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雪千夜來到教堂之中時,見到的是已經染血倒地的魔女。他第一時間跑上前去,慢慢的抱起了地上的魔女,鮮血染紅了他的外衣。
雪千夜的懷中,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照在魔女臉上的瞬間,她仿佛聽到了大鍾撞擊時,悠久的鍾聲,那也許是神的輕語。
在遙遠的記憶中,希臘王國的土地上,她曾經在海邊站立,海潮拍打着她的腳邊,她好像聽到過相似的聲音。她隻是想再一次回到家鄉,改變那被神魔扭曲的命運,可惜,現在似乎已經做不到了。
“對不起,Master!你原諒着這樣的任性的我,可是,我最後都沒有達到你心中的标準呢。”魔女的手顫抖着,終于觸及到了雪千夜的臉龐。魔女明白,這樣的傷勢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她馬上就要退場了。
明明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讓自己的Master看一看自己身上的光芒,但這最後的嘗試好想也失敗了。現在的自己與那個雨天的自己一樣的狼狽,一樣的失态。
“...”沉默,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麽。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Master!,似乎很久之前,我就想過這一點,可是,卻沒有在意。明明知道那個紅色的Archer是未來的衛宮士郎,明明知道他擁有投影的能力,但卻自以爲是的認爲他的目标是現在的衛宮,沒有對他作出防備,所以才導緻現在出現了這樣的結果。太難看了,自大嗎!這種情緒有多久沒有出現在我的身上了,還是說,在這段時間的【确定】中,我如同神一樣,變得傲慢了嗎?
“我沒有讓你看到我身上的光芒呢,也許我這樣黑暗的魔女身上從來就沒有光的存在吧!雖然你一直用惡魔自居,但我能夠看到的,Master你身上那耀眼的光芒,相比起我這樣的魔女,那個Saber更加的适合你呢。”魔女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但一直跟随在雪千夜身邊,她比在這裏的其他英靈都要了解自己的Master。
“不,你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他終于想到了可以安慰她的話語。這個時候,他的心中突然相通了一個關鍵的點。
“真的嗎?”
“嗯!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即使有我的命令,你還放不開手腳,太過以我爲主。但在那之後,不論是使用我捕獲Saber,還是勸說Archer的到來,你已經找到自己的方向,不是嗎?”他發自内心認同着魔女戰鬥的方式,雖然魔女的方法與他的大不相同,也沒有以他爲主,最後甚至在思考和堅持上與他的想法相違背,但這些都是魔女以自己的意志在行動。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才會高興,才會認同。
“可是,我失敗了,一敗塗地。從一開始Master你就是對的,英靈是曆史上留名的人傑,不論是名留青史的英雄,還是臭名昭著的惡徒,他們都有着自己的意志,強行扭曲他們的意志,最終隻會招來惡果。而Master你從一開始就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對到手的Rider置若罔聞,而我卻因此而退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理想中的Master,有些不甘心啊!”這一刻,魔女仿佛明白了自己的Master爲什麽對已經到手的美杜莎,直接放她離開了。
讓Servant強行服從隻會招緻惡果,相比之下,不論是利用共同的願望,還是尊重他們的信念,都是更好的做法。聖杯戰争要進行很長的時間,但禦主手中的令咒隻有三枚,在這漫長的時間中,它們根本不夠用。
面對着這樣的魔女,雪千夜說出了她最想聽到的話。
“安心吧!你身上也有光芒的存在。”
“真的嗎!”她昏暗的眼中出現了彩色的光芒,此時的她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耀眼。
“嗯!下次再見。”
“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嗎?”疑惑。
“有哦,我的魔女!”
說着,他低下頭,親吻了魔女的額頭。
魔女這次的離開并非死亡,隻是回到了英靈殿,想通了這一點的雪千夜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這也許隻是他們一次短暫的别離,說不定不久就會再見也說不定。
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隻要雪千夜掌握了第三法---天之杯(靈魂的物質化),那麽他們就不定可以馬上見面。
可惜,現在的雪千夜做不到這一點,雖然天之杯和此世之惡也是他感興趣的東西,但現在還沒有到時候。
“Master,我永遠是你的魔女。”
話語完畢,魔女的沾血的手指無力的垂下,由魔力構成的身體也化爲了魔力,消失在了空間之中。
至此,這次戰争的第一個退場者出現了。
看着手中的美狄娅如同粒子一樣消失在空氣中,雖然表面上如同冷血一樣,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但他的心中卻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明明自己的魔女并沒有死,不是嗎?
“那邊的Archer,沒有趁機偷襲嗎?”他盯着那邊的讓魔女消失的兇手,面無表情的說道。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中已經有了不怒而威的意味。
在這裏,大小姐已經暈倒在Archer的身邊,那麽能夠這麽快打倒魔女的,除了這個紅色的家夥,沒有其他人。
“對你來說,那樣的動作沒有意義。”第一次,Archer感覺到這個家夥比想像中的更加可怕,帶着這種映像,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我真的那樣做的話,那就是在逼你殺了我。”
他幹脆的承認了自己的技不如人,如果是遠處他還不會如此的悲觀,但現在這個距離,如果不使用自己的固有結界,他的勝算連一成都不到。失去了禦主魔力的供應,即使作爲Archer,如果沒有顧慮的使用消耗魔力巨大的固有結界,他很快也會用光魔力。而且,他還懷疑自己的固有結界對這位稱号爲【毀界之刃】和祖是否有用。
自己的英靈倒在了自己的懷中,這位禦主卻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如果說兩位的關系并不好,這也說得過去,但他們的關系明顯比一般的組合更加親密,這也就意味着另外的一種可能,這個禦主可以将自己的感情都完美的隐藏起來。
“你是想說,我現在還不會殺了你嗎?在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Archer!”說着,雪千夜已經走到了Archer面前,他冷漠的注視着他。他們兩之間的距離不足兩米,以兩位的實力而言,跨越這樣的距離砍死對方連一秒也不需要。
看來這位未來的衛宮并不像現在那樣死心眼,不過,就這樣想要說服我還遠遠不夠。如果你不能拿出更加有說服力的理由,你現在就可以退場了。雖然看不到你和那個家夥的對決會讓人有些遺憾。
“沒錯,因爲你比大多數人都理智,所以即使現在,你也清楚一點,那就是那個魔女并沒有死,隻不過是回到了英靈殿。既然沒有死亡,那你對我仇恨自然就沒有那麽大。”他又說出了一個理由,這也是他早已準備好的理由,不過,他說話的同時,他的臉上開始出現汗滴。
即使自己這樣做了,面前的這個第十祖的身上仍舊感覺不到絲毫的殺意和壓力,仿佛他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生氣一樣,這才是讓他感到最爲可怕的地方。
“你想要以此來讓我放過你?”雪千夜仍然不動聲色的問道。
實際上,說到這裏,在他的心中,已經準備做掉這位Archer了,隻要被他故意壓制的結界擴大,将其納入其中,他就可能在結界觸及到這個英靈的一瞬間送他回歸英靈殿。
“僅憑這個當然不可能,不過,你之所以沒有殺了那個笨蛋,也是想看看我和他之間的對決吧!未來之人與現在之人的信念對決。”感覺到情況越來越不妙的Archer丢出了自己的‘王牌’。
“好吧!我隻給你一天的時間。”
聽到這裏,他暫時收起了自己的殺死他的念頭。
沒有想到,一直用這樣的語言方式來牽制别人的我,有一天也會被人用這樣的方式說服。好吧!就讓我看看吧!在那之後...。美狄娅已經退場,這場戰争也該劃上一個句号了,就讓我用這個來作爲你離去的祭奠吧,魔女。請再等等!我會得到第三法,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一天就足夠了。大小姐先我帶走了,告訴那個笨蛋,想要找回大小姐,明天上午來市外的森林。”說完,他抱起了自己以前的禦主,快速的離開了這個讓他感到不安的地方,如果剛剛談判碎裂的話,那麽他也隻有賭上自己的一切,使用固有結界這一個選擇。
而雪千夜也把衛宮交給了巴澤特,他也讓她轉告Archer的話,并讓她去那個神父那裏治療少年,在少年醒過來後,通知他第二天去那個約定的地方。他相信以少年的性格,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會去。同時,他也想要看看那個神秘神父在這個方面的能力。
而雪千夜本人回到了柳洞寺,他要去看看Saber的回答。
柳洞寺。
當雪千夜來到關押Saber的地方時,Saber本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的禦主是美狄娅,所以說,現在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禦主,如果不是這裏的地脈,她可能已經消失了。
“想要繼續戰鬥嗎?”他徑直的直到了她的面前。
“你!”Saber隻說了這個字,她表情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死徒。
如果是以前的話,被問到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猶豫,即使是殺死她,賭上騎士王的尊嚴,就算以退場爲代價,她也不會聽從雪千夜的話。
但在那天的對話之後,她的内心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眼前這位立場不明的死徒。他是讓她看清自己内心的人,但他也是造成她這樣處境的罪魁禍首。
“雖然說放着你不管也無所謂,但你畢竟是我抓回來的,所以我認爲自己有必要來這裏問一下。”他平靜的看着這位嬌小的騎士王。在他的心中,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誤,魔女也不會退場,那麽,這位騎士也不會以這樣狼狽的方式面臨退場的局面,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麽。
“...”她仍在猶豫。
在心中思考着這是不是他的一種手段,但魔女與她的契約已經解除這是事實,也就是說魔女已經退場了,那麽應不應該相信他,她這樣的思考着。
“這樣滑稽的退場,你也不怎麽甘心吧!那麽,我隻說一次,聽好了,願意成爲我的Servant嗎?”雪千夜再一次問出了這樣的話語,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隻會問這一次。
除了那個已經發狂的BERSERKER,他已經清楚見識過其他所有的Servant,現在,魔女退場的以後,雪千夜就已經沒有繼續這場無聊的戰争的想法,他隻是在等待着明天的到來。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已經沒有等下去的必要了,沒有想到最後還要我自己來動手,如果明天也找不到答案,那麽就隻能寄希望于聖杯了。
“我...願意。”懷着一種矛盾的心情,她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契約。
“那麽,契約成立了。”
魔力回路再次流動,力量的洪流開始在他和她之間循環。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原本虛弱不堪的Saber就恢複了自己全盛的狀态,比起之前與衛宮士郎的契約,現在來自于禦主的魔力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基本能力的提高,即使現在面對着那個BERSERKER,她也相信自己擁有着正面一戰的能力。
正當她準備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時,她現在的禦主已經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柳洞寺,星空下的屋頂,雪千夜正坐在上面思考着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
如果說最開始可以用爲了完成任務來解釋,那麽之後與愛爾奎特的接觸就無法用它來解釋了,最後,主動去找回魔女更是他以前不可能做的事情。他開始漸漸的變得不像過去的自己,但他卻并不後悔這樣的變化,也許不久之後,就會因爲任務而死亡,但他的心中卻非常感謝這個空間能夠讓他來到這個世界,雖然這不是他最想要去的世界,但也已經足夠了。...
“哒!哒!...”
正當雪千夜思緒仍舊飄蕩之時,鐵塊與瓦片接觸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雪千夜的眼角向側面瞥過,他看到了來者,嬌小的身材,身處現在這個時代還穿着古代的銀白色铠甲,铠甲内是天藍色的連衣裙,頭上金色的頭發盤在腦後,一雙祖母綠的眼眸正在有神的注視着他,她是騎士王,阿爾托利娅。
“有事嗎?”他先開口了。
“身爲Servant,我有責任保護Master的安全。”她這的回應樣雪千夜,同時掩飾着自己的内心。
“你确定?”
他轉過頭,正視她,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陰影下,他雙眼中的鮮紅格外的顯眼,那是他身爲死徒的證明,他不需要保護。
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他,也許需要Saber的保護,但現在,除去寶具的能力,他的能力已經在Saber之上了,所以她的這個理由不怎麽站得住。
“...”
她絲毫沒有動搖,繼續盯着眼前的雪千夜。
“好吧!”他姑且默認了她的這個理由,沒有再說什麽,思考已經被打斷,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思考的心情。
沉默,壓抑的氣氛充斥在他們之前,他們都因爲自己的顧慮,沒有再說什麽。
片刻之後,似乎終于忍耐不住了,Saber再次開口了。
“你,爲什麽想要聖杯?”
“嗯!爲什麽這麽問?”雪千夜饒有興緻的看着她,心中也漸漸的明了。
原來這就是你來此的目的嗎?經過那天的對話之後,對我的映像改觀了,所以今天才沒有排斥我的契約。
“那天,你不是問了我的理想嗎?所以,我也想知道你的理想。而且,現在我已經是你的Servant了,我需要知道你爲什麽而追求聖杯,如果Master和Servant的追求相近,那麽顯然會更加的信任,如果相反,那麽爲了勝利,最好也先讓彼此有一個心理準備。”爲了不讓雪千夜有所疑慮,她正大光明的說出了自己内心的思考。
本來這些就沒有什麽好隐藏的,而且,身爲一名正直的騎士,她也沒有隐藏這些的想法,她無愧于自己的信條,這就足夠了。
“理想!那種東西我好像有吧!不過,Saber,你還沒有放棄你的自我幻想嗎?”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的思考,又恢複了平時的笑容,同時,這樣的回答也等于他在回避着的少女騎士的問題。
可是,他顯然小看了少女的執着,少女認真的回答着他的問題,詞語之間非常的誠懇。
“聽了你那天的話之後,我認真的思考過,也許我的理想真的有失考慮,就像你說過的,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那隻會是對與我同生共死的騎士們的侮辱,那樣的我又算什麽。而且,我已經努力過了,現在的我,隻要接受現在就好。”
那天,她的身心都承受了巨大的考驗,如果承認雪千夜的話,那就等于在否定着現在的自己,既然認爲自己的理想有錯誤,那麽爲什麽還要因此而追求聖杯;如果不承認雪千夜的話,那就等于在否定着自己過去的一切,否定着與自己一同征戰的臣民,否定着自己的騎士之道。在這矛盾的旋渦中,她最終堅強的做出了選擇,正面承認自己的錯誤,她已經從過去的幻想中走了出來,勇敢的面對着現在的自己。
現在,她懷着複雜的心情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想開了嗎?人無法回到過去,曆史也不需要去改變。”
雪千夜獨自在心中感歎了一聲。
不愧是曾經的英雄,即使一度因爲自己的不成熟而走上了逃避的道路,現在卻能夠如此果決的承認着自己曾經的‘錯誤’。要知道那可是近乎執着的錯誤啊!大多數人類,即使自己明明在心中認同了自己錯誤,但因爲一些無聊的自尊之類的原因,表面上卻絕對不會承認,仿佛隻要那樣就會讓錯誤的它變得正确。而她,卻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承認,果然,這就是人類光芒。
“那麽,你呢?”雖然話題一度被轉移,但騎士王從未放棄自己的問題,或者說堅持。
“還真是堅持啊!”
雪千夜的臉上開始出現無奈。
“我已經說了,你呢?”她依舊認真。
他坦然的笑了笑,之後還是沒有敵過少女的堅持,或者說,在他見到了那樣的光芒之後,他不忍心讓明前的少女失望。
“堅持也是一種美德。好吧!既然你都這樣堅持了,我再不說,也太不合情理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理想。”他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實情。
在他的心中是有一件非常想要完成的事情,但,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理想。
“自己也不清楚的理想。”少女稍稍的皺了皺眉頭。
一直有着堅定理想,怕是錯誤理想的她很難理解這一點,在她的心中理想就理想,有就應該是有,沒有就應該回答沒有,自己不清楚與其說是自己不清楚,倒更像是一個可笑的借口。如果不是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真誠,少女幾乎要以爲這位狡猾的死徒又在逃避她的問題。
“沒錯,從很久以前開始,我隻是認爲我應該去完成它,随着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發現那并不是算是我的理想,即使我仍想要完成它。”雪千夜慢慢的說出了模棱兩可的話。
雖然話語模棱兩可,但少女還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毫真實的東西。
“是什麽?”不論那個是不是他的理想,少女現在都想知道他口中的事到底是什麽。
雪千夜并沒有說出少女急于想聽到的東西,他反而從另一個方面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Saber,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有一杯水,水中存在着會不斷擴散的黑色污染物,它會在短時間内讓水染上黑色,不論從外面倒入多少的清水,不論怎麽過濾,污染始終存在,它仍舊污染着新加入的清水。可是,水已經不能再加了,再加的話就會溢出,我想知道如何能讓水重新變得清澈。”
說出比喻時,他的臉上認真得可怕。雖然口中說的水,但是,這很明顯隻是一個比喻。
“我想不到。”少女搖了搖頭。
“曾經,就有一個天真的少年就無數次思考過這樣的問題,當時的他,也得不到答案。人類是生活在盒子中的生物,離開了盒子就無法生存。”現在,他的話語更像是一種提示。
“你是想說...”這一刻,少女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震驚的表情。
人類是生活在盒子中的生物,人類,盒子。水,杯子。少女在他的提示下,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果說人類就是水,盒子就是杯子,那麽這位看似冰冷的死徒想要做的事情就已經浮現出來了。
既然已經污染的水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淨化,被淨化了之後仍舊會被染上黑色,那麽就隻有一個辦法讓水變得清澈。
而雪千夜也說出了她心中的答案。
“看來你想到了,沒錯,隻要把杯子中的水倒掉就好,隻要重新換上一杯沒有污染的清水,那麽,它就能一直清澈吧!”
“這就是你的理想!”難以相信。她仿佛第一認識這位死徒一樣。
爲了人類的光芒,爲了消除人類的罪惡,他想要以一已之力淨化人類。人類是生活在盒子裏的生物,離開盒子就活不下去;水是存在于杯中的水,一旦離開,它就會消失,即使換了水,之後的水也不再是以前的水。人類也一樣,所以他想要做的事就已經非常明白了。他想要消滅現在的人類,然後創造出一群新的,沒有被罪惡所污染的人類。
想清楚之後,少女騎士王不知道應該說他志向高遠,還是應該說他無知愚蠢。
少女不知道是,在很久之前,在這個死徒還是人類之時,就有一位僧侶看穿了這位人類的本質,他作出了如同末日一樣的宣告,而他不知道的是,雖然目的不完全相同,但不用未來,那個人類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走上了與他相同的道路。
“不,我說過的吧!很久以前是,現在我更加的明白,它隻是我想要完成的責任。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雪千夜會心一笑。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就想要完成的責任,雖然現在還是想要去做,但那種東西根本算不上理想,尤其是他與她們接觸之後,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的明顯了。雖然還不知道理想是什麽,但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理想不是什麽。
“是嗎!”勉強認同。
這一瞬間,少女以爲他也像自己一樣,已經放棄了曾經錯誤的理想。這樣,她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了。有着相似遭遇的人類更加的容易親近。
“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就是最後一戰了。”
話畢,雪千夜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因爲這句等等,雪千夜又停了下來,他在等着少女接下來的話。
“正是因爲明天可能是最後一戰。所以,雖然有些無禮,但我想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這樣的說道。
現在,她已經在心中認同了自己現在的禦主,但在她的心中,還是有些東西必須去堅持,比如說被他那麽輕易打敗的事情。現在,她已經恢複了近乎全盛的狀态,所以她想再比一次。
“好吧!去後院,那裏比較合适。”沒有反對。
爲了讓少女徹底的安心,他接受了這個提議。
劍與劍的交鋒中,她仿佛第一次聽到了他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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