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名爲安定區的咖啡店已經停業,但店内卻仍舊有着光芒。
白天工作的喰種們這個時候并沒有睡覺,反而難得的聚集在了一起,幾乎這個店的全員都在這裏。白天,金木由于偶爾的機會,他看到了雪千夜與真戶他們起沖突的那一幕,雖然由于相距過遠他沒有聽到聲音,就像在看無聲的啞劇,但他卻對當時的情況有了一個大體的猜測。正因爲他帶回的情況,所以他們才在商讨着目前的問題。
金木才剛剛說完自己了解的情況(雛實和涼子小姐被白鴿帶走。),那邊的董香忍耐不了自己的情緒。她大聲的說道。
“你說什麽!?”
“冷靜一點,董香!”最老的店長是他們中最爲淡定的存在,活過了悠久的歲月,已經很難有東西會讓他的心産生波動。
“你叫我怎麽冷靜。”但霧島董香卻不是,她有着類似于年青人的沖動。
“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什麽意思?”她不明白爲什麽這樣的情況下,店長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疑問店長沒有回答,反而是金木給出了答案。
“因爲帶走她們的白鴿是經常來我們店裏的那位。”金木猜測這也可能是店長看上去并不擔心的原因,因爲那位搜查官好像太過無害。
“你是說,那個叫雪千夜的一等搜查官。”董香皺着眉頭,說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測。經常來他們店中的搜查官隻有一位,就是那位看上去不怎麽靠譜的搜查官,雪千夜。雖然他們之前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交集,但這位白鴿卻也給了她一種不同的感覺,可是,不論如何,他都是白鴿,而他們是喰種。
“嗯!就是他。”金木點了點頭。
“他,他也不行。我要去把涼子小姐和鄒實救出來。”
“不行。”店長再一次否定了她的行動,不同于年青的董香,他的思考更加的深邃,也更加的周全。
“爲什麽,我知道安定區不能殺死白鴿,所以我隻是去救出她們,即使交手,我也不會殺死他。”一個喰種會對一位白鴿說出手下留情的話,這本身就非常的不可思議。
“我不同意你去,并不擔心你會殺死他,反而是擔心你的安全。金木,你把你偷偷看到的告訴董香。”
“好的,那個表面上看上去相當平和的白鴿,他隻用一下就打飛了一位年青的白鴿,同樣,他隻用了兩下就制服了另外一位年老的白發白鴿。”
金木并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但他卻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戰鬥,那就像過去他看到過的無聲電影一樣。
“金木口中的那兩位搜查官一位是一等,另一位是準特等。但就是這樣的兩位,卻在短時間内被完全壓制,現在你還敢說自己可以從他的救出她們嗎?而且攻擊白鴿本身就有問題。”不同于金木信息的缺失,店長更加明白那兩位白鴿的實力,但就是這樣的兩位白鴿聯手卻被一個人輕易的壓制,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怎麽可能,他不是一直說自己隻是一位一等的白鴿嗎?”不能相信,或者說難以置信,這就是董香現在的想法。
“他的真實身份可能真的是一等,但卻不能用一等的實力看待他。如果金木說的沒有錯,那麽他應該有着特等的實力g有多少位特等,你知道嗎?”不同于董香的關心則亂,店長站在局外的角度上看,他始終可以看到更加客觀的情況。董香貿然前去非但不可能拯救她們母女,反而會讓自己身陷險境。
“七位。”
七位特等g對喰種戰力的絕對王牌,這些王牌中,最強的一張被喰種們稱爲白色死神,有馬将貴。
“可是,難道就這樣放着她們不管。”
“我想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因爲他就是爲了涼子小姐和雛實才會與另外兩位白鴿起沖突,所以他對她們應該沒有惡意才對。”
“爲了她們與同行起沖突,這個家夥難道在此之前就認識涼子小姐。”董香向金木問道。
“不知道。”
“既然他沒有當場殺死她們,反而帶她們回去了,那麽她們的安全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店長繼續分析着那對母女可能的處境。
“可惡,那個家夥到底想做什麽。明天我去找那個家夥看看。”
“不行,你去了反而可能會讓情況變壞。本來他并不知道我們是喰種,但如果你去看她們,萬一雛實不小心暴露了與你關系,那麽他就可能發現這個安定區的問題。”店長之所以一直反對董香去就有這個原因,如果董香暴露出來,難保那個人不會因此懷疑到全部店員。在不清楚這位特别的白鴿的目的之前,這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讓我等着嗎?”
“沒錯,除此之外,我們沒有方法。”
“可惡,可惡。”即使如何的不甘心,她目前也隻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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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定區的喰種們在爲自己同夥擔心時,在一個幽暗的角落中,一個身影正在瘋狂的吃着什麽東西。
那個身影帶着鬥篷,随意的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有着幾具屍體,從那些屍體死不瞑目的紅色雙眼來看,他們不是人類,是喰種。而那個身影偶爾擡起頭,在弱光下的一瞥可以看到,他的一隻眼睛與地上的屍體有些相同的顔色。
喰種吃着喰種。
在喰種的世界中,同行的肉被稱爲比垃圾還不如的垃圾,幾乎沒有喰種會去吃自己的同類,并非出于觀念,而是因爲太過難吃。但并不是說喰種所有的地方都那麽沒有用,喰種的力量來源于赫子,所以爲了增強力量,大多隻有兩種路,其一,不斷的磨練自己自己的赫子,讓自己變強,其二,奪取其他喰種的赫子,然後吃掉,補充自己。第二種行爲被他們稱爲共食。
現在,這位喰種就在進行着共食。
忽然,他換了一個姿勢,正坐在地的他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他是斯卡拉姆什·多克特,被賈文和稱爲小醜的男人。
這個曾經的人類,現在的喰種,正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着其他喰種赫子,讓人驚奇和不解的是,他一邊大笑的吃着赫子,眼角還一邊溢出着淚水。那種表情就仿佛是,自己的内心明明對吃的東西非常的反胃,但卻必需忍住心中的惡心,同時面帶微笑的吃着。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大型的獵食動物一樣,在自己的獵場中毫無顧及的啃食着,完全沒有在意自己臉上和身上的血迹。
在這片黑暗中,這個‘人類’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從最開始的時候,被一些小角色喰種打得體無完膚,然後爲了學習主角,成爲主角那樣的幸運兒,他主動轉變成了喰種,可是即使如此,他仍舊無法赢過那個人,他眼中的所謂力量,強忍着自己心中的惡心吃下人肉的力量,在那個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笑話。所以他才想到了這個最後的方法,共食。當他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他主動變成了喰種,成爲了吃人的怪物,爲了活下去,他隻能去吃過去的同類。現在,當他已經适應了喰種的生活之後,爲了力量,他又必須去吃喰種,吃掉現在的同類,成爲怪物中的怪物。他不隻一次的懷疑,這樣不斷吃着同類的自己到底算什麽。但事到如今,他隻能一直走下去,沒有回頭的可能。
突然,他向口中送着食物的手臂停下了。
想到那個人,那個從輪回剛剛開始就一直叫他白癡的人,他迷茫的心又恢複了堅定。沒錯,不論如何,自己的行爲并非沒有意義,至少自己的心中還有一個必須要完成的事。
想到這裏,他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繼續笑着去哭的吃着眼前的赫子。
黑暗還要繼續許久,黎明才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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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帕斯卡爾,這個曾經有着自己驕傲的的男人再一次來到了自己的妻子身邊。
那一方墓碑仿佛就是他現在的整個世界,本來以爲可以在這裏找到自己的歸宿的男人,現在才發現原來那些都不過是鏡花水月,這個殘酷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不,應該說比他想像中的更加的殘忍。他沒有保護好她,在她沾染鮮血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無能,也憎恨自己的無力。那一瞬間,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在那段不原提及的過去中,他的父親是如此的無能。由于父親的影響,他相當的讨厭無能。
可是,現在,妻子的死似乎在嘲笑着他自己的無能。不單單是如此,爲了替妻子報仇,他願意付出一切,可惜,越是努力,在s級喰種面前的戰鬥,就越是嘲笑着他的無力。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搭檔趕到,他就會死在那個喰種的手下。
帶着疲憊的身軀,他來到了妻子的墓前,因爲隻有這裏才能給他那麽一絲絲的安慰。
“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這個曾經驕傲無比的男人此時卻流下了苦痛的淚水。
他陷入了迷茫中,如果說放棄自己的生命可以讓自己完成複仇,現在的他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可惜的是,他即使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也完成不了自己的複仇。在這無解的局面中,他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如果是原來那個布萊茲,即使現在做不到,他也會深深的相信着自己,隻要給自己時間,自己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惜,現在這個被仇恨所侵蝕的他,已經不想等下去了,他也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他的内心已經被黑色的污穢所污染,他隻想馬上抓到那個喰種,然後把它處死。
但是,他找不到那個喰種,失去耐心,心中越發急切的他最終選擇了殺光全部的方法,這樣就不用去找那個喰種。可他的力量不足以完成這個選擇,所以他才在這裏無力的哭訴着。
“一定還有什麽辦法,一定還有什麽我沒有想到的東西。”思想上陷入極端的他開始像失落的老人一樣,在那裏無助的述說着。
黃昏中,陷入寂靜的墓地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在早已落光樹葉的樹枝上,隻有烏鴉在發出不祥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