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僅存之人


帝都,原本帝國最爲繁華的都城此時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盛景,火焰、破壞滿地都是,人們驚恐的躲在自己的家中祈禱,祈禱着自己的平安,祈禱着災難的完結。革命軍的入侵所帶來的不隻有變革,還有災難和毀滅。打着正義之名的人此時正做着那些被人們認爲不義的事,而且一切發生得這麽的理所當然。這座經過千年傳承都城終于在它建立的千年之後迎來了自己的終結。也許後世的人們會把它認爲是新生。

艾斯德斯雖然以一人之力獨戰千軍,但仍阻止不了革命軍的湧入。而被副到絕境的大臣慫恿年幼的皇帝使用了皇家的終極武器,一架在雪千夜看來如同高達一樣的铠甲形帝具。

這個決定也讓原本破敗的帝都更快的走向了消亡。

也是因爲這個決定讓原本就對帝國抱有疑問的威爾反叛,站在了革命軍那邊開始一起反抗這個皇家帝具。戰鬥也變得更加的難以預料。

“還真是慘烈啊!”雪千夜站在皇宮中看着窗外,如此感慨道。

而在他的身後,一具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顯得格外的刺眼。

--------幾分鍾前-------

“來了嗎?”雪千夜通過自己的帝具看到了自己等的人後,終于松了口氣。同時他轉身看着這位從一早就被他叫到這個房間的仆人。

“我去一下廁所,在我回來之前,把我的荼泡好。如果沒有做好,你這個廢物就可以去死了。”雪千夜如此的說道,然後幹脆的去了門外。

離開房間的雪千夜并沒有走遠,他在隔壁的房間用自己的帝具看着這裏的一切,包括那位仆人心中的想法。此時的他不由在内心中産生了一絲感慨。

由人類内心所産生的惡意,經過漫長時間的醞釀,最終會發酵成爲一種可怕的毒藥,它比世上的任何毒藥都令人爲之色變,也更加的毒性強烈。你的毒藥最終會毒死誰呢?

在雪千夜離開後,仆人仍舊戰戰兢兢的完成着他離開前所下達的任務。此時他的心中并不平靜:‘又是這樣說!混蛋,明明今天革命軍就攻進來了。我的卧底生涯也要結束了。可是這個人渣一大早就來叫我。讓我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聽他的口氣,這次可能真的會殺了我。’。

仆人的手中自覺的伸向了那個茶葉存放的地方,就如同練習過千百次一樣。當他的手剛剛接觸到茶葉盒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神也開始注意到茶葉盒的旁邊,前兩天雪千夜說過的東西,他還因此被打過。是的,那是一種緻命的毒藥。此時,他心中狂喜着:‘這個是?前兩天那個人渣說的藥?對了,就是這個,隻要一點就可以讓人痛苦死去的毒藥。真是幸運啊!我不用死了,要死的是你才對。哼!之前,你給我這個東西我也不敢用,但是現在,這個國家馬上就要改變了。你也不會再是什麽貴族了。我要爲這十幾天的事報仇。所以給我去死吧!讓你整天沒有理由的打我。

原本隻放有茶葉的手中又多了另一個試劑瓶。他回頭确定了四周沒人之後。把這兩樣不能夠被放在一起的東西都放入了那個小小的茶壺中。随着水流的混合,茶壺中發出了獨屬于荼的香味,他也終于笑了,笑得很扭曲。随後,他細心的把茶具放在了雪千夜常用的桌子上,動作細緻到極點,生怕它有那麽一點損失。

“完成了,大人。”看到雪千夜進門後,仆人用了一個非常标準的禮節退到了一邊。

“謝謝!辛苦你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退場了。”雪千夜坐到了桌子旁邊的長椅上,拿着剛剛裝潢荼的茶杯,慢慢的放入嘴邊,突然他放下了茶杯,對仆人說了句謝謝,這是這十幾天以來,雪千夜第一次對面前之人說出感謝的話,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

“碰!”一聲槍響過後,仆人還來不及反應,就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被殺。

----------回到現在----------

雪千夜所在房間的門故意被他留下了一絲縫隙。而門外,已然有兩位不速之客在潛伏着,這也是雪千夜所等的‘客人’。

利用夜襲的内線,洛詩成功的在這裏找到了雪千夜。她和她所慫恿的内線來到雪千夜的住所之後,并沒有馬上進去,她選擇了在門外等待時機。她在來的路上也向内線說雪千夜帝具的麻煩之處。而且來到時,他們看到裏已經有了一具屍體。她不知道爲什麽那個人會被殺,她也不想知道。但她知道一點,那就是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不利。

該死!怎麽辦?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雪千夜還不知道我來了。但遲遲想不到辦法,萬一他突然心血來潮向門外使用透視那就完了。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的帝具對不到我。對不到!有了。

“我有計劃了。你先進去,去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那邊,然後我就從門後突然出現制服他。”洛詩在另一個人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幸好現在外面的戰鬥之聲非常的大,不然她還需要擔心自己現在會不會被發現。

“這!爲什麽不是你去吸引他的注意呢?”明顯也看到了裏面死人的内線有些退卻。

“我和他以前是朋友,如果突然出現在這裏會讓他起疑的。你一直就是這裏的仆人,他應該見過你,所以你的機會更大。放心吧!我會及時支援你的。”洛詩耐心的解釋着。

“那個!”内線似乎還是有些怯場。

“來人!”這時,雪千夜開口了。

有那麽一瞬間,洛詩以爲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但是,在聽到雪千夜說出的内容後,她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同時心中暗喜。

這次你還真是幫了我一把。

“在!大人,有什麽事情吩咐?”被逼無奈的仆人隻有進入了房間。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選擇,如果現在不進去,等到雪千夜有什麽動作,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把這個處理一下。”雪千夜指着一邊的屍體。

“這個是!沙魯!爲什麽?爲什麽你要殺他?”内線看到仆人的屍體後,馬上撲到屍體旁邊并且大聲的質問雪千夜。此時他的心中也暗自乞求着洛詩快點動手。

門外的洛詩看到這一幕後,開心的笑了。

做得好!這樣不論是爲了自己被質問,還是爲了去揍他。你一定會轉過去吧,雪千夜!

“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雪千夜起身,轉向了内線所在的方向。

還沒有等内線驚喜一下,他的大腦就被一顆子彈貫穿了,然後和另一位内線倒在了一起。

“碰!”另一聲槍聲響起了。伴随而來的還有一句:“站着别動,你應該明白,我的下一槍可就不僅僅隻是警告了。”

那一槍沒有打中。雪千夜從聲音中聽得出來,那是洛詩的聲音。所以他扔掉了手中的槍,然後把雙手舉了起來。

“明智的選擇。好了,現在把自己的雙手穿過那個固定櫃子的把手,然後用這個手铐把自己铐起來。”看到雪千夜的動作後,洛詩開始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戒心。她向雪千夜丢去了一副手铐,但她的心中依舊緊張。

隻要你有一絲異動我就開槍。中了你的幻視我一定會死,那麽我會在之前拉上你墊背。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你先死,我之後因爲殺死隊友被扣9000分而死。所以不要逼我開槍啊,雪千夜!

手铐在地闆上劃出了清脆的聲響,之後終于來到了雪千夜腳下。

雪千夜照做了,沒有絲毫的小動作。因爲他明白,現在絲毫的小動作都會觸動洛詩那個脆弱的神經。

做完之後,雪千夜已經被固定在了那個角落。在洛詩的眼中,雪千夜已經徹底失去了轉身的可能。直到現在,洛詩才徹底的放下的自己警惕之心。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來到了雪千夜剛剛坐下的地方。桌子上還有一杯完全沒有動過的荼。

“怎麽樣?很意外吧!”洛詩放下了手中的槍,以一種放松的姿勢坐在長椅上。

“的确很意外。你怎麽知道今天這種情況下我還會在這裏的?”

“因爲這裏最安全。我确定你也能想到這點。”

“是啊!因爲這裏可是皇宮啊!”雪千夜的語氣中充滿感慨。

在看到大臣好像完全不在革命軍進攻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在他的老巢,這個皇宮中一定有什麽強大的底牌來保護自己。不過,真沒想到會這個種超級‘高達’啊!現在看來,也真的隻有這裏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對,皇宮。在外面的那個大鐵塊四處破壞,但他唯獨不會破壞皇宮。”洛詩明顯會錯了意。

“所以你就帶着個替死鬼來了。”

“一個人面對你太危險了,前幾天赤瞳還在基地說自己被你放過了。所有,沒有替死鬼,我可不敢一個人來找你。事實證明,他的死非常的有價值。”

“還真是無情的說法。”

“這叫物盡其用。”洛詩明顯非常的得意。

“不說了嗎?”見到雪千夜沒有了回應,洛詩又加了一句。

“說真的,走到這一步還真是不容易啊!如果不是現在這情況,我們說不定可以好好談談了。”現在的她似乎終于有了感慨的時間,這也許就是勝利者的富餘吧!

“話說。剛開始時,是你先對我出手的吧!你現在感慨個什麽。”雪千夜接話了。

“的确是我先動手的。那個時候我一心想成爲這個隊伍的智囊,所以我想除掉你和陳平這兩個可能的對手。而在你們兩個中,陳平已經在夜襲,你卻獨自一個人在帝國那邊,所以我當然想先除掉你這個落單的弱者。”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似乎在想着怎麽措辭。頓了頓,她又接着往下說。

“現在再想想,當時還真是太年青了!能在那個時候提出那樣的想法,并且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敢一個人去帝國那邊,隻用了那麽短的時間就在帝國那邊站穩了腳跟。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是弱者呢?一個小小的決策失誤就足以讓一家全盛時期的公司倒閉,那時的我還真是失敗啊!”

“所以你之後才被陳平一直壓着吧!”雪千夜的這句話在洛詩看來更像是在逞口舌之利。

“沒錯!陳平的确利害,從一開始就看到了這一點。你們應該有一段時間的結盟吧!爲了殺掉資深者。”所以她也回擊了。

“你猜到了嗎?”雪千夜的語氣中透露着意外。

“那當然!那段時間,陳平一直在夜襲的基地維護你。不過在資深者死後,他雖然還是在誇你,但那個時候已經是捧殺了。”對此洛詩表現得更加的高興了。

沒錯!就是這樣的反應,在夜襲的人到來之前,多讓我看看這種反應吧!

“這樣啊!”

“看來并你不意外。”

“沒什麽意外的,我們的盟約本來就是到資深者全死爲止。你也不好過吧?”雪千夜說出了他們盟約的事實。

“在那個家夥拿到帝具後,我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不得不小心做人。不過也多虧他殺死了資深者,才讓我看到另一條路。”

“自立?”

“就是自立,之前我一直想着怎麽成爲智囊,但是當資深者死後,我突然發現原來我還可以自己做隊長。尤其是在羅甯星殺了陳平之後,我就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說實說,當時公告說羅甯星殺了隊友時,我還以爲他是殺了你。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哦!你沒有信心赢過陳平?”雪千夜又說話了。雖然這些在洛詩看來更多的是一種已經承認自己失敗的表現。正是因爲明白自己已經輸了,所以在想在嘴上逞強。這樣就可以告訴自己和别人‘我沒有輸’,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我的确沒有信心,雖然我自信可以保證自己不死,但确實沒赢過他的信心。畢竟他可是一直把我壓制着死死的。怎麽,你很意外?”讓雪千夜意外的是,洛詩承認了自己的‘無能’。

“的确非常意外。”雪千夜确實有些驚訝。

“一個人如果不能正确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對自己的缺點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不論他的能力有多強,他的成就也不太高。”洛詩有着自己的驕傲,在她之前的人生中,她所設定的目标,她所渴求之物,她都是以自己的能力獨自完成,沒有支援,沒有幫助,困難也好,傷痛也罷,她都是一個人承受。也許正因爲如此,所以她才會比一般人更加的能夠正視自己的全部,不論是優點還是缺點。

“你沒有信心赢過陳平,卻有信心赢過我。”

“當然!現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說到這裏,洛詩笑得更加了燦爛了。

“好吧!現在,你想怎麽做呢?你又不能殺我,放了我怎麽?作爲交換,你想要什麽?獎勵點?”雪千夜突然轉移了話題。

“獎勵點?這的确是個好東西。可惜我不需要。”聽到這裏,洛詩有些情緻缺失。

開始用獎勵點吸引我,也就是說,你已經技末了嗎?還真是失望啊!本來還以爲你會有事多的後手,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嗎?

“我們需要殺死10位帝具使,現在隻完成了7個,殺了我,你有信心完成剩下的任務嗎?那可是3個帝具使?”雪千夜又換了一個方面。

“我當然有。”洛詩馬上回答了,語氣十分肯定。

利誘之後是威逼嗎?還算不不錯。

“這樣啊!現在我有個疑問。爲什麽不打斷我的手腳呢?這樣你就可以更加的放心了。”好像放棄了一樣,雪千夜沒有再在這個方面繼續下去了。

“不錯嘛!現在還想誘導我。在不知道惡意傷人是不是也會有懲罰之前,我可不會去冒險。現在,我隻要等着夜襲的人到來,你就死定了。如果現在因爲這樣的事情付出沒有必要的代價,我可接受不了。”這就是洛詩的回答。輪回者之間互相殺害是不被準許的,雖然直接殺害會被9000扣分,但并非沒有辦法。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借刀殺人。

‘輪回者聶曉雲已經死亡!’這個提示突然出現在他們大腦中。

“聶曉雲也死了嗎?”雪千夜喃喃道。

“看來她運氣不怎麽好,應該是被那個大家夥的攻擊波及到了。”另一邊洛詩卻表現得非常随意。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女人應該是被你騙到革命軍中的吧!明明知道那個大家夥會把革命軍當作主要目标,還把她叫去那裏。你還真是無情啊!”

“切!那不過是她蠢。隻知道依靠别人,遇到一點輕困難就向别人求救,甚至不惜出賣自己,什麽都忍受不了,什麽都做不到,隻想着不努力就能成功。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沒有否認自己的無情,隻是認爲她更加的該死,這就是洛詩的回答。

“。。。。。。”雪千夜沉默了。

“說了這麽多,我的口都渴了。沒想到你這裏的生活還不錯嘛!”說着,洛詩從桌子上拿起了另一個茶杯,開始向其中注入那瓶雪千夜還未喝過一口的紅茶。

至此,在空間的輪回者隻剩下了兩人,可惜在很久之前,心懷鬼胎二人已經沒有了言和的可能。在這座安靜的皇宮之中,僅存的兩人注定隻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不論是雪千夜還是洛詩都沒有讓對方活着走出這個房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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