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懸壺濟世的人,這麽無緣無故威脅人家未免太恃強淩弱。”古宸繼續沉吟。
地湧夫人福了一福,說道:“奴家全聽老爺吩咐。”
“我想這先天丹,皇宮大内總是有的,如果去那裏拿了來,這就是劫富濟貧了,不如你去走一趟吧。”古宸說道。
“這,若是奴家尋了來,老爺不在此處,該當如何尋找。”以地湧夫人的手段,她卻又三分擔心尋不着古宸,畢竟是自己死乞白賴的跟着,說不定人家隻是爲了甩開她。
“我就在城中你買這十年汾酒的酒肆等你,你且趁夜快去快回,畢竟醫病十萬火急。”古宸見她答應,心知計成,淡淡說道。
那地湧夫人本來就要極力讨好她,哪有不依的道理,自家使個法訣,化作清風而去。
古宸見她走了,知道事不宜遲,立刻向城中掠去。
齊太醫滿城聞名,尋到他家不費什麽功夫,此時掌燈未久,他正穿着常服在家中吃晚飯,忽然耳邊聞得一聲歎息,卻四顧無人,他自知有些蹊跷,側耳傾聽時,耳邊又聽說:“在下愛妻身染重病,夜間來訪多有得罪,已在門外等候,還請齊太醫撥冗爲她診治一番。”
古宸用了傳音入密之法,那聲音猶如人親至,齊太醫頗有見識,自知有些奇異,就喚仆人前來說:“你去看看門外可有人求醫,若是有的話,就請他進來。”
仆人稱是而去,不多時就将懷抱着周天娜的古宸迎了進來,親太醫親在診室相迎等候。
古宸将周天娜緩緩放到診床上,對齊太醫施了一禮,說道:“在下夜間叨擾,多有失禮,還請齊太醫爲拙荊診治下病情。”
齊太醫說道:“不妨事,醫者父母心,爲人診治本是份内。”
他早看見周天娜沉睡不醒,心裏就有些計較,待得診脈過後,沉思不語,搖了搖頭,又點頭,卻一直不曾說話。
古宸雖然焦急,仍是耐心等待,不想打擾他的思路,雖然心底知道這齊太醫,必是治不了周天娜的病,卻很想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齊太醫又思索一會兒,方說道:“尊夫人的病實在是不好決斷,像是失魂之症,又不大相似,老夫從醫多年,今所僅見,隻能憑所知略述一二。”
“此病應是失魂症,一般發于春之盛日夜之濃度時,病者情形可用四字歌概括:
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心有所屬,心無所依。歸之欲離,離之欲歸。欲有所聚,偏隻能散。望眼欲穿,偏無所望。棄之欲得,得之欲棄。魂魄缥缈,神遊太虛。”
“倒是有個歌訣的舊方在:郎把奴家寄何處,
慈母身旁無所依。月月季季花開落,桃代李僵在何時,桃雖仁不代李僵,槐花年年飄白雪。這隻是個不管三七二十一服用的海上方
,劉寄奴兩錢益母草兩錢月季花兩錢桃仁兩錢槐花八錢景天四錢兩厘。”
那歌訣和古宸跟周天娜情形頗有相似,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古宸心裏一酸,喃喃道:“多謝神醫,既然你說無用,那也請照方開藥,我去熬來試試。”
秦太醫看着他,歎了口氣,說道:“這世上,也有些神鬼怪異之事,老夫略有耳聞,聽說有同樣患了失魂症的,就去酆都鬼城,趁着鬼市天色半明半昧,潛入忘川,在三生石畔,尋找無主孤魂,天明而返,或有法可想。”
古宸聽了先是眼前一亮,繼而神色黯然,若是去地府,自然有法可以使喚地湧夫人帶他去,但周天娜的魂魄是在仙劍奇俠傳世界失落的,找了去又有何用。
他謝過秦太醫,順手讨了先天丹,拿了他開的藥房,聽着腦海中響起的任務提示音,抱起周天娜出門就把她好生安放在系統空間裏,
他正打算找個僻靜處,趁兩隻妖怪都不在而離開,就迎面撞上了黃九郎,見了他就喜上眉梢的說道:“老爺,小的已經拿着了先天丹,不負所托。”
“不必了,你走吧。”古宸冷冷看他一眼,不想多做糾纏。
黃九郎見他神色冷峻,不知所措的跟了幾步,古宸不耐煩,直接祭起七星劍,禦劍打算離去。
不想黃九郎眼中異彩連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響頭,說道:“恩公在上,受小的一拜,方才隻是以爲神似,不知道就是恩公本尊,行止多有不當,還請恩公恕罪。”
“我于你有何恩?不要在那裏裝模作樣。”古宸禦劍就走。
黃九郎大驚,不管不顧化爲狐形竭力追趕,口中說道:“恩公忘了,當年在鎖妖塔,你我有一面之緣……”
古宸聽他這話,心中大震,停了飛劍,落回地面,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你說什麽?鎖妖塔?”
黃九郎跪伏于地,揚起尖尖的狐狸臉,口吐人言說道:“我當日被蜀山弟子,抓入鎖妖塔,撞見了恩公和一位女子,就是現在這幅模樣,恩公可還記得?”
古宸仔細一想,當年隐身進入鎖妖塔時,是有一隻小狐狸同時進入,被驅魔香吓跑,這等小事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黃九郎此言一出,于他卻是最意外的天大的喜訊,震得古宸眼眶一酸,他一向沉穩内斂,此刻卻心懷激蕩,莫名開心,将黃九郎一拎而起,有些失态的反複說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黃九郎不明就裏,但看古宸高興,他也就跟着嘿嘿傻笑數聲,說道:“恩公救衆妖逃出生天之恩,沒齒難忘,還請恩公收下我做個小厮,我雖不成材,但恩公若有吩咐,必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好得很。”古宸心中郁結頓散,沒想到聊齋黃九郎的世界和仙劍奇俠傳竟是一起的,這真是意外之喜。
他高興的腦子發熱,好一會才想起一件重中之重的問題,忙問道:“鎖妖塔倒了多久了,你可還記得?”
作者的話:感謝魔帝賽龍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