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外的有一圈分隔的土地,但這片土地上沒有人煙,隻是聳立着很多大小各異的石碑,石碑的形态也是各有不同,這裏是帝都的一片墓地,那些爲了帝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的人,如今就安眠于此。
此時已經是黃昏,大多數的人應該都已經回家,墓地也更應該如往常一樣是一片死寂,但是凡事總有例外,就好像今天,就有兩位來客,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橙發的少女獨自的蹲在一塊墓碑的前面,眼中溢滿了淚水,而少年則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
“嘀!嘀!”小小的水滴滴落在地面的石闆。
“嗚嗚!嗚嗚!”少女的哭泣聲。
“歐卡前輩。”悲傷,絕望,少女像一隻失去父母的幼鳥一樣呼喊着已經逝去之人的名字。
“爲什麽?爲什麽歐卡前輩會死!明明歐卡前輩是那麽好的人,平時對我那麽好,他不應該死的。”困惑,不解,蹲在墓碑前的少女一直在反問,但這些反問更像是自言自語,因爲不能接受親人的逝去,所以,更多的選擇了自欺欺人。
“抱歉!如果是悲傷的話,就說出來吧!說出來會舒服一些的。”無法說出歐卡沒有死這樣的話,也不知道如何去接下她的話,站在賽硫雪千夜隻能如此的說道。
“呐!千夜,你知道嗎?歐卡前輩對我來說就像是父親一樣。在很久之前,我的父親就死了,那個時候和現在一樣,父親的葬禮上也隻有一個人了,隻有一個人,就隻有歐卡前輩。在我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也是歐卡前輩關心我,他還把我收爲弟子來鍛煉我。。。。。。”内心中因爲親人逝去所壓抑的情緒仿佛是終于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她把她以前的各種各樣的事全部都述說了出來。
記憶中父親的葬禮,除了自己以外,隻有一個人的下葬場景。就在那時,是父親的同事歐卡收留了自己,同時給了自己支持,讓她可以走過那段黑暗的時光。而現在,多少年前的一幕又再次上演,隻有兩個人的葬禮,又是像父親一樣的人離開了。這次是不是還會有‘父親’作爲支柱出現呢?這次她也不确定。
諷刺的是,明明歐卡在生前還是一位警備隊長,但下葬時,卻沒有一個同事前來爲其送行。
“賽硫,歐卡是爲了自己的正義而死的。”此時沉默的站在賽硫背後的雪千夜如此說道,爲了讓她可以接受這位親人的逝去,他給了她一個名爲正義的理由。
“。。。。。。”沉默。
“正義嗎?”片刻之後,賽硫才用細小的聲音喃喃自語。
“沒錯!殺死的夜襲才是罪惡,歐卡是正義的。”雪千夜馬上肯定了這樣的說法,這種緩慢的語氣中似乎帶有着某種魔性的力量,讓人不自覺的聽了進去。
“那爲什麽正義會失敗,歐卡前輩會死。”身處于混亂中的賽硫好像仍不明白,爲什麽明明正義的歐卡會死,死在了夜襲的手下,邪惡不是應該勝不了正義的嗎?她想要知道答案。
“正義是很多時候是會流血的,所以爲了不讓歐卡的血白流,你要變得更加的堅強。”雪千夜推了推自己眼睛上眼鏡,陰影下的鏡片反射着異樣的光芒,。他給了她一個看似合理的回答,這個問題還有其他的答案,不過雪千夜并沒有去說,甚至可能這個問題的前提就有所失誤,但是這些都沒關系,因爲他隻會用這個答案。也隻有這樣才可以達到他的目的。
“。。。。。。”平時很活潑賽硫在這一小段的時間中沉默的次數也變得比之前更多了,也許是不明白怎麽回應,也許是心理的傷痕沒有平靜,但結果就是她仍然沒有說話。
看着這樣的賽硫,雪千夜的表面看似沉重,的心中卻另有所思。
還不夠?隻是這樣還沒有達到我理想中的狀态,那麽要使用更尖銳的語言去進一步加強對她的刺激嗎?還是說使用語言的方式不對,又或者是。。。
正當雪千夜還在思考下一步的應對方式時,出乎他意料的是,賽硫開口了。
“嗯!那你會像歐卡前輩一樣支持着我嗎?”賽硫用帶着淚水的雙眼直視着雪千夜,被淚水所浸濕的臉龐上,兩條淚痕還清晰可見。
從她的雙眼中,雪千夜看到惶恐不安中夾雜着深深的依戀,還有期望。。。。。。,但在這些各種各樣的感情中,他唯獨沒有看到堅強。此時此刻,他明白,看來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去說太多了,因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他也回應了她的期待。
“會哦!也許我做不到像歐卡那樣強大,也沒有你父親那樣親切,但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會用我的方式來支持你的。”雪千夜一邊溫馨的語氣說着支持她的話,一邊把手放在賽硫那橙色的頭發上,柔和的輕撫。配合着他臉上微笑,仿佛一個慈祥長輩正在關愛着自己的後輩。
這是他認爲最适合的表情和行爲。
“前輩!我會堅強起來的,強到可以把夜襲殺光,可以制裁所以的罪惡。”不論雪千夜的本人是否想要,但至少在一刻,在賽硫的心中,雪千夜的身影和很久以前的某個身影重合了。那個時候,同樣是隻有兩個人的葬禮,同樣是自己親人的逝去,然後在自己最爲悲傷的時候,上一次有一位前輩拯救了自己,本來以爲這次隻會留下自己一個人,但是幸運的是,這一次也有一個人來拯救自己。自認爲被拯救的少女默默的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看着此時的賽硫,他也終于感到自己的計劃是完成了。
果然!因爲仇恨而堕入黑暗的靈魂還真是容易使用啊!
夕陽下,被橙色光芒餘輝所映照的笑容在片死寂的墓地中顯得那麽的美麗,達到目的的少年和‘得到’救贖的少女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但是在兩個人都看不地方,兩人的影子的圖案像是惡魔在擁抱着無知的孩子。
------------分割線----------
将已經哭得安靜的睡去的賽硫送到她的住處之後,雪千夜也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這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小地方,距離警備隊不遠,同時也與時尚的試驗地點很近,通過後面的小路,也可以快速的進入小巷,然後混入貧民窟。
他在确定了自己布置的小機關(這是他用來看是否有人進入過他的住所)沒有被動過之後,他走進了自己的休息處。
躺在床上,他開始回想着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思緒也不自覺的追溯到了幾天前。
幾天前,貧民窟的一座小房子中。
“好久不見了!”依舊是陳平先開始的對話。
“幾天而已,算不上好久吧?”對于說出這種話的陳平,雪千夜語氣很冷,他隻是如此的回答。
“也對,不過以前習慣了,現在也改不了。”對此,陳平也沒有在意。
“才幾天,你就又有機會來這裏,看來這回帶來的不是個好消息。”
“不,恰恰相反,這次可以說是個好消息。”陳平的話出乎了雪千夜的意料。
“哦!這也就是說,我那天在夜襲面前說的那些話起到正面的作用了嗎。”聽到陳平這樣說,雪千夜馬上想到的就是那天在夜襲前面說的那些話起到了正面的作用。
是的,也隻有這個解釋才可能說明陳平現在的說法,不過,你也很會抓住機會啊!陳平。
“沒錯,你的話成功的引起了他們的共鳴,從他們的話可以聽出中,他們想要策反你,所以我才有機會在這裏。”對此,陳平沒有否認,因爲,在這裏沒有否認的必要。而且,至少在此時,他認爲盟友之間應該坦誠一點。
“這樣看來那個女人不是你讓她過來嗎?”雪千夜又問出了一個讓陳平感到意外,但同時也是意料中的問題。
看來不是嗎?不過也對,在沒有解決掉那三個人之前,我們還是盟友。而且,如果是你的話,動作應該會更大吧。
“怎麽可能,我們現在好歹也是盟友啊!而且。”所以陳平也作出了自己的回答。雖然這個回答,如果隻是從他的表情上看,很容易被當作默認的敷衍。并且在說的同時,他也在觀察對面雪千夜的表情。
“雖然沒有見到當場的情景,但她的那種手段還真是不入流。如果我來做,就不隻是這樣了。”在沒有看到自己所期望的表情後,陳平繼續着剛剛的話題。
沒有反應,也就是說你是真的這樣想過。看來可以把你的危險級下調一點了。
是的,如果是我來做的話,你就不會這麽輕松了,那個女人還真是弄巧成拙啊!不過,單單就目前的我們來說,這還更加的有利,就是不知道後面會不會出現尾掉不大的情況。如果。。。
“明白了,那麽來說說正事。”而雪千夜本人好像也沒有太過在這個地方有過多糾纏,隻是一筆帶過。
又在試探?這是你對待任務的方式?還是你銘刻于血液中的習慣?現在,我對你有些好奇。
“主角出現了,那麽也就意味着我們可以把前期計劃開始了。”聽着他的話,陳平也收斂了自己的姿态,馬上進入認真的模式。
“嗯,之後我們情報交流也需要更加的頻繁。”
“沒錯”
。。。。。。
“對了!這個差點忘記給你了。今後,我們的交流也最好在這裏使用這種方式。還有你的眼鏡很漂亮。”陳平邊說邊把自己手上的一張折疊的白紙放在了桌下,然後離開了他們的第二次會面的地方。
這次也是收獲很多啊?
彼此合作而又對立的兩人在這一刻有了相同的心聲。
白紙上記載的是夜襲今天的行動目标和動手人選,在看到目标人物上面寫着“歐卡”時,雪千夜明白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至于到底是什麽人去動手,這一點他無所謂。燒掉白紙後,他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黃昏,警備處因爲工作的原因大多數人都在,不過對于他們這些警衛而言,這裏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地方。每個個人都在做着與警備無關的工作。
來到警備處後,雪千夜如同往常一樣給了歐卡一瓶酒。因爲之前和賽硫的關系,雪千夜會隔兩到三天就送給歐卡一瓶酒,酒的本身并不昂貴,但味道很不錯,所以歐卡也收了下來,同時也沒有任何人會感覺到異常。
仿佛一切過都是如同往常一樣。晚上可以繼續去喝酒。
雪千夜也在和賽硫打完招呼後,選擇了離開。
酒的本身沒有任何的問題,隻不過與往常的酒相比,這一次的度數更加的高,也更容易讓人醉得反應遲鈍。這些并不會讓歐卡認爲有什麽問題,他隻會認爲今天的酒比以前的更加的好喝,卻不會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的喝酒。
所以,在第二天看到歐卡的屍體時,雪千夜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記憶回到現在。雪千夜在腦中寫下了“第一枚棋子完成”的字樣,也安然的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