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件事,古宸琢磨了片刻,說道:“我隻能答應你一試,成不成未可知。”
說完就信手将魔劍收入了系統空間,這柄劍本來他也打算拿艾德曼金屬重新淬煉一下,做自己的法器,正好兩不耽誤。
花楹眼見魔劍不見了蹤影,卻是大急,說道:“那是景天每日都要看他,讓你主人拿去,不等于收了他的魂魄嗎?”
古宸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去找景天,問問他可願意讓我救活龍葵。”
救龍葵和救段小姐方法應該差不多,需要一載體作身軀,再一點點複原魂魄,既然紫萱未死,那五靈珠就不曾用來封塔,用其強大靈力,複活龍葵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天娜一直靜默不語聽着他們交談,最後将一張卷軸放在小強手裏,說道:“這裏若是沒你牽挂的人和事了,可以通過這個卷軸帶花楹回到英雄聯盟世界,我和古宸應該不會再來這裏。”
小強神色鄭重的收下卷軸,又指明了紫萱所居村莊的方向,目送他兩位主人離去。
花楹好奇的問它說:“你那個主人一副清高冷傲的樣子,看上去很讨厭,他夫人倒是溫柔可親,你怎麽會認他做主人呢?”
小強嘿嘿一笑,摟住嬌妻的肩膀,說道:“這點說來話就長咯,天下事都是一物降一物,我那主人看着不可一世,實際上他就隻聽老婆的,就跟我隻聽你的一樣,這會回頭我慢慢細講。”
說着就在暮色蒼茫中,攬着花楹自去溫酒聊天不提。
紫萱所居的竹屋頗爲簡陋,她每日獨居清修,這一世她尚還有希望修回靈力,和已經成仙的徐長卿在一起,隻是女娲一族的宿命開始漸漸在她身上生效,鬓邊隐見白發,看着多了幾分風霜之色。
景天敬她如姐,自家動手把臘肉和火腿切成薄片,一起上籠屜蒸熟了,送給紫萱吃。
袅袅的熱氣和蒸肉的香味傳出去很遠,紫萱的神情則永遠是淡的,仿佛一直在看着遠山,看着竹林,視線總是放空。
盤子裏的肉類很香濃,鹹鮮得宜,她卻沒怎麽動筷子,隻默默看着景天吃,忽然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去過蜀山?”
“有,去買過幾次靈米。”景天知道他在問什麽,隻是現在這個身爲蜀山掌門的徐長卿,越來越清高淡遠,仿佛有些高高在上,這是他所不願意看見的,也不想說給紫萱聽。
“那你,看見他了沒?”紫萱低頭吃飯,貌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沒有,白豆腐總要斬妖除魔,很忙,逮不到他人影。”景天撓撓頭,扯了個謊。
紫萱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麽。
景天有些尴尬,站起身來說:“我還熬了一點湯,我去看看好了沒。”
景天起身來到竈間,看着爐火正紅,心裏對徐長卿生出來一絲不滿,身爲蜀山掌門又如何,若是有心看顧紫萱,又怎麽會一直不聞不問,三世情緣,在他眼裏就這麽不值得一提。
盛滿了湯,正要端進屋裏去。
卻聽到重樓的聲音問道:“你們……住在一起?”
景天見是他,忙說道:“不不,我住在半裏外。女娲遺迹的寶貝太多了,放不下,所以拿一些放到這裏。紫萱姐有時也會幫我漿洗縫補。”
重樓遙遙看見屋内有一個小竹車,裏面玉雪可愛的小嬰兒睡的正香,問道:“是姓徐的孩子,還是……”
景天一頭白毛汗,忙解釋說:“不是啦,是紫萱姐和她前世的丈夫的孩子,這麽說其實也不對啦,應該說,是紫萱姐和她已經過世的前夫的孩子。”
重樓不再說話,沉吟不語的凝望着紫萱的小竹樓,眸色深沉,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
景天倒是有心讓他們見上一見,問道:“不上去看看?”
重樓搖搖頭,說道:“相見不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我知道她平安就夠了。”
他看一眼前世的老對手飛蓬,忽然問道:“你家裏有人嗎?”
知道重樓指的是龍葵或者雪見,景天有些傷感,說道:“沒有……”
重樓有些詫異,雖然他不知道景天心裏喜歡的是誰,但是雪見還活着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心裏多少曾經羨慕這位對手,至少他身邊還留着所愛之人。
景天眼眶一澀,說道:“我最喜歡的人....已經去了....”
“我在你家等你。記得,帶酒來。”重樓明白了,直接向着村子裏景天的那所房子走去。
從來沒見過這般蕭索的重樓,景天站起身來,說道:“不是要比武嗎?”
“不。今天....我隻想喝酒。”重樓身影一頓,回答了他的話,旋即遠去。
這時聽到動靜的紫萱,推開窗子,問道:“阿天,你剛才跟誰說話?”
景天想着重樓最後的話,說道:“一個過客....”
空氣中明明還彌漫着一點重樓的氣息,紫萱合上簾栊,輕聲說道:“過客……他過得如何?”
甚至一個照面,都不曾有,就這樣又錯過。
景天跟紫萱打過招呼,匆匆去村口打了一壺濁酒,和兩盤子臘肉火腿,他在這村子裏也有一處居所,用來清洗修複古董,
這會重樓就等在這所房子的門口,坐在一個殘破的石墩上,神色冷凝宛如一尊雕塑,等着他在世間唯一尚可稱得上故人的朋友,來喝上一杯酒。
這一幕被默默隐身在半空的古宸和周天娜盡收眼底。
面對這樣的重樓,古宸一點沒覺得有什麽大仇得報的快意,難道要他一會兒上去說,因爲你幾十年後殺了我老婆一次,所以我設了局讓你孤獨終老,散盡魔功,現在來取你狗命?
眼下的魔尊重樓,甚至擋不下他一擊。
他默默在背後抱住周天娜,說道:“老婆,我不想殺他了,你怪不怪我?”
“不怪,你比他幸福的多,因爲我在。”周天娜溫婉安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