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宸悄聲向周天娜說:“這裏地勢險峻,西毒估計不會再有後援了,我上去和他過兩招,好給一燈大師解圍,你躲在竹林角落裏不要出來。”話雖如此,他學會了獨孤求敗的劍法之後,過招的一直隻有雕兄這隻猛禽,從來沒有和人動過手,一上手就是挑戰武學宗師,壓力可想而知。
周天娜無法放心,但她一個外行人也看得出樵耕讀三子險象環生,支持不了多久,如果此刻再猶豫,恐怕一會就要獨自面對西毒。所以并不多話的點點頭,隐在竹林中,隻是暗下決心等下古宸若是有什麽意外定是要過去救他,大不了一起死。
古宸看她一臉毅然,想了一下又叮囑道:“如果覺得情況不妙,就開啓回茶樓的傳送門,我的輕功逃回來傳送沒有問題,你先要保證自己安全。”他卻是心思缜密,先給她吃顆定心丸,至于他自己則并未想逃,救人救到底,更何況一燈大師現在是救治周天娜的最佳人選,救人如同救己,必須重創歐陽鋒讓其不敢來犯,博取一燈救治的幾率才能又多幾成。
說完就單手握住玄鐵重劍,這玄鐵是隕石所練,密度比尋常地球物質都高,一柄大劍約莫有六十斤,拿在他手裏倒像小孩子的塑料玩具一般毫不費力。
竹林幽深,間或有竹葉婆娑作響。古宸運起古墓派輕功,腳步聲若有若無,加上他内力雄渾圓轉,以歐陽鋒之能竟也一時未察。
直到感覺一股勁風毫無花巧的直奔後背襲來,歐陽鋒見機奇快地俯身這才堪堪躲過。
饒是如此,他也驚得身上麻,那劍意綿延不絕如芒在背,隻得向前揮出一掌,逼退書生鐵筆,運起蛤蟆功身子蜷縮如蛙向左猛竄,才避開了玄鐵重劍的攻擊範圍。
歐陽鋒謹慎的逃到來路方位,方才回身看是何人出手。隻見一名執重劍的青年男子揮劍刺來,竟是絲毫不打算給留喘息之機。
他自負成名已久,見這青年男子功力之雄渾竟不在四絕之下,出手時巨劍使來不見笨重,意在劍先,點挑刺戳,有語雲:一力降十會。
歐陽鋒剛才打的樵耕讀三人毫無還手之力,倚仗的是掌力雄渾,身上帶毒,如今古宸加入戰局,情況立即反轉,他是陰險狡詐之人,當機立斷就心生毒計。
他将蛇杖一揮,直點古宸面目而去,手中按動杖上機構,杖上肉冠小蛇嘶的一聲張口咬來。
古宸練劍時和雕兄喂過不少招,見蛇撲面襲來硬生生靜下心神,伸左掌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撥開蛇杖,右臂仍是揮劍擊出。
這一下可謂驚險萬分,圍觀諸人都爲他捏了一把汗。
歐陽鋒這下卻是個虛招,意圖讓古宸讓開來路,好奪路而逃,玄鐵重劍襲來時,他已勢如脫兔的向林外奔去。
可巧逆流而上的漁翁因輕功不及古宸禦劍之才堪堪趕來,在林外遇見歐陽鋒逃出,揮槳打算阻攔,卻被一掌逼退。
再要追時,已見歐陽鋒疾如閃電的向石梁上奔去,他自問無力再追,隻見古宸卻已經運氣輕功追出。
那石梁窄下,歐陽鋒一踏上就内心大定,聽得身後并無腳步聲,不想古宸禦劍飛在他身側,擡手對着他後背就是一掌,可惜他不曾習得什麽拳腳掌法,隻憑獨孤求敗劍法的不滞于物一招,以掌爲劍。
饒是如此,配上九陽神功的全力一擊,也險些打得歐陽鋒掉下石梁墜落身軀,好在斷崖将近,歐陽鋒縱身躍上,吐出一口鮮血,旋即頭也不回的足狂奔。
古宸不欲再追,他本意就是要重創歐陽鋒,讓其不敢再來,好讓一燈安心治傷,轉頭一看周天娜已經從寺中追出,就禦劍回來落在她身邊示意自己無事。
兩人攜手進入寺中,漁翁适才得他搭救,此刻忙躬身行個大禮說道:“适才不知少俠來曆,言語間多有得罪,還望勿怪,我在此先謝過少俠救命之恩,再謝少俠回護我師父的盛情。”說着就倒身就拜,甚是恭敬。
古宸忙将他扶起,問道:“閣下無需多禮,一燈大師可是安好?”
那漁翁聽他叫得出南帝出家後的法号,剛才又聽見周天娜提及洪七公,心下信任又多了幾分,隻是剛上山來也不及去石屋探看。
這時隻聽得一聲佛号,一位身穿粗布僧袍,面目慈祥,眉心有一道川字痕迹的老僧緩緩從石屋中走了出來,身畔跟着樵耕讀三人。
古宸見他出來,就拉着周天娜過來躬身爲禮,說道:“晚輩古宸周天娜見過一燈大師。”
一燈大師點了點頭,問道:“聽說少俠可禦劍而行,卻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仙法。”
他是武學大家,對于禦劍飛行這種傳說中的事,即使已是出家爲僧,仍是頗有好奇。
古宸想了想,說道:“晚輩師門不世出,卻是不能告予大師知曉,此番前來卻是另有要事相求,不知道可否借一靜室詳談。”他此舉是爲了支開漁樵耕讀四人,免得一開口求治,就被橫加阻擾。
一燈聞言請他二人進了竹林深處的石屋,果然屋内蒲團上坐着一位高鼻深目的天竺僧。一燈請兩人坐定,書生和樵夫兩人在旁侍立。
古宸先把複制了n本足可以批的《九陰真經》拿給一燈大師觀看,一燈細細讀來,見正是華山論劍時所見的奇書,不由得掩卷大奇,問道:“此書你從何處得來。”
周伯通三個字自然是提不得,古宸隻得信口胡謅說:“仙家自有妙方。隻是晚輩讀過此書後,現上卷最後一章大有玄妙,竟是梵文以中文譯音寫就。當世唯有精通華夏和梵文的大師可觀全貌,故而不遠千裏送來。”
一燈微微動容,他早年曾聽王重陽提及此事,但華山論劍落敗不能觀看,引以爲憾。此時卻不願這武學典籍就此埋沒,一口答應下來。