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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信條動搖的少女


柳洞寺,魔女和雪千夜的據點。這裏是對他們而言最爲安全的地方,現在的情況,也不太會有其他的英靈進攻過來,畢竟在不知道實情的人的眼中,這裏已經擁有了三個英靈的力量。

Saber被抓過來後,魔女說是要對她進行束縛,所以去與Saber獨處了。不過,等到雪千夜進入那個房間時,他才發現所謂的束縛與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Saber正在被Caster以一種非常羞恥的姿勢束縛在那裏。她的雙手被魔術構成的絲線綁住,吊起在高處,整個身體像是被人壓在一個隻有她半身的桌子上,不過,不同的是她的身下處于懸空,身上也沒有了之前的盔甲,被換上了一身暴露度非常高的禮服。她就這樣呆在那裏,Caster還會時不時的用語言和加持了魔術的手指刺激着Saber的身體和心靈。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Caster特有的魔術方式,但在雪千夜的眼中,這一幕已經算不上魔術束縛了,更像是一種所謂的調教。所以,爲了防止更加限制級的劇情出現,他隻有出面打斷了Caster的繼續。

“Caster,你還有這種愛好嗎?”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的玩笑。

“Master,覺得怎麽樣?”她問的并不是這一幕,更多的是在問她的魔術方式。

“怎麽說呢,應該說别有一番風味吧!不過,這是你用于魔力侵蝕的手段?”雪千夜也稍稍的評價了一下,臉上也是一副我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種魔力侵蝕的手段應該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吧!時間過長的話,也許這種烙印就會深深的印入她的身體之中,那個時候,雖然靈魂沒有影響,但身體卻全出現如同條件反射一樣的反應,這也許比靈魂的侵蝕更加糟糕。這就是魔女的手段!還真是惡趣味啊!

Caster注意到了雪千夜臉上的表情,然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樣的說道。

“嗯!這位Saber的抗魔能力特别高,也隻使用這樣的方式了。我還有一些布置要準備,所以能夠請Master看住他嗎?”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暫且不論,但在這個時候離開,怎麽看都有雪千夜的因素在裏面,在她的心中,自己的Master看來對這位Saber非常的感興趣,那麽最好不要打擾他,讓他們獨自相處一會兒。以自己Master的能力,也許不久之後,會有意外的收獲。

“沒問題。”

雪千夜答應後,魔女就靈體化,慢慢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中,看來她準備去做她心中的事情。

片刻之後,雪千夜走向了一邊,沒有再看那邊的Saber,他獨自坐在了一個木椅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不久,似乎是思考結束了。

“不話點什麽嗎?”他突然平靜的問着眼前的這位英靈。

“哼!對你這種家夥,我沒什麽說的。”她的話語中充滿着惡意。

身爲曾經的騎士王,她從未受過如此的屈辱。而對造成他這樣的元兇,她有這樣的表現也就不足爲奇了。

但是,馬上騎士王就有些意外。

“抱歉!Caster會這樣做我還真的不知道。”才剛剛開始,雪千夜就先道歉了。

“你是想說,你不知情,所以就不關你的事。這樣,想要讓我原諒你嗎,無恥的家夥?”因爲已經有了第一印象,現在雪千夜不論說什麽正面的話語,都會被現在的騎士王自動劃入卑鄙的詭計。

“恰恰相反,雖然我不知道Caster的行爲,但她是我的Servant這一點卻是事實。而且,讓她自由行動的是我,不論她做出了什麽,我都有些不可推卸的責任。”

雪千夜也絲毫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這是他的責任,他深刻的明白這一點,沒有否認的價值,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而這些也被騎士王當作了狡猾的辯解,所以她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不過,雪千夜可能有些誤會了這位少女沉默的意思,所以,他說道。

“也是,以這樣的姿勢,也說不出什麽。那麽,我放你下來怎麽樣。”

“...”少女的臉上開始出現驚訝。

“不相信嗎。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相信,當然,在放下你之前,我有一點要和你說清楚,如果放下你之後,你有什麽過激的舉動,那麽我就會找來幾個無辜的小孩子,讓魔女使用令咒,命令你親手殺死他們。”雪千夜一邊說着,一邊來到了這位嬌小的騎士王身邊。當話語全部說完之後,他的左手輕輕的揮動,幾十個魔術藍色的咒文浮現在了空中,然後,魔女的束縛被解開了。

魔女的魔術比現代的魔術師隔了幾個時代,那是近乎于神代的魔術。現在魔術師在不了解那個魔術體系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用如此輕易的手法來解開束縛,但這一條對于有着【确定】和【完成】的雪千夜并不适用。魔女與他相處的時間遠遠的超過了他與小次郎相處的時間,所以能夠得到小次郎劍術的他,得到魔女的魔術也就不是那麽不現實了。

“你!”她被雪千夜的言語噎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在那個時代,信奉着騎士道的騎士,手中的劍絕對不能沾染無辜小孩子的鮮血,對于一位信奉着騎士道的騎士而言,用這種的方式來讓她屈服,已經遠遠不能用惡毒兩個字來形容了。

“到了那個時候,被純真的鮮血所染紅的聖劍是不是還能夠繼續揮動。我對此也很有興趣。”雪千夜又回到了木椅之上。

這一刻的雪千夜在Saber眼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卑劣家夥,這更像是一個已經綁架了人質的惡徒,還在用人質的弱點不停的威脅和恐吓她,以讓她屈服。

“果然,你就是個邪魔外道。”Saber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雖然身體已經自由,但她本身卻非常的虛弱,所以她沒有自不量力的去做什麽過激的舉動。

此時的Saber終于能夠擺脫那樣羞恥的墊資,正面死死的盯着這位把她輕易打倒的魔術師。或許用死徒更加的準确,在看到雪千夜雙眼之後,她下了這樣的結論。

“好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沉默,少女不願意與這樣的家夥對話。

對此,雪千夜沒有在意,他繼續問着下一個問題。

“身爲英靈,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繼續沉默。

“看來你的願望非常特殊,都不能付之于口,原來正直的騎士王内心深處的願望是非常的龌龊啊!”

這個時候,雪千夜已經明白,看來正常的方法無法讓眼前的這位騎士小姐開口,所以他隻能選擇一些特殊的方式。

以前,從他看到fate的UBW時(雖然沒有看完),他就有些好奇,這位騎士王的理想到底是什麽。雖然在fatezero中她說了一些,但此時騎士王就站在他的面前,雪千夜更想具體聽一次,他相信會聽到一些他不曾聽到的東西。

“什麽!不但玷污了我的身體,還想侮辱我志向嗎?”她的氣憤已經無以複加。

聽到這裏,騎士王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位魔術師完全沒有所謂‘騎士’的信條,并且非常擅長找到自己的弱點,然後用相應的方式加以攻擊。繼續以沉默應對非但得不到自己想像中的結果,更會讓對自已的侮辱變得更多。

“如果不龌龊的話,說說看看怎麽樣?如果你的志向不是那麽陰暗的話,又爲什麽不能說出口呢!”此時,雪千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終于願意說了嗎?從一開始就好好交談不是更好,非要我使用這樣的方式,這個騎士少女不會是一個傳說中的抖M吧!

“哼!說出來也沒有問題,我想要改變我的國家的毀滅。”即使現在身爲階下囚,騎士王自身的驕傲也不曾消退半分。她,驕傲的說出了自己的理想,這也是她想要得到聖杯的原因。

“也就是說,你想回到過去再一次成爲王,并改變那段曆史嗎?”雪千夜臉上的滿意開始變成了失望,他有些興趣變少的說出了這些。

雖然使用聖杯去彌補自己過去的錯誤也不是什麽大錯,可是,心中的這種失望又是怎麽回事?這是因爲聽到的東西與自己心中期待的一樣嗎!還是說,因爲沒有聽到更多的東西,而感到失望。

Saber沒有察覺到雪千夜語氣的變化,她仍舊驕傲的繼續述說着的自己的願望,在她的心中,這也是光輝的證明,沒有不能付之于口的詞語。

“不,在我的領導下的國家沒有逃過毀滅的命運,再去試一次也隻會得到一樣的結果,所以我想要重新選出一位王,讓他來改變國家的毀滅。”

重新選擇王,這才是她最爲真實的願望,因爲不相信自己能夠改變國家毀滅的結果,所以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他人。

“哈!等等!我再确定一下,你是說你想重新選擇一位王,讓他來改變那個命運?”雖然聽到不一樣的東西,但這個時候的雪千夜已經來不及驚訝了,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這是什麽願望!?這又算什麽願望,因爲失敗過一次,害怕被它再次刺傷,所以,選擇了自我逃避?你是在開玩笑嗎,懦弱的騎士王?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完成改變這樣的命運,所以想要重新選擇一位王,這有什麽問題。”此時的阿爾托利娅似乎終于察覺到了雪千夜語氣的變化,但她卻不認爲自己的理想有什麽問題。

不等她多想,坐在木椅之上的雪千夜就已經開口了,話語之中充斥着一種莫名意味的感情,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的失望。

“沒什麽,本來想要看看你身上的光芒。隻是,我沒有想到原來傳說中被後人所傳頌,在曆史上大名鼎鼎的騎士王,居然隻是一位喜歡逃避,并且陶醉于自我幻想中的小姑娘,看來曆史書上的東西果然都是胡說八道。”

“你又想要侮辱我的志向嗎?”這個時候的騎士王已經可以藐視來自于雪千夜的侮辱之詞,但她卻無法原諒他那蔑視的态度。

那種表情簡直像是對她榮耀,她人生的看輕和否定,隻有這一點,唯獨隻有這一點,她無法忍受。

“不,隻是單純的說出事實。”他平靜的搖了搖頭。

雖然他的話語和表情上都沒有任何的輕視,但比輕視更加的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他現在這樣的無視。

“事實!我逃避了什麽,正是因爲我正确的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爲了避免趕上同樣的毀滅,所以我才會想要重新選擇一位王,這又有什麽錯。”騎士王想讓他收回他的态度,她竭力的用話語爲自己證明着。

沒錯,在她的心中,作爲一名騎士,有自知之明應該是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些表現,在雪千夜的眼中算不上自知之明,隻是爲了自己的逃避而找到借口。

不論阿爾托利娅的話語多麽的激昂,雪千夜的臉上都沒有半分被打動的表情。

“你說的這些,就是我說你是逃避于自我幻想的中的小姑娘的原因。”他的平靜依舊。

而他的平靜則更加的刺激到了眼前這位嬌小的亞瑟王。

“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對我什麽都不了解,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我這麽說。”她幾乎是用大吼着說出些話來。

有些紅龍血脈的她,現在的話說方式用龍之咆哮也不爲過,也許大多數的人類都會在這樣的咆哮面前瑟瑟發抖,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現在就有一位例外。

“資格!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嗎?”雪千夜視線中的蔑視已經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即使巨龍如何咆哮,在他的眼中,這不過是一陣微風罷了。

“什麽!”面對着這樣的雪千夜,她終于停止了吼叫,心中也開始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說,被我戳到痛處,所以才會這樣的大吼大叫,以掩飾自己的内心那虛僞的真實,現在的你就是這樣。”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面前的亞瑟王。

“被戳到痛處!我問心無愧。”

“是嗎!那麽,我問你,你剛剛說你最終的目的是爲了阻止自己國家的毀滅吧!”雪千夜放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這位王的面前。

然後,在身高的差距下,他就這樣,用一種非常具有壓迫力的俯視,緊緊的盯着這位嬌小的王的眼睛。這一刻,仿佛雪千夜才是王,而她隻不過是一位被責問的臣民。

“沒錯!”在理想的問題上,她自豪依舊。

可是,這樣的她,在這位殘忍的對手面前,她的自豪還能保持多久呢?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隻是下意識的作出了這樣的反擊,但卻并未想過,她的反擊在他的眼中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那麽,爲什麽不自己親手去改變這個曾經在自己手中發生的結果呢?”他幾乎是一言一句的說出了這些擊破她防守的話語。

“那是因爲...”說到這裏,她停住了。

那是因爲,因爲什麽,如果不是因爲他之前所說過的那些理由,那麽還能有什麽?再說出那些自己能力不足的話語,不就等于承認了他口中的逃避嗎?那麽,這樣的她,又還剩下什麽呢?

痛苦和絕望在她的心中開始漫延。

這一刻,那個以自己的理想爲榮,并深深相信着自己理想的王已經理屈詞窮。曾經豎立在她心中,自己以爲不可動搖的高塔,刹那間變得那麽的脆弱,隻不過是大風的吹動,它就被打得支離破碎。

在這動搖得幾乎倒下的高塔中,雪千夜殘忍的給了他最後的一擊。

“因爲自己能力不足?别笑死人了。如果你真的是,即使賭上自己的一切也想要避免國家毀滅的結果的話。那麽你不更加的應該,自己去實現這個結果嗎?不論重複多少次,不論自己的命運會多麽悲慘,不論被多少人背叛,不論最終的結局是不是美好,你不都應該咬緊牙關全力向前嗎?而你,你卻說什麽能力不足,能力這種東西本來就可以學習,而在你的口中卻成爲了一個完美的借口。說什麽想要重新選擇一位王,你能夠保證新的王不會讓國家毀滅嗎?你能夠保證新的王做得比你更好嗎?”即使說着這樣的話,雪千夜的臉上依舊看不到任何憤怒之類的情緒。有時候真的很難想像,這位的臉上什麽時候才會出現真正的憤怒,或者負面的感情。

居然說什麽想要重新選擇王,自己的能力不足。隻是因爲一次失敗就無法相信自己,既而強烈的否定自己,不敢面對自己。一個國家的興亡對她來說太過沉重了嗎?果然,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對她抱有太多的期待了嗎?不過,比起那些一出事就相互推卸責任,好證明錯不在自己的家夥,把所有的責任所包攬在自己身上這一點,到是不讓人讨厭。說起來,這一點我似乎在哪裏看到過。

連續的反問,她已經無法回答,

“我!?我!?”無話可說,阿爾托利娅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她的心中下意識的認同了面前之人,所以才無法說出反駁的話語。以她騎士王的自尊,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内心說出那些虛僞的話語。

如果隻是一位沒有操守的人,也許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不論雪千夜說什麽都否認掉,然後至少在表面上可以心安理得。但少女,不論是身爲騎士,還是身爲王,她都做不到。

“你無法保證,所以我才說你是一位隻會逃避于自我幻想中的小姑娘。其實在你的内心深處不是一直有了一個答案嗎!”

“有了一個答案!什麽答案?”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個答案給他會帶來比之前所有的話語更加猛烈的傷害。

雖然她的直覺已經有了一種危險的預感,但她卻下意識的想要聽到那個自己心中無法确定的答案。

雪千夜如同一位法官一樣,給出了最後的審判。

“你隻不過是不想那個國家毀滅在你自己的手中罷了,這樣的話,當國家毀滅的時候,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說出錯的不是我,我沒有錯,這不我的責任,這樣之類的話。也不用去承受被人背叛的滋味,更加的不會讓自己的身心遍體鱗傷。”

雖然他的語言之中沒有任何的惡意的話語,但對于現在的阿爾托利娅而言,卻比任何惡毒的語言更加的具有殺傷力。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現在的她也隻能說出這些了,心中已經接受了,但卻無法承認,承認自己是他話語中那個軟弱,自我的小姑娘。

當卸下她的铠甲之後,露出真容的她不過是一位惹人憐惜的小女孩而已。失去了英氣,如此脆弱的她,在這一刻格外的讓人心疼,讓人不自覺會想擁抱她,安慰她。

但,即使面對這樣的阿爾托利娅,雪千夜的臉上也沒有出現絲毫的動容,他如同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在戰場上,不知同情爲何物,隻是冷酷的擊倒眼前的敵人。

“哼!那爲什麽不自己去改變,又爲什麽想要重新選出一位王。”

将軍!這下,她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了,少女已經退無可退。

“我...”除了不停的‘我’,她連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此刻,結局已定。

這位戰士仿佛仍然不覺得滿足,他仍在繼續着自己的攻擊,即使眼前的敵人已經失去了戰意,即使她已經無力戰鬥,即使她已經傷痕累累。

“你有想過那些曾經追随着你的騎士的想法嗎?他們曾經發誓效命于你的麾下,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在王的光輝之下,無怨無悔的戰鬥,彙聚了那個時代的聲音,即使随着人們的死亡,國家的毀滅也不曾消逝半分。而你,你現在卻想着逃避。那你的部下,你的臣民,對你來說又算什麽?什麽也不是嗎?爲了你的幻想,可以随便丢棄的垃圾。”他的話如同冰冷而鋒利的劍,輕易的刺穿了騎士王由虛僞而構成的假面。

怎麽回事?我到底在做什麽,這種幾乎沖出胸口的感覺又是什麽,爲什麽會對這個小姑娘說這麽多,是心中因爲看不下去她的幻想,所以不自覺的想要打破它,想看看她脆弱的表情,還是想要幫助她這個敵人認清自己的内心?不,不要開玩笑了。還是說被以前在電腦中看到過的,對她的好感所影響了嗎?所以我才會做出這樣可笑的舉動?果然,在救下Caster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回不去了,回不到過去那個由冰冷和理智所主導的我了。但是,也無所謂了,在生命的最後找到另一條不曾走過的道路,理智的對立,也許不錯。那麽,就試着幫幫你好了,騎士王。

“不是的,不是的,不...”還是隻有否定。

“那麽回答我,爲什麽?”雪千夜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倍。

“我也不想的,在撥出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國家一定會毀滅,我曾經想改變那個命運,但,我做不到,我試過了,我真的做不到。正是因爲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所以我才會追求着聖杯。”此刻的她,心中也許正流着由鮮血所結成的淚水吧!在她選擇開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結局,不會改變,就像被寫入書本的曆史,甚至連幻想的可能也沒有。

“是嗎!那麽,我們做一個交易吧!剛好,我對成爲王也很有興趣,你爲我效力,得到聖杯之後,我會許下願望,讓我代替你成王。以我的能力,我絕對不會讓你的國家那樣毀滅。這樣,你的願望也可以說實現了。”當話語還未說出的那一刻,雪千夜就知道,這樣的話語對于現在的騎士王來說,所能得到的,隻有她的反感。他也許會被當作一位不擇手段也要把她收入麾下的狡詐之徒,也可能會是一位專門毀滅人信念的惡鬼,不論是什麽,絕對不會是什麽好的結果。

但這些又有什麽關系,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一位好人,時常以人渣自嘲的他,從最初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他隻是一個惡棍。即使如此,他也從未祈求過救贖,也不期待着自己會被原諒,自己是罪人,隻有這一點,他從自己下定決心去完成那件事時,他就深深的明白。所以,别人怎麽看都無所謂了,隻要自己心中維持着自己的原則就好,反正人類不過都是被自己内心所滿足的,自私的混蛋。

原本以爲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她的口中卻說出了拒絕的詞語。

“不,隻有你不行,你也許不會讓我的國家毀滅,但一定會讓全國陷入名爲戰争的瘋狂,那個時候,人民将終日陷入黑暗的噩夢。”即使被這樣的話語打擊,刺傷。名爲阿爾托利娅的少女仍是一位曾經的王。在雪千夜使用話語了解着她的同時,她也對眼前這位近乎殘忍的人有了一個相應的了解。

如果他成爲王,也許不會讓那個國家走向毀滅,但卻一定會給它帶來無盡的災難。戰火不斷,人民失所,無數的戰場被填平,無數的人類走入軍隊,爲了歌頌他口中所謂的‘正義’和‘榮耀’,人們義無反顧的走向死亡的深淵。

原本設計好的局面,因爲他眼中的小姑娘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結果,雖然這個結果不是雪千夜想像中的那一個,但在他的心中,也許正期望這一個結果,期望着眼前這位少女的否認,期望着她的光芒。

不論如何,事已至此,他也隻有繼續說下去了。

“這樣的話,你不就清楚了嗎?我無法做得比你更好,應該說在那個黑暗的時代中,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你手中的光輝之劍,你的寶具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

“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嗎?那麽,最後,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絕對認真的回答我。”雪千夜把手壓在了她的肩膀上,注視着她幾乎無光的眼眸,異常認真的說道。

“...”作爲王的少女似乎爲這位惡徒異常認真的态度所驚異,她沉默在那裏,好像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就連他近乎于無禮的舉動也沒有反應。

“曾經,那位魔法師說過,你的結束之幕已經被寫定。當你拔劍的那一刻,你的身體就被停止在了那一天,你的人生也已經被注定,十年征戰,十二場勝利,未嘗一敗,但最終國家毀滅,被人背叛,難免一死。你,騎士王,阿爾托利娅,在明明知道結局的時候,可曾後悔過撥起過那把劍。仔細想想吧!在那之後,給我一個答案。”說完,雪千夜已經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坐位,隻留下了她一個人在那裏思考着。

“我...我...”仍然如此。

但雪千夜這一次卻沒有上前去打擾她,他隻是注視着這位曾經被他輕視的少女。

希望你能夠清醒一點了。如果你還無法得到那個答案,還是像之前那樣,那麽,爲了避免你繼續露出醜态,我隻能現在殺了你。讓你這一次的聖杯戰争走向盡頭。

經曆了仿佛幾個世紀一樣漫長的幾分鍾後,少女騎士王的臉上再度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我不後悔。”這一刻,她終于能夠自豪的對面前之人說出幾個字,這幾個仿佛包含着她一生信念的幾個字。

記憶中,那一天陰雲密布,一道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了地面,那是那一刻唯一的光芒,光芒之中,年輕而稚嫩的少女用力握住了深深插入岩石之中的王者之劍。作爲少女老師的魔法師,讓她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段未來中,少女被人背叛,國家走向滅亡,它是少女拿起劍後注定的結局。

似乎是出于不忍心,魔法師曾問過。

‘當你拿起那把劍的那一刻起,你的未來就已經注定,即使如此,你仍想要撥劍嗎?’

而少女在思考片刻之後是如此回答的。

‘我看見了,有很多人的笑容。我想這樣一定是正确的吧!’

魔法師沒有再說什麽。

當她撥出劍的那一刻,烈陽驅散了陰雲,光仿佛爲她而存在。

之後的戰鬥亦是如此,龍之化身的國王,未嘗一敗的國王,從不受傷的國王,十年征戰,十二場大勝,把王的聲望推向了頂峰。在那個****而黑暗的年代中,王仿佛成爲了唯一的光明,然後,無數的星點彙聚在她的光輝之下,他們堅守着騎士的榮耀,使國家統一,驅散了寒冷,給人民帶來溫暖。

然而,這樣的代表着一個時代的王,最終還是走上了預先寫好的結束,被人背叛,國家毀滅,連王自己也消失在了戰亂之中。

曾經她也後悔過,也絕望過,也自責過,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才會讓國家毀滅的。我是不是一位合格的王,不論是在夢中,還是清醒,少女曾無數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那個時候的她始終得不到答案。

但現在,她終于能夠當着這位一直置疑着,否定着,打擊着她的人面前驕傲的說出‘我不後悔’這四個字了。

這不單單是對過去的無悔,更是對于自己王道的絕對堅信。

最終,騎士少女終于笑着說出了雪千夜想要聽到的話語。

“這樣不就行了。”雪千夜也說出了認同她的話。

黑暗中,他的認同顯得格外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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