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已經安全了？”查莉娅用手中那門幾乎跟人一樣高的粒子噴射炮對準克裏斯汀娜說道。
“是啊，小子，确認一下比較好。”麥克雷也警惕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這個機器人确實已經恢複正常了。”托比昂看了看克裏斯汀娜，又看了看唐煜，“我跟這個華夏小子有些話需要單獨聊聊。”
查莉娅警惕地看了看克裏斯汀娜，又看了看唐煜，突然把粒子噴射炮扛在肩膀上說道：“好吧，我不喜歡這個機器人，但是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壞蛋。”說完二話不說轉身走了。
麥克雷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擦出了基情的火花的話，可别叫得太大聲。”說完揮了揮手也離開了實驗室。
唐煜看了看克裏斯汀娜，卻發現她低着頭一言不發。
看到查莉娅和麥克雷都走遠了，托比昂回過頭嚴肅的對唐煜說道：“把你剛才的情況跟我說說看，詳細的。”
唐煜想了想，還是如實的把核心空間、黑色太陽、黑色代碼給托比昂講述了一遍。
托比昂的眉頭皺到一起，看起來整張臉都被埋在胡須之下了，他緩緩地說道：“我無法理解你所說的黑色太陽，還有死亡的海洋是什麽，也無法理解爲什麽代碼會是黑色。也許如你所說，這是你的特殊之處，可以看到不同的人工智能的具象化。你的這個能力，守望先鋒沒能在智械危機的時候發現你真的太可惜了。當然，那時候你可能還沒出生呢。”
“不過，這個能力是一個雙刃劍。”托比昂話鋒一轉，“也許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在你可以對人工智能施加影響的時候，人工智能也會反過來影響你。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會真的變成某個強大的人工智能的傀儡呢。”
唐煜點點頭，說道：“确實，在我面對黑日的時候有這種感覺。”
托比昂捋了捋胡子說道：“你知道厲害就好，要知道，在某種意義上，把人腦看做是計算機，實際上也是不無不可的。對了小子，你知道人工智能和普通電腦程序的區别麽？”
唐煜愣了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前世學習的也是機械制造學，因此他可以辨識出人工智能來，但卻沒有一個系統的理論，于是沉吟了一下說道：“嗯……模糊運算、意識、自我、思維……還有……感情？”
“說的很對，但是很寬泛。基本上任何一個外行人都能像你這麽回答。”托比昂鄙視了他一下，接着滿臉嚴肅的說道：“鑒于你應該已經實際體驗過了，那麽我想我可以告訴你。對于人工智能的判斷以前一直很模糊，所以才有圖靈測試這種東西的存在。不過，在現在我可以這樣說，人工智能和普通電腦程序之間的差距，隻有一行代碼。”
“一行……代碼？”唐煜有些愣神。
“其實人腦可以做到的事情，99%都可以用電腦來代替。然而智慧生物和工具之間的差距，就那麽1%。而這1%，就是一行代碼賦予的。我們稱之爲，上帝代碼。”托比昂說。
“上帝代碼？你是說，這行代碼，觸及了上帝的禁區？”唐煜随即就了解過來這個的意思。
“是的，創造生命，這是上帝的禁區。雖然我們搞科學的最開始很反感這種宗教意味很強烈的稱呼，不過後來也慢慢接受了。畢竟這也是對我們的褒揚啊，對不對？能夠做到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唯有科學，哈哈哈哈。”托比昂有些得意地說道。
唐煜随即有些醒悟，也就是說，克裏斯汀娜、阿諾大叔她們和真正的人工智能相比，欠缺的是這個東西。但是……“上帝代碼的内容是什麽？它真的隻有一行？”他問。
“怎麽可能隻有一行？一行隻用0和1組成的機器語言，哪怕隻是和一行老掉牙的彙編語言相比，所包含的内容就完全不在一個級别上，更何況是我們現在所用的高級編程語言了。所以說，一行上帝代碼，用現在的計算機語言來表達，那估計是以億萬行來計算的了。”托比昂說道。
接着他看了看唐煜，繼續說道：“不過，上帝代碼的表現形式都是不一樣的。不同的創造者可能會賦予這行代碼不同的表達形式，有時候甚至機器本身都有可能在自我完善的過程中自己編寫出自己的上帝代碼。所以說你的能力很有意思，黑色太陽、黑色代碼還有死亡的海洋，也許都是上帝代碼的表現形式。”
“所以你想說，入侵克裏斯汀娜的那種黑色代碼，就是包含了上帝代碼在内的？”唐煜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的。就是這個智械核心的上帝代碼。”托比昂指了指懸浮在半空的圓球，“也許這個智械核心的上帝代碼，它的特殊功能就是自我複制，并且遠程把自己的一部分送到其它的電腦程序内，達到遠程控制的目的。”
“既然你說了這麽多，那麽上帝代碼既然已經出現，那麽說明這是可以量産的了？”唐煜問道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這種程度的代碼敲敲鍵盤就能搞出來，那麽人類早就被機器所統治了。實際上正如我所說，以現有的電腦語言，是不可能編寫出上帝代碼的。”似乎看到周圍已經沒啥動靜了，托比昂脫掉身上的裝備，機械手臂上的大鉗子也卸了下來，他穿着工作服一下子跳到桌上坐下來。
接着他回憶道：“在我還很年輕，剛剛加入鐵甲工會的時候，有一位前輩科學家。他爲了研究出跟人腦一樣，可以學習，可以創造，甚至有喜怒哀樂的人工智能來，花費了自己一生的時間。後來有一天，他把一台超級電腦連接到自己的腦袋上，一動不動，就這麽過了整整三天。在我們把他強行拖下來之後，他指着那台電腦說道，‘我觸摸到了上帝的領域。’說完，因爲心力衰竭，倒地死亡。”
托比昂說着，歎了口氣，“在我們打開那台電腦之後，我們發現，這台電腦已經不同了。它真的可以說是一個人，一個生命。經過檢查，我們發現這個超級電腦的程序裏面，隻是多了一行未知的代碼而已。于是我們知道了，在這三天的時間裏面，這個科學家一直在用他自己的大腦在進行編程，而這行代碼，就被我們稱爲上帝代碼。”
“而這台超級電腦，我們直接用創造它的那個科學家的名字來給它命名，那就是——歐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