觀色得老鐮頓時就發現,少巫今天的心情很糟,于是讪讪的笑了笑,也不多解釋。
唐歌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歉意的向老鐮點點頭之後,伸手指向一片空地,道:“您遠道而來,一定很辛苦,請這邊就坐歇息吧。”
老鐮點點頭,跟随唐歌來到這片剛剛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遠行商隊的所有貨物和奴隸,甚至連二虎溝的族人們,都要在這片空地上過一遍,檢查過後才能進入部落。在這個缺醫少藥,醫療水平一半靠信仰,一半靠瞎蒙的時代,檢疫措施很有必要,而且即便再小心都不算過分。
空地上扯了一架涼棚,唐歌和老鐮徑直來到涼棚下,坐在椅子上喝茶。老鐮坐下時神态很輕松,大熱天的頭上也沒有什麽汗,于是唐歌就明白了,老鐮背上的包裹是做樣子給自己看的。
“心眼還不少。”唐歌在心裏暗暗的說道。
所有的人和貨物以及牲畜,被糾集到一邊,頂着大太陽,等着唐歌過目。唐歌沒有起身的意思,所以貨物就一批批的擺在了他面前。
第一批貨物,是一大包一大包的鹽巴,鹽巴很粗粝,味道也不好,不過這年頭的鹽都這德行,隻要回去全部化開了,重新過濾,重新熬煮,就成了毫無苦澀感的精鹽。這門手藝即便在半坡豚,也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鹽巴很多,單這一批鹽,就足夠半坡豚吃上兩三年的,但作爲這年頭的硬通貨,以及生活必不可少的必需品,即便老鐮給唐歌搬來一座鹽山,他也會樂呵呵的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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