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言語,李律中擡眼看向他,他的目光平靜深邃,由于年老眼睛有些渾濁的,但渾濁中散發精光,目光依舊是熟悉的慈祥溫暖,眼珠很黑很大裏面有些光影,李律中想看清是什麽,似乎是屋裏的人影…李律中在不知不覺放松了,睡着了,做夢了。做了很多夢,是不同年代的夢,有土改時期的有民國做土匪的、有逃日本的、有六七十年代的;夢裏不斷變換身份,主角有男有女、有小孩、有老人。有惡的,有善的。
所有的每個夢都很真實,裏面的情感、生理感受,藍天白雲的舒爽和陰雨寒冷的不适、有壯懷激烈的慷慨和悲觀消沉的壓抑,有失去和别離的苦痛,所有的感覺無一不清晰如親身感受,尤其是最後一個夢更清晰逼真,細節展示得更深入,如身臨其境,但是詭異的是剛才所有夢到的角色同時出現在了最後一個夢裏,所有的角色都走過了保護區那段路,并經曆了在保護區建房,開荒種菜種糧等的生活情景,還有在保護區小路上念咒結草,施法困住陌生訪客的情景……
在一個夢裏,李律中在一棵果樹上摘荔枝,邊摘邊吃,還喊着“媽媽,都熟透了,快來”果紅葉綠,蟲鳴林靜,“嘩啦”一聲撥開枝葉,一個年輕的婦人出現在樹下,“媽給你,接好”,李律中将兩枝荔枝扔下,又過一會,李律中爬了下來,小心母親過來接住他,他撲到媽媽的懷裏,呼吸媽媽身上好聞的氣味,看着媽媽慈愛的目光和笑容,滿足地笑了……
在一個夢裏李律中在洗澡,溫暖的水流從頭上澆下,順着皮膚滑落,李律中揉搓着身體,感覺着胸前的飽滿和富有彈性,皮膚的細膩光滑,下體的柔軟……李律中擦幹身體穿好衣服走進房間取下牆上挂的小圓鏡,鏡子裏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少女心裏想起一個戴軍帽的青年人,想着他慷慨激昂的在台上講話的樣子,想到他看自己熱烈的眼神,眼睛開始癡迷起來。
在一個夢裏,李律中着急而膽怯地站在一個帶軍帽的人前面,兩人對話,帶軍帽的人問:“你有幾畝田”
“8畝3分”
“藍和記酒坊是你的吧?”
“是”
“駱大是不是你的長工”
“他幫我家幹過活”……
“抵賴不了的,你就是地主”李律中絕望地看到戴軍帽的人在本子上寫下“地主成分”幾個字。地主不知道的是他和他兒子的因爲這幾個字從此命運發生了改變。
在一個夢裏,李律中突然感覺自己很快活,身下一個女人在掙紮哭泣,後邊他的同夥在幫忙按着女人的腳,“求求你,放開我吧,求求你了!”男人充耳不聞,雙手揉搓着女人的****,嘴巴胡亂在女人臉上啃着,不時舒服興奮地呻吟,很快他進入了臨界狀态拼命地沖刺起來……到達了頂峰“啊”他大叫一聲,身下噴薄而出。
在一個夢裏,李律中是一個女人,滿懷恥辱,厭惡憤怒絕望而恐懼。身上的男人噴着粗氣,噴過來的那氣味腥臭還帶着大煙鬼特有的味道令人作嘔,抗拒着身體敏感的地方傳來感覺,李律中頭扭向一邊看着一個男人抓着一個小孩,小孩大叫着:“放開我媽媽,放開我媽媽”張口狠狠咬了男人的手臂,男人慘叫地松手,男孩跑過來推女人身上的男人,女人看到被咬男人倒舉着槍沖了過來,“别啊”女人慘叫着,眼看男孩的腦瓜在眼前開花,男孩的身體飛了出去,眼前是男人猙獰扭曲的臉。“啊”一股巨大裂心的痛緊接着無比憤恨的感覺奔湧上心頭,女人胯一用力把身上的男人甩了出去然後向男人撲過去張嘴咬向男人的鼻子……
……做了無數地夢,李律中仿佛經曆了幾十個人生,悲歡離合,纏綿愛戀、刻骨仇恨,放蕩形骸,貪懶堕落,慷慨激昂的都經曆過,李律中疲憊虛弱,由于信息量巨大,腦子似乎已經停滞,實際上還是在高速運轉消化中。自從獲得神珠以來,李律中第一次感到累。
“李律中”最後醒了,場景回到了小屋裏正在凳子上坐着,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人來拼命搶奪他的凳子,李律中心裏突然感覺有巨大的危險,就如在山崖邊上旁邊是萬丈深淵,如被擠掉凳子就會掉深淵的感覺,李律中大喊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以從星系外遙遠的遠古瞬間傳達,他感到體内的雙珠迸發出耀眼的白光,一陣無形的波動向四周擴散去。李律中突然變得力大無窮輕易輕易獲得了争奪的勝利,把一個搶奪位置的“人”扔了出去。
當他感覺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前一個老人坐在馬紮躺椅上,臉色陰沉因生氣而變形,“忽”的一聲老人一巴掌扇了過來,“走開!死爛東西,萬世不修的死土匪”“啪”的一聲,老人打了李律中一巴掌,李律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但是這次是真的是李律中醒過來了,剛才“醒”來看到老人被打的竟然不是李律中!老人打的是剛才對李律中圖謀不軌的土匪鬼魂。沒想到李律中能獲得勝利,李律中平白無故被打了一巴掌。老人“咦”地一聲發現了李律中的變化。
小屋周圍的手表手機時間都走慢了幾個小時。除了李律中人們憑空消失了幾小時的記憶,真正清醒過來後,李律中剛理清夢境和現實的界限,但感覺到剛才那漢子和夢裏其他的幾十個角色都還在屋裏,李律中驚異地一掃四周,眼前隻看到關切地看着自己的老人和同樣慌亂四望的黎山,看到的隻有兩個人!可能清晰地感覺到屋裏擠滿了幾十個!李律中也在黎山眼裏看到了恐懼,黎山害怕得大叫一聲,撲到老人面前一手抓住老人的手,另外一手抱向李律中。和李律中一樣,這也是黎山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都是老人身上的殘魂,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雞鬼”。李律中除了屋裏的異像外還感到了身體内的不一樣,身體給了他全新的感覺,感覺渾身充滿力量,頭腦清晰,感官敏銳,有種躍躍欲試要上天入地的沖動。
“嘭”地一聲門被推開,門外的三人沖了進來,喊着“律中、黎山,怎麽了?”謝安德手裏還舉着手機,邊喊邊緊張地掃視。張紀更是把來時準備好的符紙拿了出來。口裏喊着道家的口訣。李律中立馬感覺到那些“人”的緊張、憤怒和痛苦。他們都縮到了老人的身後、身體裏,但是有幾個則惡狠狠出來想向前沖,這一發現使得李律中大叫一聲松開老人的手後退了幾步。
“沒事,沒事”老人安撫着所有人和所有的魂。同時一招手,那幾個惡魂退了回來。李律中能感覺到到這些魂不占空間,幾乎十幾個之間以及他們與屋裏的物質可以重疊在一起沒有空間沖突。而李律中則能看出門外進來的謝安德三人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這小屋裏除了他們6人還擁擠着幾十個“人”。而黎山和李律中則獲得了對這幾十個魂靈的感知。謝安德從他們倆之前的叫聲和現在的反應,知道他們發現了什麽。
“你們要幹什麽?”老人對謝安德和張紀說道:“這兩個都是我孫子,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出去!”老人的口氣變得很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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