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看了看獸皮卷,不屑的說道:“你隻管動手好了,爺們兒我不餓!”
唐歌哭笑不得的說道:“我是怕你咬斷舌頭!少廢話,趕緊咬着!”
小刀依言而行之後,唐歌對王朝馬漢使了個眼色,兩人緩了口氣,再次把小刀困得牢牢的。小刀也深呼吸幾次,暗自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
圍觀的族人們也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皆因唐歌前面說的太吓人了,他們也想看看,這回治傷,到底能把人疼到什麽程度。
“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話音未落,唐歌用力一攥手中的皮囊,裏面的酒精便嘩啦啦的淋到小刀的傷口上。小刀隻覺得背上一涼,接着便是錐心刺骨的痛,那種疼痛感,就如同千萬根鋼針,順着裸露在外的皮肉狠狠的往裏鑽,一瞬間就幾乎達到一個人所能承受的極限。
小刀雙眼暴睜,嘴裏的獸皮卷被咬的咯吱咯吱響,嗓子眼裏擠出一陣陣不似人聲的哀嚎,渾身的肌肉繃的緊緊的,整個人如同僵直了一般,仿佛連躲避的力氣都沒了。
受過傷的人都知道,别看傷口看起來挺吓人的,其實當時并不覺得特别疼,可是傷口一旦沾上酒精,那種疼痛度,簡直是呈幾何倍數往上升,甚至讓人覺得甯可再挨一刀,也不願受這份罪。更何況,唐歌爲了保險起見,把清洗傷口的也格外的徹底,這可是他第一次給人做手術,務必要做到藥到病除,決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圍觀黨們臉色也很精彩,單是看小刀的表情,他們就知道這份罪受的有多大了,不過大家都不明白唐歌這麽做有什麽用意,分不清到底是真有用還是故意折磨,所以也沒人發表意見,隻是全神貫注的看着唐歌來回折騰。
給傷口消完毒之後,小刀整個人已經虛脫了,如果不是王朝馬漢扶着他,估計他已經癱倒在手術台上了。唐歌拍了拍小刀的肩膀,佩服萬分的說道:“不錯,我看錯你了!你的确是條好漢子!”
腦袋低垂的小刀發出嘿嘿一聲冷笑。
唐歌讓王朝馬漢扶着小刀趴在手術台上,一邊拿用酒精消過毒的鑷子穿針引線,一邊叮囑道:“消毒你都挺過來了,接下來縫合傷口對你來說也就不是事了。不過還是那句話,疼了你就忍着,縫合傷口時,可真的是一點都不能亂動!”
趴在手術台上的小刀有氣無力的說道:“盡管來好了……爺們兒……全都接着……”
唐歌嘿嘿一笑:“不錯,小爺我就喜歡你這種甯死不屈的硬漢,看在你這麽堅強的份上,毀了我莊稼的帳,我就不跟你算了。”
衆人面面相觑,心中暗道都把人折騰成這樣了,還想着人跟算賬呢!這人心眼得小到什麽程度啊!就連小刀都哼哼唧唧的說了句:“來呀……看爺們兒怕不怕你。”
唐歌好不容易在一個半圓形的手術針上穿好了羊腸線之後,讓趙虎用力擠壓着小刀的傷口,把裂開的皮肉恢複到原本的位置,等傷口兩邊的皮肉對好之後,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唐歌用手術鉗夾着那枚細細的銅針,竟然如同縫衣服一樣,把小刀的皮**合到了一起!每縫一針,還要花很長時間來回測試線的松緊度,然後在張龍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打上一個結!
大家茫然四顧,發現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一臉的懵逼,就連胖巫,都不明白唐歌這麽做有什麽用意。
唐歌一邊縫合傷口,一邊朗聲解釋道:“大家記住了,遇到這種外傷,把傷口縫合起來好的更快。不過傷口一定要清理消毒,不然的話,沒死在受傷上,卻要死在傷口感染上就虧大了。還有,這種手術是咱們炎族的秘密,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出去了别亂講!”
族人們心中一凜,臉色立刻變的嚴肅起來。觀察唐歌的手法時也更爲認真了。這年頭受傷是家常便飯,如果學會了這門手藝,說不定關鍵時刻就能救條命。
縫合傷口費時費力,等全部縫合之後,唐歌胳膊都快擡不起來了。别看縫合看起來輕松,對一個從沒練習過的人來說,還真不是什麽簡單活。
揉了揉胳膊,唐歌來回打量了一遍縫好的傷口,滿意的點點頭,大言不慚的說了句:“還不錯,很有抽象藝術的味道。”
雖然小刀的傷口被唐歌縫的亂七八糟,但依舊算得上是一場很成功的手術。在唐歌小心控制下,下針的失敗率隻有三成不到,而且即便沒縫好,拆了線再來一次還能找補回來。雖然亂七八糟的線頭很難看,但傷口确确實實被穩穩的被縫合在一起了。而可憐的小刀,此刻連哼唧的力氣都沒了。
在縫好的傷口上上了一層胖巫秘制的止血藥之後,唐歌對王朝吩咐道:“找一間幹淨的房間,按我說過的方法建一個隔離房,盡量少讓他動彈,傷口也不要包紮太厚,另外要打一盆漿糊,放着長綠毛,如果他發燒的話,就用小刀沾漿糊在傷口周圍輕輕劃幾刀,順利的話,過上七八天就可以拆線了。”
王朝馬漢四人應承一聲,擡着小刀去安置了。唐歌拍拍手,引起族人的注意力之後,高聲說道:“行了,我的手術做完了,接着往下議事吧!”
圍觀的族人這才回過神來,“嗡”的一聲開始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唐歌把手洗幹淨,換好衣服剛坐下,就聽到胖巫不停的咳湊,于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别咳了,等下王朝他們就會把那套工具給你送去,具體用法他們也會跟你解釋的。”
胖巫的小動作這才消停了。
遠近的族人們嗡嗡嗡的不停議論,大家對唐歌的做法褒貶不一,半坡豚的族人們是無條件信任唐歌的,而聯盟來的客人卻覺得唐歌就是瞎胡鬧,但再也沒有人像以前一樣小瞧或者無視這個半坡豚的小屁孩少巫了。
待議論聲稍歇,胖巫闆着臉問道:“傷已經給他治了,現在該說說今天的事怎麽解決了吧?”
姜離卻鐵青着臉不說話。
這事誰對誰錯還真不好說,因爲雙方都覺得自己占理,這要放在部落與部落之間,有這樣矛盾的時候,打上一仗倒是個解決方法,可大家同根同源,部落裏許多人和中州隊伍裏的成員還沾着親,是正兒八經的一家人,有這層幹系在,反倒不好處理了。
見姜離不講話,少雷隻好出來打圓場:“小刀他們做錯事在先,不過他也挨了一刀,也算是受到懲罰了,依我看,這事不如就這麽算了吧?”
見少雷求情,胖巫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估計也有了幾分息事甯人的意思。半坡豚裏胖巫說了算,胖巫不追究,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發表意見,但是唐歌顯然不在此列。
“你說算了就算了?你們遠來是客,我們半坡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自認沒有虧待你們的地方,可看看你們幹的什麽事!啞巴叔伺候了半年的莊稼啊!你們說毀就毀了!有你們這樣做客人的嗎?”想起啞巴精細伺弄莊稼的樣子,唐歌就忍不住再次火冒三丈。忙活半年,可算見得着收獲時,卻被人給糟蹋了個一幹二淨,這種事隻要是個人就受不了吧。
少雷皺着眉頭看了姜離一眼,見他依舊黑着臉沒有說話的意思,隻得再次開口道:“這是确實使他們做的不對,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們加倍賠償你們。”
“哈!你們賠?”唐歌好像聽到什麽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指着少雷陰陽怪氣的說道:“竟然跟我說賠償?半坡豚差這點東西嗎?這壓根就不是賠不賠的事!”
的确,半坡豚根本就不差這點東西,别的不說,單是中州來的這百十來人,人吃馬嚼的每天的消耗就不是個小數,換成其他部落還真招待不起。
少雷點點頭,誠懇的說道:“那依着你,這事該怎麽解決?”
唐歌冷哼一聲:“我也不難爲你們!誰毀的莊稼,就讓誰去跟我啞巴叔道歉,隻要把我啞巴叔哄高興了,這事也就了了,要是啞巴叔不點頭,這賬還且有的算呢!”
“小雜種!你可不要太嚣張!”姜離猛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對唐歌喝道。自打來了半坡豚,姜離就覺得處處窩火,原本以爲他們這麽多的精壯漢子來到荒原,該是耀武揚威,頤氣指使才對。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點人在人家眼裏根本不算什麽,不但威風沒抖起來,反而有種處處受制的感覺,如今見一個小屁孩都敢指着鼻子爲難他們,姜離心裏那股憋屈再也忍不住,指着唐歌便開罵了。
姜離原本以爲對方隻是一個小屁孩,吓唬一下,不但能給他們掙回點面子,順便還能撒撒肚裏的邪火,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小屁孩可是半坡豚裏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嘩啦”一聲,唐歌當場掀了桌子,沖姜離一字一句,陰森森的說道:“老王八蛋!你敢再罵一句給我聽聽!信不信今天小爺我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ps:to北狂小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