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顯章與柔福帝姬現在經常見面,每天柔福都會過來與老虎玩。要麽給他喂喂肉食,要麽撫摸老虎和它說一會話兒。有時也騎上老虎在園子裏跑一會兒,有時會唱一些詩詞給老虎聽,老虎馱着她在園子裏走比騎馬坐辇好玩威風多了。而吟唱詞句的時候更是有趣極了,老虎竟然會眯着眼睛把頭和虎爪搖擺起來似乎極其喜歡。
這不柔福用她那動聽的聲音在吟唱:“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一曲終了,老虎搖頭擺尾聽罷,發出低聲鳴叫,李律中心想:“你的父親就要淪落成像李煜那樣的亡國之君了,這詞有多美作者心中就有多傷痛你可知曉?”
柔福也突然意識到什麽,一時間美麗的面容表情呆住了。她想起了這幾日父親焦慮不安的神情,聽到周圍的人悄悄議論什麽金兵南下。以往見到她都會噓寒問暖或說說閑話的爹爹都顧不上搭理她了,她委屈地想着,繼而又心疼父親,她更願意看到充滿閑情逸緻的徽宗。
到東京後老虎李律中就密切關注北方的情況,開始頻繁前往前線探查。當看到從西京(大同)出發的隊伍沿着洪濤山脈浩浩蕩蕩向西南開進,目标直指朔州。連綿50裏看不到尾巴的大軍,李律中才知道以往看到的影視作品無論有多壯觀和真是的古代行軍比都是小兒科。這是真正的數萬大軍!東路軍和西路軍人數差不多,但是有更多的騎兵,當數萬騎兵漫山遍野沿着燕山南邊向西直指燕京開進的時候,李律中知道和朔州一樣,燕京要完蛋了。
李律中在燕山附近與金朝臨近的山村尋找李忠,當他看到李忠分兵四處占據各戰略要地時,他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教給李忠的******的遊擊戰。當他看到李忠用宗教籠絡人心不禁啞然失笑,可是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怎麽樣?從宋真宗開始宋朝的漢人就吃這一套。
當西路軍南下的消息到太原時,童貫立馬命令自己的人馬随已後撤,倉皇撤回京師。當時太原府守将張孝純認爲不宜撤兵,滿腔熱血懇切勸阻童貫率兵迎敵,甚至哭谏,說:“現在金人撕約,背信南侵,數十萬大軍壓境,公當坐鎮指揮,抗擊金兵,安定人心,設防守險,拒敵于邊關,豈能後退。不若此,京師将不可保!”童貫大發脾氣,喝斥道:“我受命是來視察邊防的,不是來此打仗的,要是讓我打仗,還要那守臣、将校幹什麽?”
童貫的軍隊退回汴京彙報了西北戰事,并說要回來保衛京師。現在已經是9月初,幾天來徽宗已經很少來老虎園。每日君臣在焦頭爛額應付北方戰事,大家從早到晚在殿堂議事。半個月前先是從潤州傳來消息金兵南下,已經攻破潤州,緊接着朔州也被金兵圍攻。徽宗派遣前往使者交涉,幾日後使者未歸,前方又傳來經州被破薊州和景州被圍的消息。
徽宗召集蔡京童貫等人商議,童貫道:“幸虧之前陛下關注北方,燕京府郭藥師的常勝軍現在已經擴充至五萬餘人,聖上待邊關守軍甚厚,軍饷是其他地方的兩倍,河北各州兵将必将誓死效力。”蔡京道:“如戰事确實不利可派使者議和。金朝要的不外乎金銀而已,隻要許與金銀自然會退兵。”朱勛道:“金兵如來,自有臣下等處置,聖上請勿煩憂。”
正說着話,忽然北邊的傳來消息說易州戍将韓民毅投降将易州城獻給了金兵。“啊”徽宗聞言跌坐在龍椅上。“這個如何是好?”蔡京童貫等人也目瞪口呆:“河北兵何爲要投降金朝?”徽宗第一次意識到遼國降将的不可靠。
兩天後,使者歸來帶來了金國皇帝的手谕。金國皇帝斥責徽宗違背盟誓,收納金朝的叛将張覺。徽宗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君王很不稱職,收納冊封張覺是他做出的決定,由此招來了兵火。“我怎麽就用韓民毅守易州呢?爲什麽沒想到他會反叛?爲什麽不提防?”。他痛苦地想着,第一次有了不想當皇帝的念頭。隻有在書畫的世界裏他才能找到自信,忘記這一切令人煩惱的事情。
即使是到現在他仍未意識到之前下令處死張覺是個錯誤,他以爲用高官厚祿就能籠絡住這些遼國降将。還以爲同是漢人應該不會投降異族,所以他大給錢糧,把郭藥師的五千兵馬擴充到五萬。殊不知這是在培養汴京的掘墓人。更可惡的是爲表示親厚他還把很多軍事機密告訴郭藥師。這些郭藥師後來向完顔宗望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得一幹二淨。
金人在薊州、檀州均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古北口被金兵攻破時李忠沒有出擊,他在等待時機。宋知燕山府蔡靖派郭藥師、張令徽等率軍4.5萬在白河迎擊金軍。金兵兵強馬壯,張令徽的軍隊看到滿山遍野的金兵襲來竟然不戰而逃。金軍乘勝追擊,郭藥師大敗,退回燕山府。當晚郭藥師的部将親兵和郭藥師商議。決定第二天趁着蔡靖出站擺他一道,把城門關閉,然後以燕京降金,于是乎金軍兵不刃血占領燕山府所屬州縣。
這時已經是1126年1月份,李律中看着金兵如潮水般席卷華北心裏震撼無比。金兵都是在山野中與野獸搏擊長大的野蠻人,戰鬥力非凡,加上将領有勇有謀,善于誘降。所以在原遼國故地是勢如破竹,原來的遼國降宋的軍隊、遼國的漢兒軍隊順勢降金。金朝東路軍由此得十幾萬兵馬,東路軍很快就中山。真是原來宋遼邊境附近宋朝的邊關,守将還算忠于朝廷,金人誘降不成分出兩三萬兵馬圍住中山府,其他主力軍隊繼續南下。東路軍陷真定,克慶源府(今河北趙縣),破信德府(今河北邢台),進至邯鄲。
西路軍由雲州南侵,打下了朔州、武州、忻州,金軍突破石嶺關,進至太原城下。在太原他們遇到了硬骨頭。按照原定的計劃西路軍南下後會兵分兩路,一路去阻擋陝西的勤王之師,另外一路與完顔宗望的東路軍一起将汴京攻下!
可是由于太原軍民在知府張孝純的帶領下殊死抵抗,金兵攻不破太原就無法南下,于是阻擊陝西兵馬和彙合攻擊汴京的任務都沒有實現。由此可知如果燕京也和太原一樣北宋是沒那麽容易滅亡的。看着步步緊逼的東路軍鐵騎,汴京的群臣如熱鍋上的螞蟻。
徽宗終于醒悟了,這個書畫一絕,善于吟唱詩詞,足球,馬球,捶丸都玩的極好,文武雙全的皇帝終于禅位了。把爛攤子一扔,帶着童貫跑了,臨走還帶走了兩萬軍隊。接班人宋欽宗戰戰兢兢地迎接氣勢洶洶的金朝軍隊。李律中也開始着急了,他要保護宋朝的漢人社稷,他要保護美麗動人的柔福帝姬,可他是一隻老虎,啥都幹不了,于是老虎李律中開始寝食不安,整天轉悠着想盡快擺脫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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