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位少女,她任何人都要善良,也比任何人都要充滿理想,而最後,她也迎來比任何人都要悲傷的絕望。
年少的女孩非常的單純,她的理想,那個時候或許稱之爲夢想更加的合适。她夢想着在自己身邊,自己的地域,自己的國家,乃至自己生存的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名爲幸福的東西。是的,就是這麽單純夢想,雖然被别人說成是愚不可及。但女孩卻也隻是一笑而過。
然後,出生平凡的她依靠着這個夢想進入了當地最好的學校,而且最初的時候,即使自己與那些同級之人的差距有些大,她也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夢想支持了過來,終于高中的第一個學年,她成爲了那個年級的第一,在無數人的驚歎中,她達到了自己的暫時目标。由于出生的平凡,曾經的她把學習看作是達到目标的方法,唯一的方法。所以不論什麽樣的困境,她都能支持過來。而且,那個時候,她也曾經年少天真的對自己的同學說過,自己想改變這個國家,然後改變這個世界。一年不行就十年,幾十年。少女這麽堅信着,隻要自己的話一定可以做到。
但是。
每一位少年和少女的心中都曾懷揣着名爲夢想的種子。然而,卻并不是每一顆都有開花。在殘酷無比的現實中,孩子們漸漸了解到了夢想與現實的差距,然後他們就會放棄自己的夢想。所有人的幸福根本不可能,因爲幸福是以犧牲爲代價換取的,如果你得到了一份幸福,那麽在不爲人知的地方,也許就會有十個人在爲這份幸福買單。而且,不時還會有人的其他人的痛苦上,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傷害他人帶來的‘幸福’。在明白這一點後,少女陷入了迷茫,她的信念開始動搖,不斷的接觸着外界信息的她,痛苦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改變不世界,也改變不國家,甚至連身邊一些理所當然的親人也無法改變。
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這不過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鏡花水月。
是的,不論看多少書籍,不論問過多少人,不論思考過多少方式都沒有用。
看清這一點後,少女陷入了。
絕望。
那是比深淵更加深層的絕望。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會換一下自己的夢想。反正其他人也不關自己什麽事。但她卻不同。
或許是她比較愚蠢,又或者是她的大腦哪裏有些不正常。
少女就是陷入了這個怪圈,而不可自拔。對于她而言,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夢想。如果這個夢想不能實現,那麽自己做的事情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她放棄了。放棄了之前在别人看來令人羨慕的生活,走入了陰影之中。然後,在無盡的頹廢中,她渡過了自己的第二個學年。其他所以人對她的表現隻能用失望來形容,有人說她是江郎才盡,有人說她是陷入了貪玩,還有的人...。但這些她都置若罔聞。因爲她無比清楚自己的情況,自然也無比的痛苦。
本來,她以爲自己就會這樣下去。
然而在這無盡的迷宮中,還是有一縷意外的光亮照了進來。當第三個學年到來時,自己的班上轉來了一位特殊的學生。之所以說他特殊,是因爲這個看似對誰都平和,仿佛世人眼中的模範一樣。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少女才明白,這個人身上有着一層看不見的迷霧,它把少年與其他人阻隔開來,讓人看不到他真實的樣子。這也與以前的自己非常的相似。
經過一年,當時的少女近乎于絕望,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少女試探着與少年接觸了。而這,也成爲了她不幸的開端。
原本爲了所有人幸福的少女在大膽的接觸了少年後,她的人生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曾經好奇于少年的動力,所以對少年說出了自己的夢想。但那個夢想也在少年的口中成爲了夢魇。她至今也都記得少年曾經對她說過。
‘爲什麽你會想要去拯救這樣的人類?’
然後,不等少女想清楚,第二句話又到來了。
‘你還真是天真啊!’
‘天真,不好嗎?’
‘不,很好,倒不如說,我非常的喜歡你的這份天真’
‘真的嗎?’少女心被打動了,在此之前無數人對自己的天真有的隻是冷嘲熱諷,卻看不到認同。而在少年這裏,他卻認同了。她開始明白,少年果然與自己一樣。
然後少年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陷入了,比之前更加黑暗的深淵。
‘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倒是非常利害,你現在這樣也就代表你已經看到過許多的現實了吧,那些令人絕望的事實。不過,在你想要用盡一生去拯救人類之前,你有想過一個問題嗎?人類真的需要你拯救嗎?人類這樣的生物真的價值得你嗎?’
少年的話語仿佛一支長槍,刺中了少女的心髒。是的,少女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因爲那樣就等同于對自己之前的背叛。而少年現在卻無情的揭開了這一點。之前豎立在少女心中破碎的心牆轟然倒塌。
而這個倒塌的結果就是。
‘那麽,我又能怎麽樣。’絕望中,少女丢下了自己最後的防備
‘你也應該看到過了吧,人類的真實面目。醜陋,貪婪,自私,卑劣...。不論在哪個地方,這一點都沒有變。這一點,相信你比我更加的清楚。’
‘嗯!’是的,少女非常的清楚,無比的清楚,也正是因爲這樣,少女才會感覺到絕望,才會知道自己救不了人類,也才會絕望得那麽徹底。醜陋,肮髒,低賤,蒙昧,那些美好的品質我仿佛隻能在書看到。然而,那些書中的東西又能證明什麽呢?隻過不能夠證明人類曾經擁有它們,然後又失去了它們。由自私引發的罪,由貪婪引發的罪,由嫉妒引發的罪,由傲慢引發的罪....戰争,沖突,暴力,脅迫...,翻開人類的過去,人們仿佛走入了一個永遠循環往複的輪回中,不斷的重複着這些,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未曾改變過。這也是少女絕望的根源。
‘這樣的話,既然這樣的話,你還是想要拯救這樣的人類嗎?’
‘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應該怎麽做。’是的,少女不清楚。人類是這樣的,原來的時候,她認爲正是這樣的人類才需要拯救,但是在經過那樣殘酷的真實後,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再那樣的去說出那些天真的話。
‘在你問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的你,還認爲人類需要,或者說應該被拯救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們就沒有什麽說的了。我隻能在這裏祝你好運。’
少年的話語仿佛在述說着他們最後的時間,如果不做出選擇,那麽就沒有辦法前進。自己剛剛所做的也會失去意義。
‘不,不是的。’少女拼命的否定着。
‘那麽,你的回答是?’
在少年語言的壓迫下,少女心中的一些東西終于産生了變化。
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也許對錯根本就不存在于這裏。
人類是不是真的需要拯救?
人類如何去拯救?
人類爲什麽要被拯救?
人類又有什麽資格被拯救?
最後,人類.....
曾經潔白的花朵被染上了深淵的黑暗,那是屬于惡魔的顔色。
‘是的,這樣的人類不值得我去拯救。’如果說這就是人類真正的面目的話,那麽這樣的人類也根本不需要,也不值得她去拯救。
‘這樣,你不就是清楚了嗎?’
‘那麽,你呢。你又爲了什麽而追尋呢?’
‘告訴你也沒有關系,曾經的我與你一樣。我也無比的想要去拯救人類,那怕用盡我的一生也好,如果這個幻想可以實現的話。’
‘真的嗎?’喜悅的心情從少女的心中産生。是的,她認爲自己的感覺并沒有錯,這個人真的是能夠理解自己的同類。
‘嗯。不過,現在的我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類不值得拯救,也沒有拯救的價值。你應該也産生過這樣的想法,人類死光了才好。’
‘...’沉默。
是的,無數次少女在被副入絕望的時候,她都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之前她在這個想法開始的時候,就強行壓制了它的擴散。
而現在,它們借由另外一位人類的手,重生了。
‘沒錯哦!我所追尋的東西是’少年看似無比荒謬的話語中,卻流露着無比的認真‘毀滅人類的方法。’
這個人是認真的。人類不值得被拯救,這樣的人類隻有毀滅才是最好的方法。
‘....’震驚,之後,少女這樣的問道。
‘難以置信,你不怕我說出去嗎?’
‘我需要害怕嗎?你現在就算說出去,他們也不過是當一個好笑的笑話來聽聽,說我是瘋子,或者沒有長大之類話,根本不會有人重視。所以,說與不說有什麽關系呢?現在,應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怎麽做就是你的事了。’
既然這位少年有勇氣去那裏,那麽現在的自己也不會缺少那個勇氣。
‘也是!這樣的人類。我決定了,我要放棄過去幻想,我現在的理想是‘肅清這樣的人類’。’這一次,仿佛如同悲歌一樣,少女以自己的意志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真的明白這麽做的代價是什麽?’
‘明白!’
而在這一刻,少年與少女定下了一個約定‘看一看,誰能夠先一步的毀滅(肅清)人類。’,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認真無比的約定最後卻成爲他們命中注定的詛咒。
......
之後,少年與少女仿佛成爲戰友一樣的存在。爲了追上少年,少女用盡了自己全部在才進入了與少年同一所大學。
即使在那樣的地方,他們也是被稱爲雙子的存在。而少女曾經問過他們爲什麽要做這些事。少年的回答是。如果想一舉毀滅全部人類,這是必要的。至于方法是什麽,他們并不需要去想太多,因爲人類早就已經掌握了毀滅自己的方法,而他們現在不過是去解放那個方法而已。
在時間的流逝中,少女漸漸喜歡上了少年,不,也許從最初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喜歡上了這位少年。但是少女明白,少年的眼睛中卻沒有她的存在。她無比的了解少年,那個人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前方,是看不到在他身後的自己的,所以,她無數次想用比試的方法來讓少年把目光轉到自己的身上。可惜的是,無數的比試中,她沒有赢過一次,完完全全的失敗。而這份不甘心,也增加了她的愛慕。她無比憧憬着這樣的少年。在時間的長河中,不知不覺,少女已經把自己的理想放在了少年的身上。那個約定也好,每一次的比試中也好,少女明白自己已經默認了自己沒有獲勝的可能,但卻一直在這樣的做,因爲隻有這樣才能夠感覺自己更加的靠近了少年一步,僅僅隻是一步也行。少女曾經決定,一次,哪怕一次也好,隻要赢過少年,她就會向他告白。然而,這個機會卻始終沒有來臨,直到少年準備去到國外,少女在臨行的前一天終于準備告白,然後,她就來到這個神秘的國度中。
在這裏,沒有少年的身影。所以,唯一支持少女走下去的理由就是他們曾經的約定,這幾乎已經成爲她此生的唯一目标。
時間再次變化,少女見到了自己憧憬的少年。雖然少女仍舊是原來的少女,但少年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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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使魔’送出的信已經到達。
冷風吹過,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少女靜靜的等待着少年的到來。
她曾經無數次設想過他們重逢的一幕,卻沒有想到這一次會來得這麽快。
少年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不久就會回歸,所以她也沒有時間了,這也算是她計劃中的一個漏洞。爲了問出自己不久前見過的疑問,她主動以自己的真實面對着少年。
相比于那個疑惑和少年,他們的比試好像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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