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江江面的習習涼風拂面,黃顯章命小厮在船頭擺起了酒席,黃顯章面對船頭,三個隊長黃松、趙雲寶和馮立分座左右和對面。老虎李律中卧在左邊腳下睡覺。從洞庭湖轉上長江後6天走了一千多裏水路,現在已經到了銅陵縣附近。一連幾日趕路漢子們都有點難受了,不上岸找不了小姐,今日看着船家漢子們做飯的兩個渾家都覺得順眼了。“黃都頭,到了江甯府是不是上岸耍耍然後再靠北岸登錄?”趙雲寶敬了一杯酒後說道。
“怎麽了憋不住,想找江甯小姐?”馮立笑道。黃顯章聞言撇撇嘴,這個話題他不參與。“我一路聽人說,江甯行首天下一絕啊”趙雲寶道,“得了吧,你也不看你包裏有多少銀兩,江甯的行首就别想了”見多識廣的黃松道,他見過揮金如土的外國富商和京城高官。
本來李律中的靈魂在船上的鷹隼上正在欣賞江面上點點白帆,千帆破浪的壯觀景象,這是宋朝最繁忙的水路。很多内陸的各路各州的船隊,偶爾還有高麗、金國遼東、琉球的大海船。江山如畫啊,如此富足繁華,怎麽就敗給北方人口百萬的小小蠻族了呢?李律中想不通。李律中回到船頭聽到三人的對話若有所思,這些宋人一直在富足安怡的環境裏生活早就失去了危機意識,也沒有進取之心。整天想着女人方寸之地怎麽能有廣闊的胸懷!
自4月中旬離開桂明已經一個半月,李律中來到宋朝已經4個月。每晚仰望星空滿天星鬥感覺不到宇宙風的動靜。想來宇宙風不是這麽容易到來的。李律中看着江面上升起的圓月心裏一片安甯,他在這個時空沒有親人,但是宋朝有那麽多耳熟能詳的人物。讓他有親近感,讓他有保護欲,他不想這些美好的東西呗蠻夷粗暴地踐踏毀掉。
6月2日桂明進貢隊伍進入江甯府,在城門的地方門官不讓老虎進城。好說歹說塞銀子也無濟于事,于是李律中被關進了一個從城裏找來的囚禁犯人的囚車裏,守門的都頭才同意放行。李律中可憐巴巴地趴在籠子裏進入了後世著名的金陵城。這是江南織造的所在地,紅樓夢裏公子小姐們愛情故事的真正的發生地。是10裏秦淮河的繁華奢靡之地。
滿街的行人包括街邊的店鋪、酒樓、茶館的人們都好奇起看着這支少見的隊伍。李律中也看着他們,宋人多數頭上裹巾,間或見到帶帽子(幞頭)的文武官員。悠閑的宋人很多手拿團扇或者羽扇,街上的人一副顔色淡雅均不喜歡穿色彩豔麗的服裝。間或見到的帶幞頭的文武官員才穿顔色,李律中聽到黃松在給黃顯章介紹着:“三品以上朝服穿紫色服裝後面一次是赤綠青。”裸露頭髻的一般是勞動人民,皆穿百工百衣,一看穿戴就知道他是幹什麽的。
宋朝的女人喜歡高鬓,上面一般是各種花鳥圖案裝飾的簪钗梳篦,薄羅衫子薄羅裙,群的顔色一般比較豔麗多彩。百疊千褶裙很時尚。男女衣服的質地都不錯,多用綢緞、紗、羅。錦緞做得鞋子,繡着圖案,非常精美。人稱宋朝人耕夫走卒都穿絲襪,并沒有誇張啊。
繁華的背後有恐懼,昨夜營寨中兩位軍汗莫名暴斃。同營的漢子們就不知曉。仵作前來檢驗也查不出原因,死人身上無傷,平時也不聽聞有病,白天還生龍活虎,操練時也未見異常。怎就突然死了呢?更頭疼的是州判和江甯府的捕頭們,昨晚死的還有一個指揮家中的一個女使。一個商人的小兒子也莫名其妙死去。軍營和死者家裏都請來高人作法驅魔,左鄰右舍人心惶惶。消息不胫而走,道士和尚聞言說是妖物吞噬人的魂靈所緻。醫者聽說後說是莫名惡疾。更有江湖騙子故作高深狀開始尋機行騙。捕頭們也戰戰兢兢,查案詢問皆是小心翼翼。
李律中本尊穿越到從未來過的宋朝。一時從漫天信息的現代世界來到古代,這是情景簡潔得可以。老虎李律中得到了一個新的命令:找到這個時空的中的魇然後用虛空困住。老虎李律中獲得數倍于前的能量和信量,他現在可以自由催眠和進入人的夢境尋找夢魇了,根據李律中的估算現在的時間距離人馬座投放第一批魇的時間不遠。
這天晚上老虎困在籠子裏的時候李律中的靈魂在江甯城中走家串戶。李律中無心探知宋人心思,一心想着盡快找到魇而滅殺。作爲江南東路的首府人口衆多,這不是廣南西路這樣的偏僻路治所能比。李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口,他拼命進入夢境感知搜尋,基本上是一夢一閃即逝。每秒10多人的速度可謂快如閃電,掃描夢境,李律中想,過了半個時辰,果然有收獲,一個夢境裏一切都在坍塌,山河破滅,星辰墜落,萬物化爲齑粉。
“吼”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一隻斑斓猛虎飛撲向夢境中最黑暗的虛空處。那片虛空嚣張地兜頭向老虎撲來,來得好,李律中大手一揮,整個夢境被一片看不見的空間控住。魇意識到了危險,剛剛吞完斑斓大虎的它開始侵蝕那看不見的空間。
“吼”一聲更大的虎嘯從遙遠的太空傳來,大虎竟是一片虛空将空間及夢魇包在其中,李律中将虛空放進一個空間裏,拍手收工。全程不過幾分鍾,繼續掃描夢境。忙乎一整夜李律中終于将江甯府全部掃描一遍,爲避免漏網,三聲催眠虎嘯後,值夜、不眠的更夫等均被催眠掃描。李律中成功将江甯地面的魇擒獲,一共12隻。媽的,還金陵十二钗啊,是十二叉吧,十二夜叉!
第二天趙雲寶等人心滿意足地登上渡船,花石綱押運隊奔長江北岸而去。一直老鷹虛空站立在千米高空,他的腳下一字排開12個方形空間。一隻不長眼的老鷹從下面幾百米沖上來,“咚”地一聲撞在一道無形的屏障上,然後從高空往下跌落。它應該慶幸沒有突破那層空間。否則一頭紮進那一片困魇的虛空其結果就是化爲虛無了。
李律中他們在江甯府的一位都頭的帶領下,選擇了走滁州然後向西北奔定遠再走淮南的路線。90裏的官道馬車輕車熟路,當天下午就進入了滁州城,80年前歐陽修曾任滁州知州,寫下了脍炙人口的《醉翁亭記》。懷着仰慕的心情,黃松和黃顯章帶着老虎遊曆了一番。滁州幾天前也出現不正常死亡事件,黃松等人聽聞不在意,老虎卻上心了。
晚上李律中照例忙得不可開交,好在老虎已被關進籠子裏不用他控制。這天李律中抓到了6隻魇,滁州的人口隻有江甯的一半不到,看來魇的比例是幾萬人裏有一隻。第二天狂奔150裏,在黃昏時進入定城,衆人困倦入眠,律中入夢抓魇不表。
就這樣隊伍穿州過縣,第十天終于到達了開封府。此時已經是6月15日。從4月中旬出發整整走了兩個月,行程有七、八千裏。平均一天一百多裏。走水路的時候是日夜兼程,每天不少于200裏。從江甯府算起經過12個州府,李律中抓到100出頭的魇。但神州大地仍是到處死人,隻是萬中無一的概率才沒有引起大面積恐慌。幾百年來,自從三國時東吳某人聽說被關羽的夢魇糾纏,死在夢裏開始,人們在夢中暴斃的現象已持續數百年。
但是李律中的抓捕開始引起了魇族的注意,它們氣勢洶洶正要醞釀反撲。無數沉睡的魇開始被喚醒,等級高擁有強大力量的魇躍躍欲試想與李律中決一死戰!東京城裏很少碰在一起的魇竟然有3隻在夢中彙合!一團團濃重的黑暗在空中翻騰着。不遠處十幾具屍體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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